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炳纲 || 老汉娃树 （小小说）

一棵树（小小说）

作者：袁炳纲

   

学校老师灶房门口栽有一棵核桃树，这棵树虽然只有碗口粗，可树皮颓缩得象长了几十年的老柿树皮。

有人说这树得侏儒病了，恐怕今生都只能这般大了，有人说不会的，遇到好年景树还会长的，这种老汉娃树和有些人一样，发老苗。

今天，新校长来了，是第一天上任，大家又在灶房门口的水泥饭桌上边吃边议论这棵核桃树，并讨论这棵树还长不长的问题，会不会发老苗。

新校长终于明白了这棵树不长的原因。这棵树从苗圃刚挖回，第一次是栽在学校会议室门口的，当时的校长说：“栽在这里好，树长大了，在树荫下开会学习，太阳晒不着，凉风能吹着，好惬意。如果风大一点，吹落树上的一颗核桃，检起来，肯定是校长的牙祭。”那时，这棵树便是如今这么粗，不过皮很嫩。

这位校长没吃上牙祭的核桃便被调走了，新来的校长来了说：“这棵核桃树长这儿太不是地方了，长大后挡住了会议室门口的视线，上级领导来了人都不容易看清，挪了。挪到厕所旁，树长大了，为教师大小便遮个荫蛮好。”

被移栽到厕所旁的核桃树刚缓过性，正待下边生根上头长出阔叶蔽日时，学校又换校长了。

这位校长来了一看，说：“这核桃树栽的不是地方，个别不认真的教师上自习爱溜厕所，厕所越凉快，他们溜得越勤，如果再捡到一核桃，在厕所门口砸着吃，一节自习岂不耽误了，挪了，挪了。”

于是这棵树又被挪到了那个教室门口……

学校几乎年年换校长，核桃树几乎年年搬新居，学校换一次校长，核桃树搬一次新家。

树龄增大，年轮增加，可还是栽时那么粗。岁月只是改变了核桃树的面部容颜，可不能令其长粗长壮。这不，又栽到老师灶房门口了吗！

新校长昨天上任后在学校里认真转了一圈，设计了一些方法措施，其中包括灶房门口这棵核桃树的再次移植问题。

本来想饭后在会议室召开教师会，进行宣布的，这时见大家这么说，新校长若有所思，把宣布会改成了座谈讨论征求意见会。

讨论座谈会开了，据说校长根据群众的意见，更改了一些原设计的措施方法。

这次比较幸运，这棵核桃树不是随着新校长的到来而搬新居的，它还在老师灶房旁 ，或许今年雨水好点，能变粗变壮，真的发老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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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炳纲，一九五五年生于昭陵镇坡北村，一九七二年参加教育工作，一直执教于坡北初小。一九九六年调原建陵教育组工作。二零一五年退休，小学高级教师。从小热爱文学，曾在陕西日报，咸阳报及秦都文艺刊物上发表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