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派支书
作者：常文凤
一
一辆黑色轿车由东向西快速行驶在809省道上。
路过风沙镇，同在镇里等待的镇领导一起，向西行驶了三公里，车速突然放慢，方向灯显示左转，向南拐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乡间道路。这是通往县境西边最远的村庄——沙龙村的道路。
轿车在这条路上不是上下颠簸，就是左右猛拐，以不足二十迈的速度蹒跚蛇形，汽车底盘有时还免不了撞击地面，把个司机心疼的啧啧连声。前方看似有段稍微平坦的路面，汽车提速还未完成，突现一个深坑，司机连踩刹车，带打方向，车身还是依靠惯性冲了过去，车身一下弹起有二尺多高，又重重的砸向地面，司机又来了个紧急刹车，车内的人前仰后合，惊吓得都出了一头冷汗。司机问明大家没事后，下车检查车况一切正常，随即上车继续前行。前方不远处，就到目的地，大家一阵兴奋，总算熬过来了。
进了村庄，依然是高低不平的碎砖、乱石、土沙混合的路面，宽阔的大街两边，不是随意堆放的建筑材料，就是随便开垦种植的菜地，要么就是荒草丛生，垃圾遍地，仅仅留下一条狭窄的路面，两车避让，极为困难。一路颠簸，驶进了村委会大院。
沙龙村别看落后，在对外迎接上，搞个声势是还有一套的。在办公室迎接的有全体干部、小组长、在家的部分党员，人数不少。沙龙村村委办公室比较大，迎接的人听到汽车喇叭声都出来了，见到领导从车上下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第一辆车里有镇党委马书记和秘书小王,第二辆车里有县委组织部干部科范科长、县广电局李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周涛。马书记挥起右手，又缓缓地落下，对大家说：“唉，这路真是难走啊！”
站在一旁的司机应声说道：“这车上要是坐个孕妇，非把孩子蹾出来不可。”
计生小组长李妙香接住话茬：“俺村的育龄妇女到了临产期，坐车去县医院，上不了大道孩子就生到路上了，咋回事？都是蹾的。还有俺村二牛用自行车驮着说媒婆，在十字路口把媒婆摔在泥坑里，气得媒婆喊着这是个啥村，今后再也不给您村的青年人介绍对象了。”
大家不由的哈哈大笑。
此时，跟随马书记前来的县广电局办公室主任周涛，心情凝重的说到：“看来前方的路是不好走啊！”
县广电局李局长连忙说到：“别扯得远了，到会议室再说吧。”
大家一起走进会议室，马书记主持会议，说：“下边有县委组织部干部科范科长宣布下派任命书。”
范科长宣布后马书记继续说：“我们镇党委坚决拥护县委组织部的任命，同意周涛担任沙龙村党支部书记。周涛同志是广电局办公室主任，工作相当出色，是我们基层干部的佼佼者，我相信他在新的岗位上，工作会更加出色。我们沙龙村的干部党员要拥护他的领导，帮助他做好工作，现在党和国家对于“三农”的支持、优惠政策越来越多，有县、镇政府的领导与支持，我们沙龙村一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会场上响起热的掌声。
下边有新任支部书记周涛讲话。周涛含蓄地站起来说：“感谢各位领导的信任支持，感谢与会的同志们，你们的热情，你们的掌声，极大地鼓舞了我，我决心同咱们村干部党员村民，同心协力，战天斗地，改变我们村的贫穷落后面貌。”又响起了掌声。
把领导送走后，宣布散会，剩下几位干部，谈了些情况，安排了周涛的吃饭与住宿。
周涛的住宿安排在办公室东头那间。晚饭后，初来乍到的周涛心情凝重，在外散了会儿步，回到屋里思考着，久久不能入睡。
二
夏谷县城主干道右侧是人民广场，荡漾着优美的歌声、舞曲，芬芳美丽的鲜花、草坪，让人陶醉。左侧是广电局办公大楼、综合营业厅、演播厅，电视塔矗立天空，雄伟壮观。大门右侧挂着“夏谷县广播电视局”的牌子。
就在几天前，广电局召开干部会议上，李局长传达了县委会议精神，要求在我局干部中挑选一名能力强，对“三农”工作有经验的年轻干部下派农村任职，这项任务既艰巨又光荣，是锻炼干部的好机会，希望我局干部积极报名。办公室主任周涛首先站起来报名，随即有几位干部也报了名。李局长要求大家不要急于报名，认真思考，成熟了再报也不晚，虽说是下派干部，那也得择优录用。会后，干部议论纷纷。有的说周涛是出风头；有的说他爱人是组织部干部，不可能让他去的。
