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 || 我的奶奶

奶奶姓李，1907年生于三门峡市陕县赵村，在一次洗衣途中被刀客劫持，因性情刚烈，才被卖给了爷爷的。这就是奶奶的婚姻，只有传奇没有浪漫，就这奶奶也和爷爷相濡以沫过了一辈子。

奶奶细高个，国字脸，长长的头发总是挽在脑后用一个黑色的网状东西罩着。穿黑色大襟儿上衣，大裆裤，裤管下面总用条长长的裹腿布扎着。一双不算太小的脚穿着非常合脚的鞋子，显得非常利索。

都说婆媳最难相处，我们家也不例外。奶奶性情刚烈而母亲温柔贤惠。奶奶大大咧咧，做事不求质量求速度，而母亲则做事认真细致，坚持慢工出细活。由于性格上的差异，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

奶奶刚到我家那些年，由于交通不便，消息闭塞，舅姥爷一家都认为奶奶已不在人世，每次想起奶奶时总是很伤心，常常落泪，逢年过节就给奶奶烧纸钱。直到解放以后，两家才联系上了。

我上初中时爷爷已去世，所以晚上就去和奶奶做伴。记得那时奶奶的房子前有个大水坑，每到夏秋季下了雨，夜幕降临时，水塘里的青蛙声此起彼伏，吵得我们睡不着。奶奶就给我讲故事，《王刚》的故事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看到奶奶那变形的脚时就会问原因。奶奶就讲，以前把小脚叫三寸金莲，看脚不看脸，脚越小越好嫁人。小时候舅姥爷们就用布将砸碎的碗瓷儿和脚一块勒起来，自己怕痛常常等父母离开后就偷偷把布抖开然后再轻轻裹起来，这样就成了那不算太小的小脚。

记得七十年代粮食紧张，母亲告诉我们不要在奶奶那里吃饭。但奶奶做好饭为我盛好饭后，我通常抵不住饭香还是会吃的。至今我还常常想起奶奶那下糁擀面条煮黄豆胡萝卜的味道。

我感到最对不起奶奶的有一件事！那年高中毕业后，我在邻村做代课老师。有一天下午我在回村的路上碰见了奶奶，奶奶向我要五毛钱。因那时工资通常一学期才结算，我们平时也没有钱，所以我就没给奶奶。那是奶奶唯一的一次开口向我要钱，可是我却让奶奶失望了。

奶奶晚年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在村里一基督徒的劝说下，开始信教。奶奶不认字，有次她拿回别人手抄的歌词让我教她读，不久就学会了一首。奶奶的圣歌大都是这样靠记忆在教堂一遍一遍听会的。

奶奶卒于1986年，享年80岁。那年秋天，奶奶感到身体不适，当时还没有输液的习惯，奶奶服用了中药，谁知效果一点也不好，不久就去了天国。

奶奶一生性格直爽泼辣，愤怒时骂，悲伤时哭，高兴时笑，不拘泥于礼教和别人的看法，爱憎分明，活得真真实实。

转眼间，奶奶离开我们已三十多年了，每当想起往事，还是记忆犹新。

愿她老人家在天国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李卫民，曾用网名为人民服务，现为感恩遇见。洛宁底张乡中高村人。现在杭打工。喜欢读书。最喜欢的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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