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头山橘花节 | 刘夏：又闻橘花香（散文）

又闻橘花香

文/刘夏

看橘花开、闻橘花香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记忆最深的还是在橘树下边摘边吃，橘肉酸甜柔软，咬下去满口流汁，让人欲罢不能。

应县作协文友的邀请，第一次走进春日的荆头山农场。真不愧是橘乡，更不负橘花节盛名，橘子花开，香飘万里。这里橘树成林，不管是农家小院还是山头树林，凡是有土地的地方都被种下了橘树。

橘子花开白如冬雪，星星点点掩在繁枝茂叶之间，若隐若现。那一簇簇一团团藏在绿叶中的小白花，五瓣盛开，像极了明月夜里的繁星；那一阵阵席卷而来的香气，是弥漫在农场里轻盈起舞的橘仙精灵，比茉莉淡雅，比稻花浓郁。

徜徉在橘园，闻着风儿携来的幽香，不敢轻易摘下一朵花儿，只因儿时曾听奶奶说过，这些花儿会自然掉落，每一朵花都能结成一个橘子。我坐在树下仰望那一树繁花，聆听橘花飘落时清悠细碎的声音，团团花絮洁净高雅，清香幽然，一瓣瓣开放，一片片凋落，随风成泥。

“池涌慢波萍叶散，窗涵细雨橘花香”，温柔多情的春雨将人间抚慰，和暖的风随着橘子花香飘散在山头，飘进久远的时空……

我家老房子门口有块空地，炎热的夜晚，稚嫩的孩童躺在竹床上，奶奶摇着蒲扇驱赶蚊虫，围墙边的几棵橘子树在农村暗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盛夏的风吹过田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薄荷味的香甜，橘子在树上青得发汗，绿得发油，孩子们总是等不及果实成熟便偷摘着吃，直到牙齿酸倒。奶奶说我们“馋狗等骨头”，要等几天才能吃。沟边的野草肆意长着，车前子、茅草、狗尾巴草……“等几天”似乎特别漫长，只有蝉鸣在乡间地头无休止的聒噪。

当大地显出或浓或淡的萧瑟秋意时，绿得发亮的橘树叶依然茂盛，或黄或红的果子如灯笼一样高挂枝头，各有各的美。站在树下，伸手就能摘到汁水饱满、清甜可口的橘子。奶奶有把乌青色的铁制剪刀，专们用来剪橘子剥橘皮，自打记事起就见她一直用。她说橘子不能用手硬摘，那样来年就不长了，剪橘、留蒂、再把一个个色泽金黄的橘子与松针叶一层一层叠起，小心地摆进箩筐，存放在阴凉的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沉淀，愈来愈甜。

秋日午后，阳光不再浓烈。门前摆着两把小竹椅和一张方凳，凳子上放着一筲箕新鲜的橘子，如蜜一样的金黄色在阳光下闪烁跃动。不等我拿，奶奶已经将剥好的橘子递到我手上，鲜亮、饱满、澄黄，紧紧相依的橘瓣如花绽放，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都染上了橘香。

吃完橘子，奶奶把一个个橘子皮晾到窗台上，晒干先收到篮子，把新鲜的橘皮再晾上，秋风乍起，屋里屋外都是橘子的清香。等到干橘子皮储够一蒸屉，奶奶就开始制作陈皮，经过反复的蒸晒，制作好的陈皮放在密封罐里存放着，或泡水或佐食。

农家人的辛劳丰富了收获的季节，奶奶用陈皮炖红烧肉解牙祭。先将陈皮取出用凉水浸泡，再炒个糖色，五花肉切成小方块加入翻炒，炼出油脂后把泡好的陈皮入锅，炒干水份再加入半瓢清水小火慢炖，起锅时加适量盐即可，无需繁多的调料，红烧肉里夹着陈皮的清香，甘味在唇齿间溢动，温暖着我们的胃，更抚慰了我们的心。

深秋清寒夜，围炉夜话时。奶奶把橘子带皮剥开，架着火钳放在炉子上烤，慢慢的，形如弯月的橘瓣散发出温暖而又慵懒的味道。我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温热酸甜的橘汁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口腔，那如蜜般的汁水伴着奶奶的温情融入我的血脉，四季流转，默默陪伴，千里万里，不敢相忘。

刹那芳华转瞬逝，岁月悠悠一梦中。这温暖醉人的橘红，朴实无华的芳香，是最隽永绵长的味道。那些与橘子有关的人和事，虽已渐行渐远，但橘香悠远，此思不断，此情不渝。

作者简介：刘夏，女，湖北阳新人，目前从事教育行政工作，随性自由，爱好美食、旅游等。寄语：与时舒卷，不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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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刘富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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