周涛个子不算太高，却虎虎有生气，凝集的国字脸上写满了忠诚，浓眉大眼，脸色发黑，相貌英俊，落落大方，有时憨厚地笑笑，一副挚诚的底色。他的话语不多，却字字在行，给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气质高雅，而又有恢弘之感，是个内秀外中，有胆有识，沉着稳健的热血男儿。他是98年省人民大学新闻系毕业生，分配到县广电局工作，曾任记者、编辑、新闻专题部主任、办公室主任等职，是副科级干部。
从农村走出的周涛对生他养他的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自从他喜欢上了新闻这门专业，再到毕业后分配工作，出于本职工作的要求，更是浓浓乡情的召唤，一直站在农村第一线亲身感受着农村发生的巨大变化。从最初的记者做起，直到办公室主任，一路走来，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在夏谷县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农业大县，拼搏实干，创下了令人羡慕的业绩。如今，县委县政府要求下派干部到农村任职，建设新农村，帮助农民走上富裕的小康道路，是自己施展才华到广阔天地，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报名参加的重要原因。
周涛报名到农村任职的影响很大。放着广电局办公室主任不当，要到农村当村官，这不是反跳龙门吗？
李局长找周涛谈话，“你为啥不在机关工作，要报名下基层呢？”
周涛说：“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共产党员，应该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建设新农村是我们党员干部的应有责任。农村是个大天地，可以体现自身价值，探索创业之路，为党为人民做出贡献。”李局长很受感动，同领导班子商量，同意周涛下农村任职，把名单报到了县委组织部。
周涛下班回到家，在吃饭时说出了报名下农村任职，并已报到了组织部。正在吃饭的妻子苏冉感到突然惊讶，“怎么？你报名下村任职，咋也不和我说一声，商量商量？”
周涛说：“是，没有来得及。”
苏冉停止吃饭，很生气地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
周涛也放下饭碗忙于解释：“当时李局长宣布了这一号召，部分青年干部报了名，我也报了名，我们是党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我们不去谁去，我们不带头谁带头！再说，到农村去锻炼是体现人生的大好机会，时间只有三年。”
苏冉绷着脸收拾碗筷，周涛也帮着洗刷。
睡觉了，苏冉躺下脸朝外不做声，周涛躺下拍着苏冉的肩说：“夫人生气了，对我报名下村任职不满意？”
苏冉说：“你是个记者，农村修公路你去惨呼；学生有病你去捐款资助，我管你了麻！我们是党的干部，带头到农村任职，我能说不支持吗！”
周涛高兴地上前亲了亲苏冉的脸，说：“还是我亲爱的夫人理解我。”
后来，经县委组织部批准委派周涛同志去风沙镇沙龙村任党支部书记。
三
太行山下是美丽富饶、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有一条漳河，从西到东弯弯曲曲横穿两省。在很早以前，漳河一年十八滚，所到之处，摧毁房屋、淹没庄稼，坑洼、沙漠、盐碱——南北百里内随处可见它肆虐过的痕迹。漳河常年漫延冲击，形成南北一条有三十多公里的沙漠带，沙漠东边缘有一个村庄叫沙龙村。
沙龙村是个三千多人口的村庄，在这一带颇有点小名声。解放前，曾开过钱庄、棉花店、私学堂，在明朝出过几个秀才，人称秀才村；这个村有座沙龙庙，曾是官方庙，在明朝最为昌盛，后来经过多次水灾、沙灾，逐年衰败，最近几年有人集资重新翻盖了庙堂；这个村的北边有一条大名至太原的交通大道，行人车辆必经过这两里多长的沙路，沙龙村的牛就在沙口等候帮助拉车，留下后话“沙龙牛，干蹬套。”说明这段路非常难走；这个村姓氏多、连亲多，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十年动乱期间，这村曾是“红战师”司令部，参加过县里的武斗。九十年代，因与国营林场土地纠纷，开着三马车集体上访，曾推翻县政府阻止上访的车辆。近几年，家族派性严重，争权夺利，互相拆台、告状，一年换了三任支书，征购提留完不成，村财务混乱，成了全县的落后村。
