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打工记
井然
题记:偶是个山里娃，赤手空拳进入北京，多半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般，土里土气，啥都稀罕呢！敢笑话俺…哼！俺会揍人的哟！(也别怕，偶爱咋唬老百姓。)多少父辈们的梦，许多人民没去过，又日思夜想的，是北京！ 这话不差吧？俺去过！有些事想写出来，不敢哗众取宠，小小记述而已！
二零零六年(刀郎的歌听臭的那年)农历十月十六日，偶与别的也是至亲的山里的九位伙伴一起在洛阳好不容易地坐上了北上的大巴车(这句太长了吧？)。偶等没能谋到座位，便被排挤在过道上。偶仍然沾沾自喜，毕竟还是有希望到达至爱的北京滴嘛！偷笑毕才发现，除了偶于一个男性之外，还有许多女同胞们，并且差不多把我围在中间呢！偶的艳福可谓不浅吧？嘿嘿！塞翁失马…上帝也有失算的时候呀！与女生们零距离接触，可谓喜忧掺半。那软绵绵的肉体带来的酥麻感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利喔！然负作用也接踵而至，女士们爱化妆本质上是爱美之心，无可厚非滴，可我的大姐媛妹们，您们买些名贵的化妆品来，那便宜的劣质的别整好不？甜股浓浓的气味，能要偶的小命滴。大概有一刻钟(知道吧？就是十五分钟左右)，偶的肠胃翻江倒海，喉咙像爬了一条小虫般，MD，憋不住了咋办？幸亏偶系聪明之人，迅速地从一女生的上衣的下面的口袋里夹出一沓手纸来(没敢摸下面的口袋)。咔咔地吐了两次，顿感舒服多了。倘若没有这手纸，女士们还不把偶恨之入骨吗？俺又一次想念起美丽的北京了。
“真讨厌！紧紧挤着，难受死了。”一位美丽的贵妇人在骂另一个男子汉。
他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贴着人家的后背，可能有意识地碰到了伊的屁股。他红了脸颊，作势后退了少许。偶庆幸自己的君子态势，在心里讥笑他的不洁。
乐极生出悲！就在这时，司机搞了个急刹车，偶后面的那位天使大姐把丰满的，像肉团的身子全部交待给俺。俺把持得紧，硬是摆平了局面，没有被强势打倒。唯一的收获就是偶的耳朵根部被印上了一个吻，那温湿的感觉让偶红了脸庞。谁说性骚扰一定是女性们吃亏？就这个唇印，偶的爱说闲话的至亲们还指不定整出啥花儿的事情来呢！
呜呜… 亲爱的同志们，告诉你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是:坐长途车没有座位。偶的肚子一直都在难受，好不容易挨到了服务区，没等车停稳，便第一个下了车，急匆匆地入了厕所。有些事情真急人，明明急着方便却又拉不出东西来！屙辘轳尿井绳，终于完事儿了！偶以每小时五十迈(很快了吧？这迈的单位偶没搞得清楚呢！)的速度冲向了停车的地方，还是晚了，车子已经开走了。一种绝望感油然而生，黑天半夜…更重要的偶的北京梦…这使我又长了一个心眼:以后坐车，一定要把车牌号铁记下来！在偶有限的法律意识中，可以把车主告到北京的法庭滴。
谁搞的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正在愁闷，一辆也是发往北京的大巴车“嘎”的一声停在了偶的面前。不是偶的身份特殊，这是服务区，它是一定要停下来滴！偶稍加思索就有了主意，二次随着人们入了厕，然后大模大样地(千万记住，做这般壮举面子上一定要过得去喔)上了车。该车亦是超员，没人在意会多了个“负担”。偶不敢瞅司乘人员的眼神，一味地朝人堆里扎。几个女生怀疑偶系流氓，嘟囔着，大概是骂偶有病。偶知道小不可忍则乱大谋也，就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恶气。安慰自己:好男不给女斗！
北京的冷大家都是知道的吧？下车的那一刻，该死的西伯利亚寒流用风的形态把偶们整得努力地得瑟。别人都从行李包中取出衣衫，加在身上。偶呢？偶真是眼热于别人滴。体会到雷锋同志的伟大来！有一件厚衣服那是多神气的事情啊！男同胞们没爱心，女同志的也行啊！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偶便更加恨偶的九个同伴来，你们怎么不看看偶上车了么？怎么不让司机再等等俺呢？仇恨的种苗在心底滋生，哼！偶包里的好吃的东西，尔等甭想摸摸！
偶夹着身子在车站里穿梭。哦！那九个憨子正在东张西望呢！应该是人性地在找俺吧？我几乎是哭着跑向了他们。
时钟指在了早上的五点，北京的天虽然还未亮，却被各种各样的灯火照耀得璀璨夺目。俺们的大山那叫怎样的黑呦！这“浪费”掉的电费恐怕一个夜晚能让我们用一辈子滴！
建军来过北京，并且是唯一拥有手机的伙伴。听他神气地联系起老板的酷派，俺暗暗发誓，一定要搞到手机！可怜俺们山区的爷们，在城市里拣破烂之人都有手机的年代，俺们只有巴巴地看听的份。悲哀！俺的被大巴的甩掉，如果有一手机，何患之有？(发工资的第一次，偶买了一个手机) 北京太大了，马路都是一样的宽阔，大楼一般的高，俺们迷路是必然的。背着沉重地行李在繁华的街道上挪动，真是一种痛苦，何况大部分都背着蛇皮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偶又是几乎的彻夜未眠…身心那个疲惫呦！呜呜来时对北京的美妙的设想便随着这疲惫统统地见上帝去了！
八点才确认了公交车的站牌，可怜的蛇皮袋里的被褥，可怜的穿着褴褛的衣衫…比起北京人的打扮，公交车上生怕偶等挨着的白眼珠，让偶又怀念起《红楼梦》里的刘姥姥来，也因此题意到她老人家的悲哀所在…
