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上海，聂凤智禁用火炮，干部质疑：战士的命重要还是高楼重要

作者：老街巷口

1949年2月，原华野9纵改称第27军，划归三野9兵团麾下。在军长聂凤智的率领下，全军迅速突破长江天险，随后向着上海方向急进。

战前，陈毅司令员专门召开过作战会议，把解放上海称作是“瓷器店里打老鼠”，既要求解放城市，又要减少对城市的破坏。对27军来说，在人口稠密、建筑密集的大上海作战，确实面临很大的困难。为了减少平民伤亡，尽最大努力保住大上海，聂凤智给全军定了两大规矩：

其一：在战术上，果断采用勇猛穿插、迂回包围、快速突进的方式，将守城的敌军分隔开，尽量避免卷入巷战。敌人守在广场、街头的街垒里，战士们就会穿插到他们的后方将其歼灭。要是敌人在高楼大厦内顽抗，战士们就会将其团团围住，断水断粮，逼蒋军自己出来。

其二：严格遵守三野下达的禁令，只允许使用轻武器，火炮、炸药包一律禁用，最大限度保证大上海的完整与百姓的安全。

【解放战争时期的聂凤智】

【向上海市区进发的解放大军】

5月12日，上海战役打响。刚开始的外围战中，第一条规矩还比较管用，把敌人困上几天，对方就会乖乖地走出据点投降。可到24日进攻市区时，战士们发现，越往市区深入，蒋军的抵抗就越疯狂。第二条规矩如何执行的问题，也开始逐渐暴露出来。

5月25日凌晨，我军全面解放苏州河南岸的市区后，79师235团主力马上向北岸推进。苏州河南岸的马路较为平坦，可北岸却尽是高楼大厦。横跨在河上的几座桥头处都有蒋军驻守，不仅有坦克、装甲车支援，还用轻、重机枪构成稠密的火网，将临河的马路与河面完全封锁住。

为保住城市，235团只能组织突击队强攻。不少人刚冲上桥头，就被对岸飞来的弹幕打倒。伤员抢救不下来，担架队也上不去。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只能躺在原地哀嚎，不少战士失去了理智，叫嚷着要用火炮炸开桥头堡。有些部队甚至违令调来榴弹炮，准备朝着北岸大厦猛轰。

就在这关键时刻，聂凤智亲自赶赴西藏中路了解军情。一看军长到了，在场的干部、战士吵着要用火炮、炸药撕开蒋军防线，为战友报仇。聂凤智没有回答。此时，一个干部拦住他问：“首长，是我们干部战士的命重要，还是敌人的高楼大厦重要？”

这个话语措辞激烈，也不无道理：楼房炸垮了还能重建，可干部战士牺牲了，可就无力回天了。河对岸的蒋军仍在负隅顽抗，望着一双双充满血丝的双眼，聂凤智的内心也很煎熬。在火线召开的会议上，大家也希望聂军长尽快下令，用重炮摧垮敌人的防线，聂凤智却说：现在并不是考虑楼房重要还是人命重要的时候，最关键的是要保全北岸百姓群众的安危。爱战士与爱惜老百姓的生命是一样的，27军血战上海，不就是为了解放上海百姓，最大程度保障百姓的财产吗？因此，我们必须严格执行三野首长的命令，尽最大努力保证建筑的完整。

【我军清扫上海顽敌】

【上海战役第二阶段示意图】

就算聂军长这么说了，还是有人质疑：“禁令归禁令，人都牺牲了，神仙都救不回来；楼房炸垮了，我们还能再重建！”聂凤智态度坚决：“上海没有毁在老蒋的手里，难道要让它毁在我们的手里吗？”

军长的话让大家冷静下来。毕竟大家也知道，保住上海是重中之重。聂凤智最后要求：严格制止违反禁令的行为，对当面的敌人要改变方法：不再死拼硬冲的同时，与地下人员积极联系，争取从内部瓦解敌人。

果然，在地下组织的帮助下，对岸的蒋军51军军长刘昌义与我军接触，宣布投诚。有了刘昌义的协助，27军成功突破了北岸的蒋军防线，深入上海腹地。为了第一时间掌握战情，聂凤智将27军指挥所推进到上海市中心威海卫路的一幢小楼底层。

当时正值凌晨，这幢没有任何军事设施的建筑很快引起了聂军长的注意。他环顾了这幢小楼一圈，又把楼内看了个遍，然后蹲在楼外的长廊下抽烟，连抽几根后，他叫来了大楼管理员询问情况。

管理员曾是聂军长的警卫，熟知老首长脾气，如实说：这里原先是一幢私宅，后来被蒋军侵占。由于没找到楼主人，管理员就想着先给军部找个住所，没有细查。聂凤智却批评他说，就算是在战时，一样也要遵守纪律。27军的任务是保证市民的安全、保护建筑不受破坏，也要保护每一条大街的完整。

【解放大军露宿上海街头】

【大军开入上海，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迎】

随即，他要求指挥所搬出大楼，人员立即搬到了街道上露天作业，聂凤智本人也不例外。解放大军秋毫无犯进上海，成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