周涛赴任沙龙村党支部书记后，本想把工作促进一下，使村里有一个新的变化。可是，还没等他点火，就一个风波接着一个风波地起了波澜。首先是村自来水的机井泵烧坏了。由于没有资金修水泵，使村民吃水成了难题。群众要吃水，就得到外村去挑水、去拉水。有发牢骚的、还有上访的，乱成一锅粥。为了解决当务之急，周涛自己掏出二千元修水泵，这才缓解了当前的危机。
吃水问题刚解决，又发生了变压器烧坏，电线被盗的事情。沙龙村是个人多地广的大村，小麦的冬灌成了问题。群众浇不成地，心里着急，个别人又到镇里告状。镇党委马书记听到后，立即赶到沙龙村，同周涛商量解决办法，从镇财政所借给两千元，修变压器，买电线，这场风波才算平息。
随后，是学生成队，家长成伙来找支书解决学生多教室小的问题。十几年来，沙龙村的学校教室问题，一直是笼罩在全村人头顶的一个阴影，久久不能散去。那是在九十年代初，各级政府大力资助，广大村民积极捐助，沙龙村原有低矮、破旧的学校教室被拆除，在原址重新建起了一座教学楼。可是，刚建起没多久的教学楼因施工质量问题出现了走廊扶手断裂，摔伤学生的惨剧。究其原因，一是政府监督不力，疏于管理，二是本地的承包商和施工队偷工减料，降低成本。经各方努力，及时善后处理，爱面子、重情义的村民也就未再深究。时至今日，经过历次修缮的教学楼已人满为患，危危可及，雨天遍漏，风天透气，夏天酷热，冬天寒冷。远离县城的沙龙村教育，已完全跟不上全县飞速发展的经济形势。近来，学生因争抢座位打架闹事的情况时有发生，校长家长管不了，问题越来越大。“找支书解决问题去。”已成为教师、学生、家长的口头禅。周涛首先同学校校长到镇政府找文教解决，一名文教干部说：“主任没有在，根据当前情况，你村得想法解决，上头没有精神，暂时我是解决不了，但是我会向文教局反映的。”最后镇里的马书记同周涛商量，说：“把村办公室腾出六间，先作为教室，让学生正常上课。”这才缓和下来。“再穷不能穷教育”，教育问题又成为摆在周涛面前的头等大事。
“三关”刚过又一个炸雷袭来。有人趁周涛不在，把他住处的窗户玻璃砸坏，用砖头砸了锅、碗、盆，用水泼在被子上。
晚秋的夜晚，天气是冷的，十点多周涛帮一农民浇地回来，看到这一切，又急又气，向谁诉说，向谁唠叨，心里很是难过。不能住了，就披上大衣，骑上自行车到五里之远的风沙镇政府去了。
摁下葫芦起了瓢。精神上的打击，工作中的压力，村民的嘲笑，家人的唠叨，接二连三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周涛是心急如焚,愧疚难耐。一来心急，事情繁杂，无从下手，二来愧疚自己经验不足，难当此任。还没有遇着这么头疼的事，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又想起自己的责任，绝不退怯当逃兵。
四
晚秋的早晨是清冷的，早早起来的周涛在镇政府大院里转游，思前想后，感慨万千。想到在机关工作是多么的得心应手！就是忙一点，累一点，也没有现在这样狼狈不堪。但是想起了自已的信念，想起了向领导的承诺，劲头又起来了。他深刻认识到：万事开头难，只要坚持、努力，成功就有希望。
八点钟，镇里的干部陆续上班了，周涛找到驻沙龙村工作组小李把情况说了一遍，小李说：“呀！这事件得向马书记汇报，让派出所去破案。”
周涛说：“不能向领导汇报，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事情也不算大，破不了案宣扬出去会影响更大。我们也是干部，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处理。”
小李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听你的。”一块儿去了沙龙村。
回去的路上，周涛说：“今天我们干啥？真不想待在村办公室，咱们去找一找原老支书田大力，看看他有什么高见。”小李说：“正合我意，听说田大力为人耿直，在群众中很有威信。”
天气凉了，饭一般在家吃，街上有去田间的村民和上学的学生。田大力吃过早饭，在家吸着烟，看有人来忙打招呼。周涛说：“田大爷你认识我吧！”
田大力说：“你是新来的支书，你来时，我在大队迎接会上见过你。”
周涛说：“我来到村一月多了，没有来看望老支书请你原谅。”
田大力说：“怎么，可不能这么说，你做了几件很难的事情，做的不错，村民对你比较赞同。”
周涛说：“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再难再苦我不怕，怕就怕背后给我们捅窟窿。”
田大力说：“怎么回事，怎么给你捅窟窿了？”
