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奎 || ​失踪的两位伯父

失踪的两位伯父

楚楚

秋风阵阵，思绪绵绵。步入壮年的我时常情不自禁地思亲念旧，今晚，失踪的两位伯父又萦绕心头。

失踪的两位伯父明光、明亮只是在父亲口传中略知一二，父亲弟兄四个，他俩是老二老三；而叔伯兄弟七人（政.顺、石、光、亮、和、珠）中他们排行老四老五，父亲不管怎么排都是老幺。

听父亲说，两位伯父是受叔伯弟兄中二伯明顺的鼓动而出门的。在我的记忆中明顺伯瘦弱的身材。驼背、光头，窝窝嘴、豁豁牙，走路拧着萝圈弯胳膊，两只脚踢拉踢拉不离地。据老年人说，二伯明顺年轻时经常出去闯荡，算个兵油子，曾和叱咤风云的冯玉祥将军同营为伍，同室就寝。二伯也以此为荣拿来炫耀。还说当时身为士兵的冯玉祥，常常在夜里看兵书。明顺伯有一张卖当嘴，能把稻草说成金条。当时，连年战乱，民不聊生，老百姓缺吃少穿走投无路。明顺伯当兵时曾在黄河边渡口驻防，因此也少多捞了点油水，回来后又添枝加叶，把出门说得天花乱坠，不满二十岁的两位伯父经不起他的诱惑，就和他一同不辞而别。不想，当兵后，因部队调动各自东西，互无朕系。两年后明顺伯借部队调防独自一人逃了回来。

两位伯父一走，杳无音讯。奶奶思儿心切，经常哭啊哭啊！两只眼睛也哭成了风沙眼，一见风就流泪。当大夫的爷爷也无能为力。爷爷是一位外科医生，少时曾就读于洛阳。学成以后能自配药物，义务为乡亲们治病疗伤。可对自己的孩子却无暇顾及，他还是一位刚强倔强的人。虽然有着民国洛宁县红十字会主任、洛宁县救济会主任的头衔，还经常和县里的头头脑脑打交道。却从来不出面求情和通融，以致伯父明石和父亲明珠都被抓去当壮丁，多年不归。对二位伯父的外出，看似不以为然，内心却痛苦无比，加之对世事愤愤不平，忧虑成疾，英年早逝。

多年过去了，到了1944年初夏，草庄村的一位乡亲来送信，他说院东村有一位年轻人和他一起从远处当兵跑了回来，只知姓王，还害着病，说话木木呐呐，走路噗噗嗒嗒。两人厮跟着一直到了洛河边，在西湾对岸淌水过洛河，还没到河心就实在走不动了，因水流太急，老乡也将他带不过来，就让他坐在了河心的一个疙瘩上。

家中得到这个消息，奶奶急忙让五爷王长令带着两个人，前去寻找。他们从西湾一直往下游寻到宜阳张午的平泉河滩，也没见人影。就过河拐到了县城，不巧的是，那天正是日本人攻打洛宁县城的那一天，日本的飞机在县城上空飞来飞去狂轰滥炸，机关枪也在空中嘎嘎嘎嘎地响个不停。他们面对此情，无可奈何，只好趁飞机飞走的时间跑出县城，徒劳而归。从此，两位伯父再无音信。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大陆和台湾开始了互通往来。我和哥哥同好多人一样，多方打听，梦想着二位伯父能在台湾有个着落。不料几经周折，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此二位伯父彻底失踪了，在我心中也成了一个结。但愿我的两位伯父不管是在何处，都不再是饥寒交迫了，因为时代发展了，社会进步了，咱老百姓都已经衣食无忧了。

窗外的秋风更增加了我的惆怅和无尽思情。恰在这时，不意间隔窗看到了空中的月亮。世事真的如宋朝大文学家苏东坡所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2015年10月25日晚于洛阳孙旗屯名门世家工地

【作者简介】

三槐后代王书奎，家住洛宁院东村

高中肄业务农桑，打工闲暇读诗文

淡薄权贵和名利，注重情谊与缘份

兴至涂鸦图娱乐，碌碌知命无作为

注：王书奎，网名楚楚，洛宁县涧口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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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来治（河南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