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说：“你竟然敢污蔑皇上，难道不怕诛九族吗？”
蒙面人说：“他就是站在我面前，我还是这样说。老将军，此次返京难道还能保留全尸吗？你的九族能保吗？”
耿炳文说：“我问心无愧，若不是我看错了张保这个小人，他暗地投降，我此次怎会战败？”
蒙面人嘿嘿一笑说：“那个混蛋无知的小子，净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哪个还愿意为他卖命。像耿老将军颐养天年的岁数，还挂帅上阵，不就证明我说的没有错吗？”
耿炳文说：“臣受君命，为了百姓，纵然战死疆场也无悔！”
蒙面人说：“老将军说的没错，但要看是为什么样的君王，建文这个软文人怎能治理天下？当初太祖初定天下，就警示不解文人。”
耿炳文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蒙面人说：“但文人不能当君王，这乱世年成，安邦定国还要靠你们这样有本事的人，建文这个无知小儿，任性妄想，滥杀藩王，致使亲王岌岌自危，国家动荡。”
耿炳文说：“削藩是为了国家安定”
蒙面人不屑一笑，说：“当初太祖分封宗藩时说，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并制以宝训，警惩子孙谨守，这才几天，他小子就忘了？就迫不及待滥杀他的叔辈们，周王，湘王，齐王，代王，岷王，一个一个都要杀掉，他，他还要杀燕王！”
耿炳文说：“是他谋略不周，打草惊蛇。”
蒙面人冷冷地说：“黄子澄这样的软书生能有什么谋略？离间朱氏骨肉，危倾社稷，不过是想维护他的宰相地位罢了。藩王是朱家的子孙，没有一个外姓人，是维护朱家江山的。”
耿炳文说：“难道藩王就没有觊觎皇权的？”
蒙面人说：“纵然是有，不至于虐杀，只有杀戮才能削藩吗？汉景帝削藩，引发七国之乱，唐代宗，德宗，宪宗，穆宗均先成后败，大刀阔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削了藩王割据，不就没有杀戮吗？”
耿炳文说：“皇上年轻气盛，做事鲁莽，急于求成，也有苦衷。”
蒙面人说：“他怕位置坐不久吧！杀光25个藩王，谁来保他的江山？”
耿炳文说：“换成是你，你怎么做？”
那蒙面人微微一震，思虑了一下，慢慢地说：“君王得天下，必仁爱，政令不通，必有谬。藩王的权力再大，只需将其权利异地分封给他的子孙或他内任的宗亲即可，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既维护了亲情，又巩固了统治。”
耿炳文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怕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蒙面人说：“做事温婉柔和，果断刚毅手段匿于其中，七分做事，三分看天。”
耿炳文说：“只想自己皇权，不顾百姓死活，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那也未必长久。”
蒙面人说：“心中装有百姓，为百姓谋福祉，江山可固。”
耿炳文说：“自古至今，天下百姓只求安稳度日，有衣穿，有房居，有田耕，有小曲儿足矣。若非朝廷重重盘剥，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逼得人走投无路，连生存的权力都维持不下去，必然揭竿而起。”
蒙面人说：“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分享天下的太平。”
耿炳文说：“分享太平，先要分给百姓田地，分给百姓粮种，分给百姓耕牛，干旱雨涝时分给百姓糊口急粮，生病瘟疫时分给百姓救命汤药，百姓才能耕种田地，安居乐业，粮食丰收国家才能充盈，国家强盛才不会被外族侵略，不会割裂，不会纳岁，不会和亲，不会战火纷飞，国富民强，才能安享天下太平。”
蒙面人说：“这个也正是我所想的，我……”蒙面人停住言语，觉得不该说了什么，一时沉默不语。
耿炳文略一抬头，那蒙面人微一侧脸，但转瞬间，就又恢复了状态。耿炳文皱了下眉头，外面门口尽是兵卒把守，灯火辉映，有月光透进窗户，洒在地上，明暗之间，光影汹涌澎湃。
耿炳文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慢慢的说：“只怕你我在此费口舌之争，朝廷又怎会体察百姓之苦，纵然政令再好，布施再广，那些食高官厚禄的，瞒上欺下，层层叠叠，互相勾结，弄虚作假，投机倒把，那里真正顾百姓死活，朝廷的权力被他们用来谋取自己的利益，喂饱他们的财色酒肉，欺压百姓当作他们的乐事，皇上又怎会得知？虚幻的强盛怎能安享太平？”
蒙面人说：“宏纲检索，机要立教，监察得当，惩治贪腐，自可风清气正。”
耿炳文说：“倘若惩贪者却贪，当若何？监察者暗腐又当若何？”
蒙面人说：“剪截浮党，王法制先，东西相调，南北互察，各有牵制，互监互纠。”
耿炳文说：“唐武曌设铜窥于闹市街头，人人可举，虽则有用，然则别有用心之人钻营，风气日差，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焉能有心劳作耕种。”
蒙面人说：“法有两刃，用好则利世，用坏则败亡，规范束约俱皆有度，垂世立典，宝训谨守，悬利刃于上。”
耿炳文说：“文人无用，然民之教化何来？民德仁孝义礼何引？”
蒙面人说：“治而非治，无为而治。倡孝、义、礼、仁、爱、诚、和、信，智，修五礼，举匠人，曲艺合，宣恩惠，利百姓之所求所需，自可盛世。”
耿炳文说：“若此，朝野上下能从一而终，百姓可幸生当世，吾愿追随燕王，助成大业。”
说罢，耿炳文跪在地上，便行大礼，蒙面人哈哈一笑，摘下面巾，搀扶耿炳文起来，说：“你怎知是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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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熊向阳，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卧龙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首届草庐文学研修班学员，湖北省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村杂志现代诗编审，东方散文杂志签约作家，大豫出书网特约作家，曾任学校海风文学社编辑，北方文学研究所采编记者。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当代作家》《西南文学》《中国乡村杂志》《东方散文》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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