小李说：“昨天晚上周支书去帮村民浇地，有人把周支书住处的窗户玻璃砸了，把锅，碗，盆砸了，被子上还泼了水。”
田大力说：“可恶，怎么！竟有此事。”
周涛说：“老支书你分析分析，我也没有招谁惹谁，这是谁干的呢？”
田大力说：“这事很怪，不好分析，在干部里是有几个心术不正的，但我想他们也不会做出这事来，让我好好想一想，问题出在哪儿呢？”
周涛说：“发生这样的事感到突然，莫名其妙，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意见呢？这件事虽是对着我来的，我是不怕的。老支书，我们是来请教的，给我们参谋参谋，拿一个意见，当前我应该怎么干，路怎么走？”
田大力说：“我们这个村比较复杂，与别的村有着本质不同的区别，根据前几年在任的支书，怕这怕那辞职不干，有的被整倒，有的被告倒，我们村有些糊涂人在一些别有用心人的操纵下千方百计找问题、挑毛病，挑拨离间，告状整倒你。还有些人怕你掌好权，怕你搞得比他好，煽风点火，浑水摸鱼。在去年，镇党委想尽办法把一名建筑工头请回来当了支书，开始劲头很大，但有几个人老给使坏，告这告那，闹的村里不安宁。村党支部为了稳定局势，就把那两个老告状的人抽到村里任职当值班民兵，这还不行，在征购提留中，只多收了三分钱，支书也被告倒了。”
周涛说：“那告倒了支书，后来村里怎么工作呢？”
田大力说：“小李知道，镇里委任吴德海抓全面，财务有会计管，包村干部小李管公章、管财务审批至今。”
周涛说：“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田大力说：“我说得不见的对，供你参考。第一，你应该把班子的人拢住，虽然形不成拳头，但是步调要一致，对待这班人要费点劲儿，啥人按啥人对待，有的虽没有威信，在群众中影响不好，但你找不到他的毛病，他告状那是有的干部不执行政策，告他也是对的。像这些人都有一定的能力和特长，就看你会不会使用。就说咱村副支书吴德海吧，在过去曾与一名寡妇不干净，前几年因经济问题受过处分，在群众中影响不好。可是，这个人非常精明，老奸巨猾。吴姓在沙龙村是个大姓，联亲又多，所以吴德海很会利用党员占大多数，选举占优胜，他想让谁当干部谁就能当。近几年来他想当支书，上头不批准， 群众也不拥护，所以他不服劲，心里也不平衡，但你也找不出他的毛病，这样的人你要利用好，人都会有毛病的，用他就得指望他、信任他，他才能与你齐力干好工作。同时，财务混乱问题，也是村民最关心的事情，让上边来查一查，会把问题查清楚的。”
周涛说：“老支书你讲得真对，给我指引了前进方向，我真的感激你，小李给你五十元，割肉买菜买酒，上午请老支书吃饭。”
小李说：“行，那我去了。”
周涛说：“这是第一步，那第二步呢。”
田大力说：“那就是做点实际工作，当前，党与国家对新农村建设很重视，要乘这个机遇，把咱沙龙村建设好。咱村是个“雨天不能行走，风天不能照明”的落后村，先是修好路，电力改造，然后是村庄规划。把空心村，零散荒地集中使用，人口的发展，有很多农户需要宅基地，这样按规划按条件再放下去，既解决了村民的住房问题，又能筹备部分资金，再把资金用到发展建设上，就能稳步的发展。农田土壤改造，推广优良品种，还有西大沙开发等等都是发展的方向。”
周涛认真地听着，有时用笔记下来，谈的非常投机。饭后，周涛紧握田大力的手说：“谢谢你的帮助与指导。”周涛和小李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在村外转了转，看了看高低不平的土路，又看了看陈旧老化的电杆线路，心里有了谱。在村后停了下来，周涛说：“吴德海住在后街，我们去他那儿看看。”
五
周涛和小李在路口遇见几位闲聊的老人，打了声招呼，西拐走进了吴德海家。
吴德海家正在饮酒，桌上有一盘花生米，一盘猪头肉，一盘炒白菜，三个人在喝酒，有说有笑。一个是支部委员、民兵连长、治保主任张尚斗，一个是民兵队长王石头。据说，王石头上午骑着自行车到村办公室，看见学生正在上课，就去了周支书住处，门上着锁，可是窗户玻璃被砸了，朝里看了看，锅，碗，盆也被砸了，被子有人泼了水，就慌忙离开了。他想了想，就来到吴德海家说明了这一情况。吴得海说：“你别走了，我叫张尚斗来，一块坐坐，王石头同意。不一会张尚斗来了，知道了办公室被砸的情况。开始喝酒了，俩人不知说啥好，还是吴德海先开口，说：“周涛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来我们这里耍威风，没有门！”这句话使两个人的话多了起来，说周涛这不是那也不是，进行了恶意攻击。张尚斗是吴家的贵婿，自然听从吴德海的。王石头是有名的告状专家，他对吴得海不满，也曾告过他的经济问题，自从进到村当民兵以后，他知道吴得海的势力大，见了吴得海也是点头哈腰。
