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建新
华阴城里的马家油茶
四十多年前华阴老县城东门外有一个马家油茶的摊子卖得非常火热。那时，我们家住在东门附近，每天清晨都能闻到“马家油茶”的飘香味；每天清晨都能看到居民们排着长队等待买油茶的情景，以至后来多少年每当我回到华阴城里都要去当年那个卖油茶的老地方流连往返怀念喝油茶的趣事儿。如今，我身居西安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马家油茶。于是，打开电脑书写那段难忘的事情。
油茶，北方人常吃的一道快餐早点，特色小吃。制作主料是小麦面粉或豆面粉；辅料是花椒、大料、丁香等多种香辛料，配以花生、核桃、芝麻、杏仁等多种硬坚果。
油茶制作因人而异。共同点是用以制作油茶的主料面粉（或豆粉）及桂皮、大料、芝麻、花生等各种辅料要事先进行熟化或熟炒、焙火处理并适当去皮碾压。然后将锅架在火上，炒锅里放油。油热后放入经过熟化处理的面粉（豆粉）或生粉与碾压成粉、碎颗粒状的桂皮、大料、芝麻、花生、适量盐混合在一起，微火不断翻炒，直至锅里的面粉（豆粉）颜色逐渐变黄，闻到面粉及锅里散发出的香气味即可出锅，放凉装袋备用。
食用时，根据食用人的多少取相应量的油茶，加入适量的水或熬或温开水冲之，过去人们食用的油茶多是事先用大锅熬出来的，所以，多有熬油茶一说。随着时代变迁、社会发展进步，现在的食用油茶也有了自动化的生产线系统，如“德富祥”品牌的各种口味油茶，冲搅即可食用，很是方便。
油茶制作不同点是采用油、辅料不一样带来的口味差别，一家油茶一家味道。油料上有用清油、配以少许香油的，有用大油的、羊油的、牛油的、牛骨髓的、混合油的等等；个别人家也还有不用油来制作油茶的。市面上出售的方便油茶或早市上食客品喝的油茶大多都是回民家卖的油茶，号称牛骨髓油茶。
油茶自己也能制作，在家里偶尔还为家人做上一回。无论怎么做还是在外面喝油茶，四十多年来，唯独忘不掉的是“马家油茶”的味道，常常回想起来，口舌生津，味道依存。
原来的华阴老县城门前公路边有一排垂柳树，每个垂柳树的粗细约两个人合抱，估计也都是好几百年的树龄了，是当时华阴人人难忘的一道风景。华阴城市建设时毁砍掉了，现在想起都觉得很可惜。
卖“马家油茶”的马老汉每天就在这排柳树南边邮电局门前的小广场上支着一口大锅。没有马老汉油茶的叫卖声，只看见喝油茶的排队老长老长。
马老汉个不高，是个回民，戴个白色小帽，穿着圆口布鞋，人有60多岁，收拾得很窝揶（华阴方言：干净）、很精神，记得马老汉口音好象是河南口音。他脸上有些麻子，手骨关节很突出、很有勤劳人的特点，对马老汉的记忆我是“先口后人”的。
马老汉做的油茶非常卫生。每天早上他把熬制好的油茶用大铁水桶装着，用担子挑着挑到售卖的地方，每个大铁水桶都用雪白的餐布覆盖得很严实，水桶外面也都搽得雪亮白净的。
记忆中，每天早上马老汉都要往返家里好几趟担来这样的12个大铁水桶。然后将铁桶中的油茶倒入提前准备好并支起的大锅中开始售卖。舀油茶的大勺是长柄木勺，每次木勺舀时，都是把木勺在锅中油茶面上旋转几下，然后窑之盛入碗中，一勺一碗刚刚好，然后递给食客。食客都是自找地方站着或蹲着喝。喝油茶的人多，基本没见过马老汉自己收钱，付油茶钱都是食客自放自找，食客也都很自觉，记得是每碗油茶1毛钱。
12桶油茶从早上六点半大概卖到九点左右就基本卖完了，去的迟了还吃不上，只有等隔天早上了。
油茶里的硬坚果比较唯一，就是苦杏仁经过脱皮浸泡除苦后用在油茶里的，油茶用的辅助香料不知道。喝了之后能够留下的味道就是“油茶香郁、杏仁脆甜、胃暖舒服、回味悠长”，喝了还想喝。有一句顺口溜比较形象：
马家好油茶
民亲口味长
晨起喝一碗
神清气更爽
那时候，家在对面住着，每周基本上都能喝上一次，已经是很幸福的知足了。
后来我们家离开了华阴，偶尔再去华阴也曾打听过、自己找过，马家油茶象是蒸发了一样。
马老汉估计人已早不在了。马家油茶若是能够传承下来，至少是应该会位列华阴名小吃的。
乡愁是味觉上的思念，美味能吃到是幸福，能品味到就是情趣了。
时间悄悄地走，生活慢慢地过。
马家油茶，只能是在回忆和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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