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前】冲动是魔鬼

作者：魏东前

小李和飞鸽原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在学校里恨不能穿上一条裤子。他们俩吃饭、学习、玩耍和运动几乎行影不离！也许是彼此互相太了解了；也许互相之间的包容多年来有些虚伪，终于在往后共同相处的某一天，矛盾大爆发，以致到达了顶峰！而这一天——他两人生的重要节点，偏偏让我作了见证。因为我和他们两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宿舍里！
   

这是在六十年代末的一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天气十分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高大的树木像干了一天重体力劳动的人，枝头上的树叶都卷曲了，像挨了批评垂头丧气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上蒸下煮的伏天让人心悸，在这湿热让人心情烦躁的天气里，其实人的情绪也是很容易“中署”的！两个人重要的节点就发生在这闷热倒霉的这天。我被公安事先安排在見证人身份的位置上，感受洞若观火。
  

 “飞鸽”你出来！两名公安在别人的指认下，把飞鸽从生产车间叫了出来。飞鸽心情沉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用棉纱擦去手上的油泥，跟随两名公安出了车间来到办公室。内心莫名其妙而又忐忑不安，心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他们为何而来？
  

 “飞鸽，你知道我们叫你是为了什么事吧？！”A公安开口问。我第一次走近这样的场景，不勉心在怦怦地跳。他们是在居高临下，先下手为强，让做贼心虚的人毁坏第一道防线。
  

 “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何而来！”飞鸽感到很委屈的说。
   “你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A公安，用手指着飞鸽坚定而又凶狠的说。这下问题严重了！听口气公安己经掌握了确凿证据，我倒有些深信了。看平常飞鸽沉静的样子，却装作道貌岸然，人心叵测啊！
   

“我连你们找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不问，让我说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党的政策，你应该知道，你还在这里装蒜，要知道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明白的！”A公安不耐烦的说，並且摸了摸腰间的皮带。我的心跳加速，心想，两句半就要准备动武，这真的是给飞鸽下了铁的定义了——板上定钉。转念一想不能啊，戏才刚开始，道白还在进行中呀？
   

看到这种情景，B公安，首先对飞鸽做了个手势，接着在这名即将爆发狂躁情绪公安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场景便缓和了些，矛盾的双方面部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了些，场面基本在掌控之中。飞鸽是弱者，当然祈盼着接下来的“审问”能够得到正常的待遇，所以顺从的等待下面的审问。
  

“有人举报你偷了他给女友买的一枚金戒指，”B公安心平气和的说。噢，听到这里，我的脑筋似乎有点开窍，我在猜，公安如此是在开展演技一个黑脸一个红脸的工作。这样进可攻、退可守，高明！
   

“谁举报了我，你们告诉我，我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我坦白的告诉你们，可以让你们搜查你们要搜的任何地方！”飞鸽为了要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斩钉截铁的吼叫着。我的乖乖，这阵势我第一次见，几乎把我镇住了。
   

“李某某，你进来，”B公安招呼协同办事人员把举报人领了进来。举报人李某人(小李)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飞鸽。从表情上看，小李似乎认定确凿无疑是飞鸽作案。
   

飞鸽愕然地看着小李，由不解到沉思，再到愤怒，直致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完全没能想到，最好的朋友能够伤害她，在平常打死她也不会相信，是他在背后捅来了刀子。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戒指！你根据什么判断是我！公安同志，你们今天一定给我洗个清白。”飞鸽冲动极了，歇斯底里的说。这时，我倒是糊涂了，两张坚定的面孔，放在天平的两边，我的想法偏重于谁，谁是谁非？
   

飞鸽怒气冲天地带着两名公安，首先把开工具箱，把箱子里来了个翻箱倒柜，又到居住的宿舍，床上床下，箱箱盒盒，翻了个底朝天。
   

“公安同志，我想让他打开照像机的胶卷盒！”小李报着十分渴望的心情，他坚信照像机的肚子里一定能够找到物品丢失的答案，这是他打的最后的一张牌。
   

没等公安说话，飞鸽怒不可遏的，以极迅速的速度，将照相机外套取下，打开相机后盖，取出胶卷合。“你们看，你们看，有么！”飞鸽将照相机重重地摔到床上。如果这是一场戏，就此也达到了剧情的高潮，这时小李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不楞登，希望的结果像泡沫一样破灭了……
   

“行了吧，你们满意了吧，如果不满意，再把我的肚皮拉开，看看是不是藏在肚子里！”飞鸽痛苦到了极点！
   

“飞鸽同志，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不是来搜查你的，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民不告，官不究，我们也是例行公务。”两个公安辨解着……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就这样两个公安撤退了，解开了小李怀疑目标的心结，同时将失望留给了他。公安走了，可是小李得到的是冲动后的悔恨！……
   

两位好朋友就这样，在两人两种不同形式冲动魔鬼的驱使下撕破了脸皮，造成永远再无法愈合的伤口。大家想，B公安对A公安的耳语到底说的是什么？能及时控制即将破碎的场面。我想应该是：“伙计，沉住气，莫冲动，冲动是魔鬼！”

作者简介：魏东前，男，汉族。生于河南永城，成长于甘肃。跟随父辈，一生奉献于铁路事业，老来喜欢读读写写。个人爱好登山、打太极拳，2007退休，现定居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