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桂芹 || 妈妈

妈妈

薛桂芹

我的妈妈今年已经八十有三，有些健忘，但身体还算硬朗。每次见到妈妈那满头的华发和微驼的脊背，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女儿总希望快乐将你围绕，总希望幸福把你拥抱，总希望健康与你同在，总希望能为你做的更多。可是我家在洛宁，上班在杨坡，没有办法，这些年我陪伴您照顾您的日子少之又少，您大多都在姐妹家居住，姐妹们把您照顾的无微不至，更使我自愧不如，羞愧难当。

妈妈是南阳方程县人，她的童年悲苦无比。因外婆过世的早，外公当兵在外多年没有消息，大家都想着外公也不在人世了。妈妈和两个舅舅过着寄人篱下的苦难生活，听妈妈说，他们姐弟三人还结伴去要过饭呢。后来，外公有了消息，外公所在的部队就驻扎在洛阳，外公捎信让孩子们去，于是，大舅先撇在家，妈妈和小舅踏上了寻父的行程。那年妈妈大概十二岁吧，小舅也就是八岁多点。要是现在南阳到洛阳坐车不到一天就能到达，可是那时候哪来的车啊，两个小孩出远门连个大人送都没有。也是苍天顾念可怜人吧，妈妈总说是老天有眼，菩萨保佑，一路上净遇见好人，路途太远走不动了，遇上赶牛车的大爷就把他们捎上，住旅店了，店家看着两个小孩可怜，住店吃饭都不要钱，还主动给他们送往火车站。更巧的是，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当兵的叔叔，竟和外公是一个部队的。苦尽甘来，终于顺利找到了外公。

后来妈妈听外公的朋友说：妈妈和舅舅到的当天晚上，外公心痛难过的哭了一夜，然后给妈妈起了一个名字，工工整整的写在日记本上，那就是张秀英。因为外公多年不在家，外婆又去世的早，妈妈姓张，大家都叫她张女，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好了，找到外公了，妈妈开始上学，上了个完小毕业吧。再后来到洛阳纺织厂当了工人，到了五七年和爸爸成婚了。六零年的时候干部下放，爸爸被下放到了洛宁县，那时二姐还在襁褓之中，而且体弱多病，天天得往医院跑，爸爸走了，怎么办啊！于是，妈妈就辞了工作，跟随爸爸来到了洛宁。光阴荏苒，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有时候说起话来问妈妈后悔吗？妈妈总是笑着说：“后悔啥，丢了工作，捡回来一条人命，值得。”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农历1991年7月初七，爸爸突发脑溢血撒手人寰，当时犹如晴天霹雳，天塌地陷，姐妹五个哭的天昏地暗，可是再哭也挽回不了已逝的亲人。还是妈妈坚强，在痛哭了一场之后，妈妈就挑起了生活的全部重担，该工作的去工作，该上学的去上学，谁要是考上大学，再苦再难，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上。可是，天不遂人愿，姐妹五个一个也没有考上大学。大姐是返乡知青，有舅舅帮忙在洛阳商业局上班，二姐是国家实行技校考试头一年考到了洛阳，后来在洛阳拖厂上班，三姐和小妹在县城农行和储蓄所上班。而我开始在电子公司上班，33岁那年调入杨坡卫生院至今。这中间姐妹们成家立业少不了妈妈操心劳累，就连每个孙子孙女，妈妈也是付出了太多的心血。那一年，我5岁的女儿鼻子上出了个红疙瘩，我想着出出落落就好了，也没太在意，谁知过了两三天，那个疙瘩又红又肿，又硬又燥。刚巧这时候妈妈来了，看到后心痛的埋怨到：“看我两三天没过来，叫孩子害成啥了，走！看病去。”说着就拉着女儿去看病了。后来妈妈还亲自下地去挖黄黄苗（蒲公英）给孩子熬水喝，说是清热解毒。

妈妈一生与人为善，跟邻居他人从未有过过节 ，哪怕自己吃点亏也没什么，妈妈常说：吃亏人常在。就连别人家婆媳不和闹矛盾，她知道后回来就得告诫我们：你们可别那么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虐待老人，兴你孝敬父母，人家养儿是干什么的，都得换位想想，老天在上，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在妈妈的影响下，我敢骄傲的、负责任的说：我们姐妹五个没有一个不孝敬公婆的。

我退休那年，妈妈刚好八十岁。我想妈妈吃苦劳累了一辈子，虽然早年和同伴们去过五台山、杭州、毛主席的故乡韶山等地，但从来没有儿女陪伴一块出去散散心。我想带老妈去旅行的想法告诉了姐妹们，她们都欣然应允，由于大姐和小妹有事走不开，我和二姐、三姐就决定陪妈妈一块去，事情决定了，我就去报了个旅游团，选来选去决定去湖南凤凰古城玩玩。

2017年4月2号，我们姐妹三个陪妈妈踏上了前往凤凰古城的大巴车，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第二天就到了凤凰古城。

啊，几千年的风风雨雨，铸就了凤凰独有的宁静与恬淡。这座埋在群山中的古城，走进了盛世繁华，走过了岁月斑驳，一切的一切只有脱落的红墙和青灰的陶瓦能够带我们走进这个世界。游人如织，群山在沉睡，草木在静静地聆听着游人的欢乐。泛舟江上，江岸两边的古楼迷离了双眼，古楼下近水的阶石被岁月吞噬，早已失去了原有古韵，江水汨汨，穿过细小的裂缝，润泽了那一方青石，一米阳光。

听导游说，上那边山上能看见对面山上那碧青的一片，真真像一条巨龙盘卧在凤凰城外，永远守护在凤凰身边。这时，妈妈也累了，我们也不打算上山了。

到了晚上，凤凰城是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在沱江的江面上，色彩斑斓漂亮极了。我们来到了江边散步，沱江倒影下的凤凰古城就像是一副连绵不断的绚丽画卷，我们这些游客就像在画面中行走，拍照的人也是乐此不彼，我们也鼓动母亲穿上了民族服装，和我们一起留下了美好的瞬间……

妈妈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她总是说：我现在可知足了，小时候那么可怜，现在五个女儿不管多少每月都有退休金，而且孙子孙女也争气，有经理、有院长、有教师、有教练、有电工、有化验，虽然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都是踏踏实实在自己的岗位上奉献着……

我是一个爱出汗的人，每年夏天无论何时见到母亲，或是通电话的时候，妈妈总是忘不了说：“出一身汗可不敢去电扇底下扇啊”。妈妈呀，我亲爱的妈妈，在您眼里女儿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希望妈妈能够永远年轻、美丽、幸福、快乐……

【作者简介】薛桂芹，网名平安，洛宁县人，2001年调入杨坡卫生院，一直从事药房工作，中间经过不懈努力取得了中药药士证，2016年年底退休，今年4月份领导又返聘让来上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