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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花妖》究竟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七)

隔一天清早,黄生骑快马终于赶回崂山,刚进观门,便看见两个道人在指挥数名工匠,要砍去院中那棵耐冬树,清月真人则在一旁漠然观望。

黄生见状大惊,匆忙下马,跑到清月面前,道:“真人且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清月陡然见到黄生,唬了一跳,随后道:“观中要扩建寮房,需砍掉此树,你这又是回来小住吗?”

黄生匆忙跪拜道:“正是,但晚生恳请真人手下留情,千万别砍此树,如需赔偿银钱,晚生义不容辞,还望真人应允。”

清月面现狐疑神色,道:“你这又是为何呢?”

黄生见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但他反应也快,沉吟片刻道:“晚生前日夜做一梦,这耐冬树曾化孩童模样求我,说他是天上太上老君座下一个仙童,只因在炼丹时打了个瞌睡,故被老君贬下凡尘千年,托生耐冬树听取真人讲经说法,尚有80年余寿。真人请想,此树今日若遭砍伐,那老君日后得知岂不要动怒吗?”

清月闻言,一时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一番黄生,见他跑得浑身是汗,显然是昼夜快马赶来,便佛尘一甩,又问:“你所言是真?”

黄生一脸正经道:“千真万确,否则小生如何会恰好赶来?那仙童当时还对晚生讲,唯有我才能劝说真人格外开恩,搭救他的性命,并说真人百年后也将入老君之门,到时自会与他相识。”

那指挥砍树的两名道人听见黄生所言,一时吓得张口结舌,随即双双跪倒,口称:“师父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位公子说的恐怕是真话,看来师父果然是天上道仙,来凡尘救苦救难,且莫因砍树而得罪老君啊!”

清月见状,确信无疑,内心不由一阵欢喜,嘴角便露出一丝微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留下此树继续听贫道说法吧。看来黄生与下清观也是缘分不浅,就请先回原书房休息,咱们改日叙话。对了,若是梦到仙师老君,还望替贫道问安。”

言罢,拂尘一甩,笑盈盈带着众人离去。

黄生擦了擦头上汗水,暗称一句:“真是侥幸。”接着手指耐冬树道:“呵呵,原来你便是绛雪,看你如何报答我?”

当晚月上柳梢,黄生正独坐窗前,绛雪飘然进屋,手托一瓶蜂胶酒,盈盈拜倒在地:“感谢公子救命大恩,妾没齿难忘,今夜愿陪公子一醉方休。”

黄生笑道:“我曾劝你离开,却没想到你竟是那棵千年耐冬树,既然知恩图报,今后最好每天都来陪我,否则我便拿艾灸烤你!”

绛雪闻言,不禁脸红过耳,忙站起身,走到桌边一挥手,竟现出一桌热菜,有鸡有鱼,端的是香味扑鼻,令人垂涎。

二人于是隔桌对坐,浅斟慢饮,畅叙离别之情。

待夜深人静,彼此喝至酒意迷离,黄生见绛雪斯夕红颜,较平日倍加娇艳;而绛雪感黄生再生之恩,人又风流俊俏,一时情难自禁,双双竟不约而同揽腕上床安寝,共度了一夜良宵!

次日黄生醒来,绛雪已不知何时离去,屋内也被打扫干净,唯桌上留了一张书笺,上写:“伴君度此宵,是为报恩情。愧对花香玉,还做旧诗友。”

看罢,黄生也不禁惭愧,念起香玉生前,音容笑貌仍是历历在目,当下便为香玉又写了十首《悼花》诗。

到了晚上,绛雪果然又来,二人便带着诗稿,走近牡丹花坑焚烧祭奠,不禁又双双洒泪,轻唤着香玉的名字,直哭到二更时分,彼此这才散去。

如此过了多日,这天傍晚,夕阳尚未衔山,绛雪却突然跑入书房,一把抱住黄生,眼含热泪道:“公子大喜啦——”

黄生一惊,忙问:“喜从何来?”

欲知绛雪说出怎样一件喜事?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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