在简陋的宿舍休养了一天一夜之后，第二天俺们拒绝了上班，在领导者的惋惜声与痛恨的表情中，俺与两个同志毅然决定先到天安门看个分晓，偶之梦寐之事耽误不得！ 俺们就是三岁娃童那般问清了路线与车次，才上了公交车。俺被“丢”怕了，诺大的北京…不好摸索，哪像老家的路历历可数？
在我们的祖国有这种现象:公交车与火车可以无限制地超员。偶在大巴车上的拥挤又算得了什么？这公交车上那个挤呀！那肉体上的接触也不存在了性别的骚扰问题(当然有意识的打住)。 俺与同志们一样:不喜欢与别人挤车。女同胞挨着的苦与罪之大，俺是深有体会滴。胃喉总也不给在下争气，又要翻江倒海了。为了不再辱没北京的人们，俺强压心头之大不快，喉头之大痒，坚持！“哇”的一声，肚里的食物被俺吐了个大半。最不幸的是，前面的那个女生的后背被搞得狼藉一片。俺吓坏了，仿佛做了十恶不能赦免的恶事，脸色应该是相当地难看的。有个地缝俺是会拼了老命也会钻的呢！立刻，有几十双眼睛盯上了俺。俺迅速地脱下外衣，打算用来擦去那肮脏之物滴(那可是俺花血本买的，用来表示与土气决裂的衣服呀！)
“给！用这把人家擦擦吧！，晕车提前吃药呀！”一位大姐(真想叫她亲姐)递过一大片手纸。
偶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在那位倒了八辈子大霉的靓妹的背上擦了几下。她分明是哭了，委屈与烦恼应该藏在心里。
她脱了衣服:“真是的，你以后吃晕车药呀！怎么会样呢？”
俺一连说了三声对不起，掏出仅有的八十元钱:“实在是对不起啊！我身上就这么些了，你…这…俺赔给你…”“
算了！想你也不是故意的。”伊人把衣服卷起来搭在手臂上，大度地转过身去。
俺看着她的背，那是怎样的伟大！如果她竞选宰相，俺会为她欢欣鼓舞滴！(此心可以向毛主席保证)
天安门位于北京市中心，是历史上最壮丽的城门，以杰出的工艺水平和特殊的政治地位为世人所瞩目。刚下车，我的一个同伴便激动地喊了起来“天安门！哇塞！”差不多是在蹦跳。我的所有的由于“不洁”带来的沮丧感不翼而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起来。
远处看天安门真的好雄壮，真的好威武耶(水平有限，描写不出)！那冉冉升起、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是如此地鲜艳，这份感觉只有也只能第一次看到天安门的人才有。此刻，所有的烦恼与不愉快都被融入了对祖国的热情当中了。沿着宽阔的长安街大道，心潮澎湃地走着，几次都差点撞到别人的身上。驻足天安门广场上，我真的想唱《红旗飘飘》这首歌来。
“这广场真大，能一下子晒干好多小麦啊！”我的一个没文化的伙伴说了这么一句庄稼人的想法话儿。我心里暗笑:这是哪？怎么会允许尔等当作打晒麦子的场子呢？
接下来俺们每人都花了十块钱照了相片。又专注地欣赏了老外的“古里古怪”，摸过了城门的铜钉，看了国旗卫队的操练…又随瞻仰的队伍进了毛主席纪念堂。所有的人保持肃静，恭恭敬敬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对于毛主席我们崇拜万分，对他的尊重是必须的！就在这静静的时刻，我的那个伙伴却放出一个屁来，“嗵”的一声，很响。俺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哪敢哟！心里面痛哭他的超不雅，死娃子，你就不会夹紧些么？怎么不少吃点呢？真是…真是…出了纪念堂，我们终于笑了出来。毛主席…对不起，他非故意…原谅我们吧！
接下来我们进了中山公园，远远地给全国人民大会堂敬了注目礼(不让俺们进！呜呜)…周边的楼群都要比天安门低些许，应该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尊严吧！就像郑州二七塔方圆的建筑一样，高了就是对神圣的侵犯吧？
回到工地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了，三个人又到附近的小饭店吃了饭。
“厕所在哪？”我的那个弱智的老乡焦急地问道。
我观察了一下，指着西边那个方位:“那就有个。” 过了好大会儿，他才气呼呼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脸跟猪腰子似的。”俺疑惑他的表情。“错了！”他抓耳挠腮:“俺没看清楚就进去了…里面有两个女人…唉！被骂了一顿。
“哈哈，笨蛋货，那门口上面不是有字么？”我笑他的龌龊。
“有个图象，看不懂，还有字母，也没弄懂，俺着急呀！就…”他的脸涨得通红。明白了，城市里的厕所都标识英文，那图象也很简单，没有文化是看不明白的。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学英语的初衷。大概是不至于像俺的老乡那样被当作流氓，遭到恶狠狠地臭骂的缘故吧？
许多年过去了，那次的北京打工出的“洋相”俺没齿难忘。在以后的几年中我们洗心革面，渐渐地融入到了滚滚的北京的打工者之中，并且学会了吃晕车药，弄懂了W .C的图标，基本上没再犯下类似的低级的错误。 北京像所有发展中的城市一样，在建设，在发展着。随着WTO的介入也传入了别的负面的事物。我们在那里打工，就会发生新的，真实的故事。
作者简介：井金超，笔名、网名：井然，1971年生，洛宁县小界乡瓦村村农民，业余醉心写小说，其作品乡土气息浓郁，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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