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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关家垴,牺牲一半战斗骨干,父亲仍不撤,向陈赓请战


作者:周建萍

我的父亲周学义,抗日战争时期在太岳地区八路军129师386旅772团担任连长、营长,先后在18团、16团、决死一纵57团、17团任参谋长;在129师巡视团担任过组长;772团担任过副团长、团长。

【周学义将军全家福,摄于昆明西山,前右为本文作者周建萍】

百团大战前,父亲由18团调到16团任参谋长。参考曾经采访父亲的记者王永春2003年所著《十二座山峰——从乞丐到将军》和记者桂遇秋所著《戎马关山未下鞍——记周学义将军的光荣战斗里程》,以及百团大战的有关史料,记述百团大战中的父亲。

1940年秋,八路军总部决定对正太路、平汉路北段、张石、同蒲和白晋之敌发动“百团大战”,对日军实施沉重打击。根据旅部指示,第16团的主要任务是袭击芦家庄车站和拆毁该站到榆次铁路线的桥梁,从而阻滞与监视冀家垴之敌。

芦家庄,是正太路寿阳至榆次段上一个仅51户人家的小村。村南有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河,村东是火车站,周围有敌伪碉堡4个及一些外壕。守敌是日军原田大队和伪军各1个中队。

【抗战时期的周学义团长(1912-1964)】

1940年8月14日,16团从太岳出发,经5天急行军到达周村。父亲率侦察员侦察了敌阵地后,决定以5个连的兵力,携机关炮一门袭击芦家庄。另2个连向榆次方向游击,监视钳制敌人并拆毁铁路轨道,阻击敌人援兵;1个连牵制冀家垴之敌,4个连为预备队。

父亲随第1营1连打前卫。他十分重视战前准备,抓住一切时间进行临战训练,深入到排、班,具体落实到每一个人。8月20日20时,芦家庄战斗打响了。1营营长汪得新带着1连战士向芦家庄猛攻,刚越过小河冲到桥上,就被桥头堡内的敌人用机枪封锁,10多个战士倒在桥上或桥下,汪营长不幸中弹牺牲。父亲当机立断,马上冲上去,代替汪营长指挥战斗。他带领1连战士在硝烟中冲上桥头堡,歼灭了守敌1个班,缴获了1挺轻机枪,11支步枪,控制了芦家庄车站,为团主力顺利通过铁路开辟了道路,打了一个漂亮的前卫战。

【开国少将周学义(1912-1964)】

1连在父亲指挥下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部队士气。接着,16团兵分三路向日军盘踞的芦家庄核心阵地展开全面攻势,激战了一日一夜。第二天上午战斗胜利结束,消灭了日军两个小队、伪军1个中队,生俘了3个日军、5个随军妓女。缴获了大炮2门,机枪两挺及一些军用物资。炸毁了寿阳一带铁路桥,给友邻部队385旅打娘子关之敌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也阻止了太原之敌前去增援。

经过几次交锋,敌人连续受挫,误认为第16团是破路主力,集中5000余人向16团驻地双桥镇大举进攻,并配以飞机狂轰滥炸,施放毒气。恰值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师直属队也驻扎在这里,被日军层层包围在双桥镇的山沟,情况非常危急。

【解放战争时期的周学义师长在指挥战斗】

陈赓旅长命令16团不惜任何代价,坚决固守双桥镇山头,掩护机关转移。父亲立即带领一个营,冲上双桥镇左翼的一个山头,和战士们一起击退敌人4次冲锋。恼羞成怒的敌人,集中强大火力疯狂地压向阵地。父亲临危不惧,沉着应战。他挺立在阵地前沿喊:“同志们,狠狠地打!总部机关和首长都在附近山沟里,我们人在阵地在,决不让一个鬼子冲上来!”

他的喊声激起了热烈的反响,战士们个个奋勇杀敌。从下午3时,一直打到夜晚10时,血战了整整7个钟头,连续打退了敌人7次冲锋,击毙日伪军200余人,胜利地完成了掩护机关转移的任务。

双桥镇的硝烟未散,16团又奉命参加关家垴战斗。这是百团大战中最艰苦的一次攻坚战。在彭总和刘邓首长亲临前线指挥下,八路军第386旅协同兄弟部队,把日军1个大队(相当于1个营的兵力)围困在关家垴。第16团协同772团同敌人激战了3天3夜,战斗异常惨烈,部队伤亡较大,有一半以上战斗骨干牺牲。总部决定用警卫团把16团换下来。父亲受团里委托,向陈赓将军打电话说:“警卫团要执行警卫八路军总部的重要任务,我们决不把困难留给兄弟部队。”父亲要求陈赓将军让16团继续战斗,陈赓将军同意了他的要求。

父亲在部队伤亡严重的情况下,重新组织500人向敌人围攻。他们猛打猛冲,连续突破了敌人三道防线。当冲到第4道防线时,父亲右下肢受重伤,鲜血直流。卫生员把他背回救护所,包扎好伤口。父亲坚持返回前沿阵地,继续指挥战斗。直到陈赓旅长下命令,才离开战场。

在百团大战中,父亲荣获刘邓首长颁发的功勋奖章1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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