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天国
“湘军之父”罗泽南战死
作者：李铁
一提湘军，人们最先想到的往往是曾国藩，其实湘军并非是曾国藩缔造，真正可以称为“湘军之父”的人是罗泽南。他不仅学问很大，是儒学大师，死后还和曾国藩结成了儿女亲家。
1852年，太平军进入了湖南，而湖南兵力空虚，各地士绅对此都深感不安。清廷也深感绿营兵和八旗兵不够用，在危急情况之下，咸丰皇帝让湖南乡绅都自办团练自保，并帮助清军“攻剿”太平军。罗泽南正是在这个时候，率领弟子投笔从戎，应湘乡知县的要求，兴办了自己的团练。
罗泽南是个大学者，痴迷于传统文化，对理学研究颇有心得。他兴办团练初期，招募的都是些没有任何军事经验的同乡。由于在儒学方面很有成就，他就发挥专长，以儒家的三纲五常礼教、尊卑等级制度等观念，维系官兵之间的关系，并让自己的主要弟子分别带领这些人。因而，他训练出来的团练士兵，一般都有很坚定的信念，纪律非常严明，有较强的战斗力。
1853年初，太平军要来围攻长沙，湖南巡抚为加强防务，把罗泽南调到长沙，还让他带了团练士兵1000多人。当时，曾国藩因母亲去世，回湖南老家守制，正巧也在长沙。他当时一个重要职责是帮助湖南督办团练，于是，罗泽南就到了曾国藩麾下，号称“湘勇”。这些“湘勇”后来就是后来湘军的原始班底，也是曾国藩对抗太平军的主要力量。
曾国藩认为，湖南光有团练不行，必须有新的军事组织，扩大规模。他决定在罗泽南团练的基础上，把各地团练加以整合，组建一种新的军队，这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湘军。
湘军开始组建时，曾国藩仍然采用罗泽南原来的带兵方法，治军特别重视思想纪律，而把技术性的训练放在其次。那个时候热兵器已经开始进入中国，但还不太普及。出于战争需要，湘军武器较为先进，陆军的火器主要有传统抬枪、鸟枪、劈山炮，水师的各种船上都安装了洋炮。士兵还配有各种刀矛，冷热兵器并用，以备近战。由于湘乡团练是湘军的基础，湘军主要将领基本是湘乡人，水陆士兵也大多是湘乡一带的农民。曾国藩也是湘乡人，因而与一些重要将领既是同乡，又有同学、师生或亲友关系。
1853年，西征太平军占领了南昌，清军将领江忠源向湖南方面紧急求援，曾国藩于是命罗泽南率湘军前往江西助战。尽管湘军中大多是书生，又是初次参战，没什么经验，但他们战斗意志坚决，在江西与太平军奋力恶战，多人战死，十分英勇。曾国藩听说后非常满意：认为自己编练的湘军“果然可用。”
湖口战役失败后，曾国藩败退到南昌。由于江西的清军部署并不十分合理，太平军始终占据优势，罗泽南为此提出一系列合理化建议。曾国藩把这些建议全都奏报了朝廷，清廷觉得，罗泽南是个人才，他这些建议很有道理，于是就让他前去战事更加激烈的湖北，参与会剿太平军。当时，一些湘军旧将也都拨给罗泽南，他下属一共有5000人马，实力比以往扩大了不少。
到了湖北，罗泽南很快夺取了一些要隘和城池，使武昌以南的太平军全部肃清，接着，他就率军去了武昌。当时，武昌南面还有清军将领胡林翼的部队，而太平军则在武昌城外筑起坚固的营垒，与清军对峙。
由于清军与太平军已经发生了多次战斗，太平军没占到什么便宜，于是长期闭城不出。
石达开在九江取胜后，进入江西，形成了围攻南昌的态势。曾国藩当时正在南昌驻守，他十分担忧，5次发出文告，要求罗泽南回兵救援南昌。而罗泽南认为，武昌是南北交通枢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如果自己骤然撤离，只剩下胡林翼的人马，可能难以独自对抗太平军。太平军已经坐困城里，粮草马上就要用尽，这个时候绝不能撤。不甘心功败垂成的罗泽南，被迫加强了对武昌的进攻。
当时武昌城内太平军主将是韦俊，是非常善战的将领。1856年3月，他指挥太平军突然开门出战，扑向湘军。罗泽南亲自上阵督战，一时战况十分激烈。
太平军开始人不多，一度陷入不利局面，但后援部队接连参战，双方处于胶着状态。罗泽南指挥部队奋力战斗，终于击退了太平军，并对欲撤回城内的太平军穷追不舍，太平军被迫不断反击。
在大雾中，罗泽南也参加了追击，但他被逃走的太平军用鸟铳击伤左额，倒在血泊里。他虽然被士兵抬回了指挥所，回去之后仍然能指挥与太平军作战，但那时医疗水平较差，第二天，他伤情恶化，自知无法保命，就留下了遗言，让所部湘军由弟子李续宾接任，然后就去世了。
清咸丰皇帝得知这一消息后，非常震惊并表示哀悼，下诏依照巡抚的规格抚恤。
曾国藩本人非常认可罗泽南首创湘军的说法，他说：“湘军之兴，威震海内，创之者罗忠节公泽南。”罗泽南的死让曾国藩痛悔万分，他认为是自己多次写信催促，才导致他战死。
在去世前，罗泽南提出“先收复武昌，然后九江，最后夺取南京”的基本战略，曾国藩日后完全采纳了这一策略。为了纪念罗泽南，曾国藩亲自写了碑铭，和罗泽南还结成儿女亲家，虽然他已经去世了5年多了。
文/李铁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作者李铁，1993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在甘肃新华社分社担任10年一线记者，熟悉西北5省特别是甘肃一草一木，冒着生命危险去过甘肃很多偏远地方，2002年到北京工作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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