三人正喝着酒，看见周涛与小李来了，连忙起身让座。小李说：“不，我们吃过了。”
周涛绷着个脸，坐在吴德海的位置上，用酒碗在桌上拍的一声，说：“你都知道了，我的住宿被砸了，是祝贺的吧！”
使大家吓了一跳，吴德海很镇静，说：“周支书，你那里出事我才知道，我们很同情，也很气愤，他们俩个来了喝点酒，这不犯错误吧！”
周涛说：“你们是主要干部，保安全是本职，哪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不去处理，反而在这里喝酒！是啥感觉？你们应该知道这是谁干的，你和张尚斗负责破这件案子。”
吴德海说：“是，周支书，我和张尚斗抓紧了解情况，及早把事情弄清楚。”
大家静了静，周涛看了看大家，说：“吴德海，我没来前你是抓全面工作的，我来了你可不能清闲，更要努力工作。今天晚上九点召开全体村干部会议，你通知一下，我俩去趟镇里。”
吴得海说：“行，我们分头下通知。”
晚上，会议在周涛的住处召开，干部陆续来到，目睹了这个被砸的场合，有的惊讶，有的感叹，各人有个不同的心理。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村主任吴邓方、副支书吴德海，支委张尚斗、李山、李妙香、村会计张庆生，民兵队长王石头、范小顺。加上他两人，共计十个人。
村主任吴邓方老家是河南人，由于弟兄多，来到这村当了个倒插门女婿。小伙子热情能干，当过建筑队带工队长。他有个绰号叫“认死理”，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不管有天大的困难也要完成。在上届村委会选举中选为村主任，他激动地说：“我当干部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只要对村民有好处的事，我就一条道走到黑，非把它办好不可！”选上村主任后工作积极，与原支书配合得比较好，村里的工作有了新的起色，在去年征购提留中，支书被撤职，自己也受了处分，情绪下跌。
会上，周涛说：“各位你们看到了，我才来几个月，没招谁惹谁，就有人来威胁我，想赶我走，我偏不走，更要坚决干好。希望你们多了解情况，一定会查个清楚。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在春节前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搞好低压整改，咱镇电管站姚站长找过我，说咱村是唯一没有完成的村。我和几位干部商量，决定马上动工，分两条战线，第一条由村主任吴邓方负责，由张尚斗两名电工，与电管站施工队配合，拉电料，搞安装；第二条线由吴德海负责，会计张庆生，有李山、范小顺 、王石头配合，处理与村民发生的栽杆，砍树等矛盾问题，主要任务是收费工作。关于收费咱们拿出一个方案，必须有村民小组长，村民代表通过。按电管站要求，按电表以下有用户自己出钱，每块电表二百六十元，上级补六十元，实际拿二百元，从外村经验，每块表再加十元安装工费，实际每户拿二百一十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明天晚上就召开全体干部、组长、代表、电工、门市、企业摊点负责人参加。关于这次低压整改的费用我们干部自筹，我先拿一千元，小李五百元，邓方、德海各五百元，其他干部三百元，先借用一下，年前还清。”
周涛讲完，大家通过酝酿讨论，同意执行，工作积极性很高。
李妙香说：“没有分配我工作。”
周涛说：“计划生育很重要，又是年终比较忙，你一定把咱村的计划生育抓好，年前要掌握好育龄妇女，新婚现孕，有没有超生，有没有私早婚等各种底数。”
李妙香说：“好，我一定做好，争取先进。”
散会后，从离村办公室不远的李妙香家拿来两条被子，周涛与小李在办公室住下了。
李妙香是个精明能干的妇女干部，在娘家时就是团支书，入了党，与古城钢厂的一名工人结了婚，婚后有一女一子。在上届党支部选举中，由于吴德海在党员中占绝对优势，镇党委考虑到正支书的工作，确定一名妇女党员加入支部，这样李妙香才被推选为支部委员。
六
农历十一月初一是沙龙庙的上贡日。早晨上贡的鞭炮声惊醒了周涛与小李，二人早早起来，洗漱完后，去李妙香家吃早饭。
正在用电磁炉做饭的李妙香说：“停电了，今早起这顿饭又成了问题。”
周涛问道：“怎么大早起就停电?”
