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心头事
作者：王洪臻
童年趣事，青春无悔。快走进70岁的我，不知为什么？老是愿意回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说近二十年十年的事，可能是在心里安上了‘‘户口本’’，买了保险，她不像十岁左右二十岁左右的那些事，那些人记在心里，涌在脑海里，就像看电视连续剧一样，一幕一幕一集一集，想(看)起来就一陣子兴奋，一阵子的难受，或者一阵子地心酸。
今天回想起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她叫我怀念己消逝半个世纪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刚过了年冬末初春吧，我还穿着一件桃红色带着小花的棉袄。这块棉袄的花布，听母亲多次说起：‘‘那是你爸在合肥百货大楼自己买的，准备给自己做上衣的。布买回来了，没做’’。
我也曾经问过母亲:‘‘这么好看的一块花布，又是老爸自己亲自买的，怎么一放就是十来年没用呢’’？老妈说:‘‘人家火車站工区的男职工，买的都是淡一点的、浅一点的苏联‘大花布’，你爸买的颜色太艳了，没好意思去做上衣呗！’’
50年代初期，大中国刚刚解放四五年，苏联老大哥的位置，在铁路部门工作的父亲心里，也是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有点崇洋媚外赶新潮吧！
心爱的一块苏联大花布，在一帮人的侃侃而谈中，就这么被打进冷宫，一直压在了箱子里的底层十年之久。我长大了，母亲给我做了件大棉袄。母亲说:‘‘穿了三年啦！今年穿着还正好呢’’。
噢！老爸年轻时，也是一位时尚爱美‘‘追星’’的帅男啊！
那个年代穿棉袄是没有外罩(衣)的。大多数的衣服都是母亲自己做，讲究点的衣服才在缝纫店里做。那只是大一点的孩子，弟妹们小，根本轮不上他(她)们的。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老妈老爸就成算着给我做件新衣服。可能是家里钱不宽余，年前议论地较多，但是没有付诸实施。
这一次，我记的太清楚了。星期六的下午，我放学刚到家，老妈就说：‘‘明天是星期天，你爸不上班你也不上学，布票我也买好啦！六尺！！！我多买了半尺！你爷俩去.......’’。
母亲的话没说完，我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啦！嘴里没说，但心里在想，给我买新衣服的事，议论近一年了，马上就要实现了啊！放下书包，我得好好表现。拿起扫帚扫扫地，找出抹布擦擦桌子，再把家里的小板凳排成一条龙。那时候没见过沙发，也不知道什么叫‘‘沙发’’。
为了‘‘讨好’’老爸老妈和我的老弟老妹们，吃完晚饭，我抢着刷锅刷碗，抢着把弟弟妹妹的衣服洗干净。那时的我也只有十三四岁吧！除了不会做饭，洗洗刷刷都会干。
拚命地去做些家务活儿。一是感谢父母省吃俭用总是叫我穿的好一点，体面点，为父母‘‘佯装’’脸面。记得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的衣服都是去缝纫店里做。小学毕业证上贴的照片，就是穿了一件当时最时髦的格子上衣照的照片，至今我还保留着。二是我担心‘‘目标’’能实现吗？万一再泡汤了呢？一个晚上，我的心恰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天夜里，我失眠啦......。
星期天早上太阳出来老高了，我还在做美梦.......。老妈慢慢地推推我，我一骨碌爬起，老爸已经吃早饭了。我没有胃口，也没心思吃饭了，只想着快走快走吧！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放下碗筷，没吱声。带着我，俺爷俩‘‘出发’’了。
那应该是60年代的末期，物资匮乏，经济条件也不好，家家的日子都不富裕。老爸带着我，前后去了合肥的新肥商场，淮河路商业街，最后才去的合肥四牌楼买的布(那里的商品是最贵的)，并在合肥四牌楼附近做的衣服，真的很奢侈啊！但是，我身为家里的长女，又是姊妹六人排行中的‘‘老大’’，这个头等待遇，且非我莫属哟。
那次，老妈老爸真的是‘‘出血’’了，不但是谋划了一年的‘‘计划’’实现了！况且，还给我买的是灯芯绒(条绒)布。灯芯绒布做衣服，放在现在也算件‘‘皮草，貂绒’’级别的啦！排场(合肥话)，(绝了)滕州话。一年一人6尺布票不夠用，母亲是花2块钱买了6尺布票，实际是五尺半就夠我的上衣了。老妈觉得闺女还在长个子，宁可大点不可小呀！
我记得很清楚，灯芯绒布是1.35元一尺，6尺灯芯绒布花了8元钱左右，做工3块钱吧！加上母亲买的2元6尺的布票，大概不到15元钱。那就是个天文数字！至今我也没忘了父亲给我买的这件名贵衣服！我穿了很多年。先是罩着棉袄穿，再是里边穿上两件厚衣服穿，最后再单穿。那时候有句顺口溜叫作‘‘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老妈老爸都是很‘‘讲究’’的人。尤其是父亲，一辈子不讲究吃，特讲究穿，无论买什么，在当时的年代和环境中，给我买的东西总比别人家的孩子好一点。人家的孩子穿蓝洋布时，我的衣服就是毕几布，的确凉啦.......！尽管姊妹们多，在穿戴上，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母亲勤快，父亲慈善。青少年时代，家里虽不富余，但生活是无忧虑的，比起农村的孩子，还是很享福的。
人啊！无论年龄多大，有爸有妈就是宝！无爸无妈就是草！春天来了，花儿开了，昨天我去公园，猛然间看见桃花落了一地，思绪勾起了我对许多往事的回忆.....。
女儿心怀感恩！感恩父母给了我生命！感恩老爸老妈的养育之情！
老爸老妈：天堂里通了高铁，我一定去看您们！看我慈祥的老爸爸和善良的老妈妈！！！
山东省滕州市退休干部王洪臻
文/王洪臻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王洪臻，女，1954年10月出生在安徽省合肥市，祖籍山东滕州市人。大专学历，中共党员，退休干部。本人长期从事文秘，政工，工会，职教，宣传工作，喜欢''舞文弄墨''。与文字打了一辈子交道，从喜欢到痴迷。退休后，在潜心学练书画且获大奖的同時，心血来潮时，还时有多篇精美散文、短文见诸《滕州曰报》、《杏花文苑》、《中国当代名家艺术》、《中国老年大学长者家园》等市级省级国家级报刊杂志。心随笔动，执使随心。老骥伏枥，乐在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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