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霖
文/王公昌
二O二一年的秋田玉米，在扬花以前，天气虽然谈不上干旱，但也未必谈得上风调雨顺，雨水还不能十分满足玉米的生长需要，用交口抽渭灌区人的惯性思维来说，就是只要渠上有水我们就浇。所以当水渠上有水以后，各组村民都积极主动的将玉米浇了一遍。以保证秋田丰产丰收。进入九月份，眼看着玉米棒一天比一天粗，但天气依旧酷热难耐，旱象已经有所抬头。看看玉米中午已开始歇晌了，（中午因天气干旱和酷热玉米叶子发蔫）人们就开始盼望下一场透雨，一旦如愿以尝，那么这料玉米就丰收成定局啦。到了九月十五号以后，终于如人所愿，连下了几天的透雨。
那雨如甘霖洒在久旱的大地上，滋润着饥渴的秋田，玉米在尽情地吮吸着这香甜的甘露，那碧绿的叶子经雨水的洗礼，油亮的绿叶在斜风细雨中欢快地摇拽，发出沙沙的欢笑声。农家的水泥院子中的积水，在雨滴的敲击下，画出一个个小小的圆晕，而又瞬间消失，显得那样的奇妙令人着迷。那一个个小水泡，刚向前移动了一寸多，就破灭了，令人十分的惋惜。紧接着，又一批小水泡产生了，就这样消失与新生交递循环着，层出不穷。为人们送来了无穷的期盼。而屋檐水滴在家人放在檐下接水的桶中，叮咚叮咚，似一曲美妙的乐曲令人陶醉。而雨中的天空，烟雨迷濛，远处的树木和近处的房屋都笼罩在濛濛的烟雨中了，似一幅写意的水墨中国画，令人如痴如醉，如置身桃花源之中了。玉米的旱情一下子得到了解除，人们心里一下子放松了，安稳下来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丰收已成定局了，只等着收获了，收完玉米又该种下一年的小麦。这一切的一切带给人们无限美好的的憧憬。
谁知中秋节（阳历九月二十一日）一过，天气预报又接着报了关中地区进入了连阴雨的秋霖模式。而在这六七天的连阴雨当中，其中加杂有大雨暴雨。并提醒人们要预防滑坡，泥石流等次生灾害。渭河沿岸还要做好防洪工作。听到此消息，人们的心上似乎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开始沉重起来。因为经过多年的实践，大家总结出了丰富的经验，那就是在天旱的时候，这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报的有小到中雨，人们急切的盼望着，可就是不下，依旧是红日当头，酷热难耐；而当天雨涝时，预报特别准，只要预报有雨，老天准下，甚至报的小雨，老天会给你下中到大雨，所以人们开始害怕起来了，况且秋天下霖雨又是关中地区的一大特点。加上现在的天气预报采用的现代化科技手段，所以可信度非常高。因为马上就要到收秋种麦的关键时刻了，一季关两料呀。这教训是有先例的呀。一三年那场秋雨，直下得玉米地里成了芦苇荡。村民们用汽车轮胎做成筏子将玉米棒子往地头拉。有的地块因为积水太深，当年小麦都没有种成，第二年种成了春播玉米。所以人们害怕是有前车之鉴的！种庄稼季节性是非常强的，一旦错过了节令，整个下一料庄稼就种不成了。可农民就是靠种庄稼生活的呀，不种庄稼其不坐吃山空呀。
然而老天并没有因人们的害怕而大发慈悲和怜悯，而是和天气预报天地之间串通似的如约而至，九月二十二日开始，就哗哗地下个不停。有时那种中到大雨整整下一个晚上，真好像是谁把天捅了个窟窿，银河的水漏下来了，整个天像塌下来一样，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屋檐水已不能拿断了线的珠子来形容了，整个屋檐成了水帘洞。院中的积水一起向巷道的排水道涌去，大有争先恐后，夺路而逃，汹涌澎湃的感觉。而各家排水道的出水口在巷道的两侧形成了两排气势滂沱的瀑布群，煞是壮观。这些瀑布群的急流汇集到宽阔巷道的水泥路面上，变成一条湍急的河流，向村口的排碱沟中义无反顾的掀起小小的浪花奔流而去。这时候院中的积水及村中雨雾中的树木和房舍在人们的眼中已经失去了令人陶醉的浪漫诗情画意，屋檐的流水声也难以从中领略品味到美妙的音乐禅味了。而成了令人烦燥不安的吵杂声，喧嚣声。似一种灾难来临前敲响的警钟，人们的心紧缩起来了。
