王书奎 || 失信的姨夫

失信的姨夫

楚楚

姨夫：您咋失信了呢？咱春节不是说好一定参加小玺（犬子）婚庆典礼的吗？

姨夫：昨天，二哥的电话如五雷击顶，他说你不在了！啥？！我一时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一个多月前，您还信逝旦旦，一定带儿女一起来参加小玺婚礼的。向来一言九鼎的姨夫，您这次怎么可能失信！！然而，当我们姐弟几人来到您跟前，事实让我们泪如雨下，呺啕不止。我们打小每次到来，都谈笑风生，热情招待的您，这次却对我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独自一人直挺挺安祥地躺在幔子布后边的木板上。

姨夫：您看见了吗？我就跪在您的面前。您听见了吗？我在诉说着我的肺腑之言。

姨夫：我小时侯，在父母不竟意的言谈中，得知您叫“狼”。好怕人的名字，我的脑海中常浮现大人描述瞪着绿眼晴、垂着红舌头、张着血盆嘴、呲着长獠牙的狼的样子。心中就充满了恐惧，害怕见您。可！当第一次上您家串人情，我感觉您是那样的可亲，您不但让我们吃好东西，逗得我们欢天喜地，开心大笑，而且还给我们崭新的五毛（五十年前大多数只是两叁毛）压岁钱。从此，每逢过年，最不爱串人情的我却总想来您家，原因是总惦记着那崭新的五毛钱，更想听您讲一些稀闻罕见的故事。记得您讲过：从前，有一个财主招长工，却有意刁难。给前来应骋的小伙出了两道难题，一是叫小伙套牛把墙头犁犁；二是让小伙把前院的水井扛到后院。问小伙能不能办到，小伙立刻应答：能！只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让财主把牛先牵到墙上。二是让财主先把水井弄到肩膀上。财主没想到小伙后发制人，反将一军。结果，尴尬不已，只好乖乖的雇佣了小伙子。

姨夫：不知不觉，我们都长大了，成了家庭。却赶到了计划生育的风口浪尖上。万般无奈，我们只好到您这避难，给你添了说不完的麻烦，而您和我姨就像对待亲闺女一样照顾着凤（贱内），您还叮嘱我姨要尽最大能力调剂伙食，改善生活，提高营养，使凤在这段时间里养得身康体健。并最终躲过一却，让您最牵挂，最关心，最为自豪的小玺在东沟安然落地。

姨夫：从此，你把小时对我们的情感又一成不变地移在了我们的儿女身上。特别对小玺更是关爱有加。二十多年前，您到俺村看戏，把刚上一年级的小玺叫到面前，经过一番问答，您竖起了拇指。您说：这娃子不是一般的聪明，好好教育，一定能成材。

姨夫：如大家所愿，小玺经过不懈努力终于考进了211的西南大学，进而到人民大学读研读博，过年回家我带他来看你和我姨，临别，八十高龄的您，一定要给他一张红钱，说是奖学金。我和儿子再三推辞，眼见您满脸不悦就要发火，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姨夫呀！现在的一百元钱虽然微不足道，但它包含了您多少心血、汗水和深情，寄托了您老人家多少的希望、期待和鼓励。

姨夫：今年年前，我们和小玺带看已领结婚证的儿媳兰兰来看您，您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热情，我们围火而坐，畅所欲言。您详细询问了孩子们的工作情况和工作单位，并拿出纸笔让兰兰写好。然后，双手拿起仔细端详，面露喜色。问啥时举办婚礼？春节期间，我和金凤又去看您，您还是那样和蔼慈祥，言谈之中再次询问小玺的婚事。当我们告诉您，已选好日子和订好酒店时。您还说：到时候我一定去！还说孩子们要是都不在家，让我开车来接您。

姨夫：这段时间，小玺婚期临近，事情繁琐，我们忙得晕头转向，竟没顾上打电话问您。您却悄悄的走了。让我们内疚的同时感觉天塌地陷，坠入悲痛深渊。

姨夫：二十四年前，我母亲走了；十三年前，我父亲又走了。每当我们看到您和二姨就像看到了父母一样，享受看父母关爱的温暖。没想到，五年前，我姨也走了，您就成了我们唯一的长辈，现在您也走了。姨夫呀，我们今后到哪里找您，让我们重温当孩子的幸福？孩子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向大人诉说委屈；而大人再大的辛酸无奈和痛苦只能深埋心底。

姨夫：二哥说，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牵挂着小玺的婚事，还说在医院回来后住到距我家最近的表妹家，到时我去接着也方便……怎曾料到临小玺结婚不到二十天，您却匆匆而别一去不复返了呢？

姨夫：事到如今，孙男娣女三亲六故心如箭穿却回天无术。忙碌操劳了一辈子的您就安心歇息吧！也让外甥我尽微薄之力以泪作墨写几句小诗，寄托哀思，略表孝意，送您最后一程。

（愿）望未了身先故

（姨）先您后赴阴府

（夫）妻再聚在瑶池

（在）天之灵佑九族

（天）天思念何处觅

（堂）前教海仍醍醐

（平）易近人好品德

（安）贫守道效姨夫

（吉）时启程一路好

（祥）和两界万世福

2023年3月26日深夜泣就

【作者简介】

三槐后代王书奎，家住洛宁院东村

高中肄业务农桑，打工闲暇读诗文

淡薄权贵和名利，注重情谊与缘份

兴至涂鸦图娱乐，碌碌知命无作为

注：王书奎，网名楚楚，洛宁县涧口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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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来治（河南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