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误解，我这里的啪啪，是拍拍，拍照的意思。
这个题目，我借了“著名诗人”余秀华诗歌题目的一半。她的那首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在2014年10月写出来后，经《诗刊》的隆重推介，让她在“大半个中国”真正“火”了一把。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
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
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这两年，随着微信的普及，微信上掀起了诗歌的阅读热潮，“为你读诗”、“读首诗再睡”，诗歌似乎重回人们的日常生活。于是，不少人欣喜地高呼：中国是一个“诗意”的国度，中国人“诗性”未死，诗歌在新时代再次成为人们的“精神需要”。
我想弱弱地问一句：人们的“精神”到底“需要”什么？
我想起不久前亲历的一个“事件”。所以称之为“事件”，是因为朦胧诗人舒婷的到来。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是读着舒婷的诗成长并且才爱上写诗的。《致橡树》《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等诗篇，至今，我还是读了再读，不仅自己读，还让我的学生们在课堂里大声地读，读出对爱情，对母亲，对祖国的神圣敬意：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舒婷来了，在一个樱花烂漫的三月天。她是和她的丈夫，著名的诗歌评论家陈仲义先生一起来的。来主讲黄石文化论坛，为黄石樱花节开幕推波助澜。我记起作家汪曾祺当年听沈从文先生的课时说过的一句话：“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我们“穿过两座城”，赶到湖北理工学院的国际交流中心报告厅的时候，热烈的掌声已经响起。来听报告的人太多了，我们只好站在过道里听。舒婷的丈夫陈仲义先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为我们诠释了余秀华的一首诗《你说抱着我，如抱着一朵白云》：
木质楼梯。空气里晃动着小粒蝴蝶
为了捕捉那些细语般的颤栗，我一次次探头，走神
阳光透过古老的百叶窗，轻描淡写地往下落
香樟树的气味里有蠕动的小花虫
它们的腹部有光，正在完成另一次折射
你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停顿了一下
此刻，我们在第一层楼梯和第二层的连接处
我以为已经够了，但是你还在往上走
不高的合欢在不停地炸开
此刻，天空适合昏暗，适合从街上传来警报
陈仲义先生用一个多小时诠释为什么“我以为已经够了，但是你还在往上走”，演示“喉结滑动”是怎么回事，“在第一层楼梯和第二层的连接处”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合欢”是怎么“炸开”的。这里有许多刚刚爱情“启蒙”的大学生，陈先生“导入式”的精采的演讲，让他们脸都红红的。直到舒婷都有点不舒服了，才恋恋不舍结束了演讲。
尽管，诗人舒婷出场后，有《致橡树》等诗歌诵读的精彩回放，有现场的热烈互动，但“气味停顿了一下”，氛围远不如前了。
我只能说，诗评家陈仲义用余秀华的“白云”屏蔽了舒婷的“橡树”。
现实很丰满：“俗”打败了“雅”，“情色”催眠了“崇高”，“合欢”摧残了“朦胧”。
只说事，不评价。回到正题，再说拍拍。
这几天又被“裸照”刷屏了。“艳照门”再次来袭！
网曝一女子在西藏羊卓雍错一丝不挂拍照，大尺度行为引起网友广泛讨论。
其实，这事年年有，总有人喜欢用自己的怪异行为去吸引别人的眼球。此前不是发生过“故宫裸模拍照”事件吗，甚至西藏也有过裸骑，当事人被举报，还被行政拘留。
按朋友圈截图说明，“姑娘说大概是自己最好的时光来到圣土留有记忆”，“青春已逃离，叫我怎么能不急”。于是有网友说，纯净的天空，碧蓝的湖水，洁白的胴体，飘若惊鸿的女子，羊卓雍错的包容与青春的绽放，怎么看都是圣洁的。如果是艺术行为，应该无可非议。但有一点我想提醒，我们应当尊重当地的文化风俗，羊卓雍错是藏人心中的圣湖，是祭拜和祈祷的地方，大尺度行为的收敛是必须的。
其实，我主要想说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那就是此事引发的“争议”，是不停的“转发”，是不断的刷屏，是网友跟风的“讨论”，是大家对“颓荡”的嗜好。还有发朋友圈者不能言说的“诱导”和“抄作”。就像那评论里说的：“好牛逼的摄影师加上好牛逼的模特，展现了什么是没有文化与道德底线的思维”，尽管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骨子里还是想看人“脱”，还是没有“底线”。就像中国诗坛当前流行的诗歌，怎么看都满是“情色”，怎么读都找不到“崇高”。读着读着，我常常是“庄生晓梦迷蝴蝶”，一头的雾水。那些中国古典诗词的“风骨”哪儿去了？那些中国现代诗的“雅韵”哪儿去了？我还是用刚看到的诗网刊里一首鬼石的诗来作结吧，并且呐喊一声，人民的“精神”真的“需要”中国诗歌这样来“引领”吗：
我用手抓着
一个女人的乳房
体会到和当年
扔铅球一样的手感
只不过
这只乳房很白很软
我并不想
将它扔出去
我这篇《我穿过大半个中国，来啪啪》，“扔出去”肯定能吸引你的眼球，只不过，你意会错了，我说的其实是拍照。
2016年4月16日写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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