这时候，你坐在家中，通过房门呆呆地望着大雨如注的天空，一脸地无耐，偶尔会听到谁家现在已不多见的土墙沉悶的倒塌声，连脚下的地面也都震得瑟瑟发抖。而有的院墙倒塌后连墙根的吃水窖也随之砸塌了，紧接着窜起一人多高的水柱，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而村民的微信群里已有人开始发家中瓦房倒塌的照片，那些塌在地面上裸露在外的檩条，椽子，苇箔，瓦砾零乱地堆成堆，任凭风吹雨淋，给人们描绘着灾后的凄凉。有些是山墙开裂的照片，那摇摇欲坠的随时可能倒塌的险情真让人为房主人捏一把汗，因此整个连绵不断的雨中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了。而低洼的玉米地里积了一尺多深的水。政府媒体已连续发布了一号洪峰，二号洪峰过境时间，而网传（照片）高新区渭河滩唯一的村庄西庆屯 已被淹得只剩下屋顶了 ，现实的灭顶之灾呀，所幸政府按排及时，群众巳在洪水来临之前安全撤离了。而更下游的华阴河滩玉米已全泡在了中水。临渭村民的梨园，葡萄园也同样成了水乡泽国，那套着红色梨套及一串串红色的葡萄静静地倒映在宁静的水面，形成一幅令人震惊而焦虑的灾难图。据气象资料显示，这次长时间的强降雨，已突破了渭南有气象记录历史以来（一九六一年）的极值，由于这次面积大，灾害重，所以降雨、防汛，抗洪已经成了新闻媒体报道的中心主题和政府的主要工作。也成了村民们议论的中心议题。不同村庄的熟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看对方的庄稼地淹得怎样。每天打开手机第一要务就是先看天气预报，期盼着雨什么时候能停。下雨已不再是人们企盼的救星了，而成了人们心中避之不及的凶神恶煞了。
但是，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人们并没有被吓倒，人们开始探讨在灾难面前如何自救。怎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在水深的玉米地里或葡萄地里，人们把拖拉机的后大轮内胎充满气，上边篷上木板，就成了最简易的橡皮筏。将玉米棒子或葡萄堆在上面，地头用三轮车脱了轮胎的轮毂作为绞车带动牵引绳往地头拉，代替了人工往返拉运。有的葡萄园，主人用抽水机将水抽到排碱渠里，然后租赁一种类似城市里有轨电车那种运输工具，先将特制的钢铁小轨道铺设在树行中间，再将小型的带车箱的电动小货车安装在铁轨上，司机坐在驾驶位上，只要手握遥控器进行遥控，那满载葡萄的有轨电动小货车就欢快地在园中穿梭来往了。这样泥泞的地面不再是令人头疼的不可逾越障碍了，客商收到了商品果，果农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你不得不承认，在大自然的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人们从来没有向命运低头认输，他们最大的发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人们的聪明才智，与自然灾害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在这种顽强的斗争中，社会进步了，人类文明程度更高了。这也是人类社会史发展的必然过程，让我们向这些用聪明才智向自然灾难发起斗争的精英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人定胜天是人类永不言弃的永恒主题。
二0二一年十月六日 渭南凭信
作者简介：王公昌，渭南市临渭区蔺店镇人，原籍华阴。中共党员，曾服役于北京卫戍区部队，退休教师。平时喜欢阅读，写作，乒乓球，旅游摄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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