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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 | 程应来:每一处留白都有归途

作者简介:  程应来,笔名石青,汉族,湖北阳新人,作品散见于《中国教师报》《中国楹联报》《湖北日报》《中华诗词》《上海诗词》等数百家海内外报刊。作品曾收入《当代作家诗人随笔大观》《黄石文学丛书》散文卷等。编著有《送你一枝生花妙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出版)

每一处留白都有归途 

——读王合心诗歌《一些忘记像留白》外五首有感
程应来
诗歌,是心灵的流淌,是一种释放和寄托。但把它当成高山去攀爬的时候,适合年轻人。而若把它当成一杯酒,一杯茶亦或一缕清风的时候我感觉更适合中老年人。
初见王合心的诗,有一种质朴的风迎面而来,软软的,但很有力。
这几首诗都比较短,属于那种小小巧巧轻轻灵灵的那种。最长的不过才十五行,但立意都很高。读过一遍之后有了感觉,于是我又开始了第二遍第三遍的探寻之旅。
这一组诗,每一首都是拔高而来的作品。而且,每一首都不是直接进行描述的,而是从侧面或者通过一些意向的引领才转过来的。尽管有些许的不如人意,但还是能够轻易就抓住读者的那种。
这些诗,感觉就像是出水的芙蓉,没有经过浓妆艳抹的修饰,而是天然去雕饰的那种。虽然意境和心事是透明的,但也不是一目了然的那种。需要反复回看,才能真正走进作者的内心。
作为一线工人,能够偶成佳作也实属不易。何况,还能够写出这么一组有思考的诗歌,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第一首《重生》,前边预设了一个场景,又简洁凝练的用一只鹰阐述了两次破壳的前因后果。“在四十岁时候再破壳一次”,这明显是第二次破壳了,而第一次肯定就是四十年前了。这样的对比让诗歌有了跳跃,有了辽阔。但不管前边多少铺垫,结尾这一个“取”字,就道出了作者的心声。其实人生,就是不断重生的过程。
这首诗尽管写清楚了一个真相,但也并不是完美的。结尾处有些匆忙,收笔收早了!所以这里留下了点小遗憾。还有“依葫芦画瓢”这句俗语不应该用在诗歌里,它属于口语,放在书面语中就显得另类了。
当然,整体还是比较不错的。一个动词“取”就盘活了整首诗,显然,这里属于正话反说。
第二首《一些忘记像留白》,这一首,也是由铺垫而来。但题目很新颖,也很贴切,也很诗意。读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不禁思索了一下,咀嚼后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这是多么深刻的领悟啊!很有生活,从这里就体现了作者是一个非常细心和感性的人。
第三首《看莲》就更有味道了。第一小节的意象已经得到了记忆和生活的充分验证。而第二节,就更加深了一步,已经升华到了人。尽管短短几句话,却也说出了生活的苦辣酸甜。在我看来,这几首诗当中,这首诗应该排名第一。
第四首《守定面豆》也是在结尾揭开面纱的,但这句结束语缺少点精气神,也就是语感上有小失误。读了这首诗我才知道,原来守定面豆是一种小零食,也可以说是一种美食。可这种美食又是那么廉价,只需一点小麦粉和一点盐,读到此处的时候心徒然一抖,似乎被秋风撞了一下。感觉这里,似乎又和作者扯上了关系。想到这里,意境一下子就打开了,变得宽阔和深邃。
整首诗都是缓慢的叙述,不慌不忙地进入。尤其这句“打开一次小袋子,就会再来一次穿越”,给了读者不一样的感受。替作者一面心伤一面幸福。但结尾两句的转换还差那么一小步。
第五首《时光如流水》这首诗一共才九行,但却能够简洁凝练诗意的介绍清楚了某一天的心理活动。写出了关闭自己时的快乐和安稳。这首诗应该是这六首诗中排名第二的那个。
在那短短的瞬间,就可以安静下来的一颗心,该是多么强大!
第六首《立秋》也是一路拔高而来的作品,尽管写的很入骨。但是,个别词语影响了整体感。于是,这首诗便显得有些寂寥了。但也明显高于那些直接叙述的那种。
通过对以上六首诗的仔细阅读和理解,我总结出了这组诗的体系。基本都是从心里出发,再到心里的。没有过多的技巧的拼接和延续,而是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朴素风。干干净净的就叙述完了一段心理历程。有险境,也有留白。也许是为笔墨留下的简约画。也许是为自己留下的一页特殊的印记。谁的人生不需要点留白呢?包括你我都需要,只有留白,才不至于让生活满得外溢,让情感找到了出口,让自己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总之,这组诗叙述的过程是没有问题的,都是款款而来,并且情感细腻,该铺垫的铺垫,该呈现的呈现。只是到了结尾的时候就差了那么一口仙气儿了。
对于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写诗几乎是一种游戏。而对于一个一线工人来说,这绝对是生命的歌颂,对忙碌的一种偷闲,对生活的一种抨击,对灵魂的一种救赎。

一些忘记像留白(外五首)

/王合心

重生

七十岁的鹰有两次青春期

再次翱翔天空,分不清是前半生

还是后半生

在四十岁时候再破壳,一次谁也不欠谁的重生

过程还是有母亲痛苦的子宫

收缩像黑夜分娩出黎明,行囊中

可以选一样依葫芦画瓢,我想取出婚姻

一些忘记像留白

一抬眼就能看见窗户外一片绿

这是一片像被忘了的空地

植被趁机快速生长,有点像赛跑

这样子才有机会成了小城中一员

雨点总随着鸟儿进入林中没了踪迹

特别喜欢紫薇盛开的时候,风跟着蝉声野去好远

每一片叶子都懂得感恩的,每一个枝头允许愧疚过往,即使路过的人不抬头

也会馈赠到门扉里的一束光

就是因为这一片忘了的空间,像留白小城有了季节的小蛮腰

看莲

用一场雪等待的夏天

小石头扔在莲花湖里

就可以看到莲叶上的快乐

像微风轻轻吻过

这次看荷的感觉

烈焰下的莲蓬

零落的、怒放的,都是我的同事

守定面豆

这是一袋守定面豆

是三门峡隆重带回来的小零食

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小包装袋创意很陌生,像读了一句陌生的语言

急切地品尝一颗,味道完全打破了你的想象

一股熟悉而浓厚的年味,一下子把你拉回到童年,就叫穿越感吧

打开一次小袋子,就会再来一次穿越在这个物质物质丰腴的年代

你就不再迷惑它,为什么能荣登央视二台舌尖美味

不难想象,爬上了峰顶的路上

一定是坑坑洼洼跌跌撞撞

因为配方只是小麦粉和一点盐

时光如流

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作业暂时完成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时间不再哗哗响,像流水流到平缓处

温馨从四面涌来,此刻适合关闭自己

像沙滩上蚌在壳里安静地听潮声

立秋

今日立秋,肩担上一边得到了果实

一边却在枯萎,这个在冰雪里想念的夏天,几度成了怨

可一但失去却满满的失落

立秋过后燕子准备南飞

我准备好了什么

日子在跌跌撞撞地走来,又一跛一拐的奔向前方

©排市风光,摄影:舒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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