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 庭院歪梅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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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歪梅小记

故乡庭院，有棵歪脖梅子树，曲曲折折，丈余许高，荫遮半院，枝繁叶茂。初春，还在料峭春寒中，洁白的梅花就在枝头上抢先来闹，似雪如玉，满院飘香。夏日，青梅已挂枝头，似一颗颗青翠的宝石，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口齿流酸。酷暑时日，浓绿的梅树枝荫恰护室窗，遮挡了似火骄阳，室内，梅影婆娑，使人清凉神爽。

一九九三年春天的某一天，奶奶从外面而来，手里拿了一棵小树苗，对我说：“路上拣来的，栽在你院里，以后你们就会有鲜果子吃了。”我拿锨在院里挖了小坑，奶奶把小苗栽上，妻子提水浇灌，片刻即毕。我们小两口和奶奶望着栽种下的希望，笑了……

往事历历，至今已过二十六年了。

几年后，小树苗长高了，得嫁接。妻子说：“能不能在两枝上嫁接两种不同的果子，一树结两果，多好。”我说：“好啊，咱试试看吧。”一枝接了梅子，一枝接了杏，两枝都成活。但后来的几年里，梅枝渐壮，杏枝渐萎，无奈去杏留梅，以至形成了今日的歪身梅树。我有时会想：此梅非彼梅，却也有曲折之美，难道这就是它的命运吗？

娇儿幼时，顽皮多动，常爬小梅树玩耍，一次，从树上跌落，划伤脸颊，鲜血直流，忙抱儿奔医。后来，孩子脸上永久留下了小疤痕。

二零零五年，我将院中梅树一处将外面闲置地合并，成一新院，歪梅子树并在新院中。两院之间，梅树旁，我建一圆月亮门，通行方便。

歪梅树旁，开挖菜院，挖出一块大石头，移不动，我干脆就在石上面凿了平面，支起了一个石桌。妻说：“太丑。”我说：“难得自然，丑，有时也是一种美。”

有年冬天，我对妻说：“给我准备些红罐王老吉，我有妙用。”到了除夕，我用丝线把王老吉罐一个个垂吊在梅林枝上，不一时，一树绯红，梅树就像着上了节日盛装，和我们一起欢度春节。妻问我：“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我笑而不答。

梅树下，有一小块田园，种花，种菜，栽葡萄。愚夫妻总是付出的多，收获的少，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平凡清苦的年年月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无论我身在何处，总忘不了故乡庭院的那棵梅子树……

【作者简介】光明，洛宁涧口院西人，中铁农民工，风尘苦旅，年及半百，工作之余，喜爱读书，爬格码字，自娱自乐。尤爱红楼，资深红迷，自号追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