李妙香说：“电不够用呗。我们村的变压器还是多年前的陈旧变压器，现在工业的发展，家电的增加，造成负荷大，不是跳闸就是烧，关键时候光掉链子。”
周涛说：“我们正在解决这一大难问题。”
李妙香一边烧火做饭一边说：“早就该解决了。每年三夏大忙季节，春争日，夏争时，急于播种浇地的村民心急如焚，不是上边压负荷，就是下边压负荷，等了半月轮着了，变压器又烧了，播进地里的玉米种子都烂了，只好改种其他作物，收成可差多了。还有，每年的沙龙村庙会，正值三伏天，家家户户正在招待亲朋喝酒吃饭的关键时刻，不是跳闸，就是烧线，酷热难耐的亲朋急的团团转。去年庙会那天，温度高达四十度，变压器上的保险丝换了又换，忙的电工在家不能好好吃饭，一着急用粗铜丝代替了保险丝，一会儿变压器呲呲直冒白烟，轰的一声巨响，烧了。亲朋好友都从蒸笼一般的屋子跑到了街上，满大街是人头攒动，骂声一片，往后再也不来赶会了。”
周涛一脸凝重的说道：“当前正是时机，一定把电力改造好。”
吃罢饭回来，周涛说：“小李你找吴邓方立即去电管站联系，开好领料单，下午就派车去拉。另外再叫吴德海来这里，今天上午县、镇领导要来检查我们工作，迎接一下。”
吴德海来了后，周涛说：“今天上午县、镇领导要来，我们俩迎接一下，你快去把窗户上的玻璃换一换，我把屋子整一整，总得象个样子吧。”
上午快十点了，有包镇的县委组织部袁部长、政府张副县长同镇党委马书记来到村办公室。马书记说：“小周，来到农村工作感觉怎么样？”
周涛说：“这是任务，很可以！”
他们一同走到周涛办公住宿，马书记说：“这玻璃是刚换的吧。”小周红着脸说；“是。”
马书记说：“发生了事，你也不说，是看不起我这个领导？”
小周连忙解释说：“不是，发生这事我也感到突然，我想这是小事，他们是在威胁我，想赶我走，如果把这件事看成大事，那我就上当了，上了坏人的圈套，光处理这事，还怎么去搞建设，求发展。我们村从今天起，低压改造开始了，计划一个月完成任务。”
马书记说；“你做的很好，应该这样，通过这件事，更应该干好工作。”
袁部长听了他们的汇报，看了看窗户和屋里的摆饰，高兴地说：“在困难面前不低头，这是一种品德，这才是我们有学问、有水平、有志向的国家干部。”
马书记说：“小周，李助理（工作组小李）去哪了。”
周涛说：“同村主任吴邓方去镇电管站领电料单。”
马书记说：“你的工作不错，发生了这么大事你也没说，还是袁部长打电话我才知道，以后可不能这样。”
周涛说：“是，以后一定注意。”
马书记说：“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小周，这是张副县长、袁部长，你有什么要求，什么困难提出来，我们共同解决。”
周涛说：“真有。我是一个文职干部，对于农村发展建设不大懂。新农村建设，村庄如何规划，怎么落实，需要技术专家测绘、指导。搞建设没有钱，规划也是一句空话。更主要就是我们村西大沙开发，西大沙有八百多亩，只有二百多亩能种棉花豆类，这六百多亩基本荒弃，收入很少。开发西大沙需要修路，架设电力线。没有路，没有电力发展是不行的。开发需要技术专家的测绘、设计、规划。邀请技术专家来给我们指导，请上级领导给于大力支持。”
袁部长说：“小周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开发西大沙很重要，首先要带头做好，成为我县的示范点。你写一份全面周密的报告，我会拿到县常委会去研究解决。小周很有发展的眼光，你应继续努力，争取在较短的时间内，改变这里贫穷落后的面貌，以后有什么问题困难，可直接找我。马书记，你以后多来些，有啥困难，在你的权力范围内能解决就解决。”
马书记说；“行，是。”
张副县长说：“小周提的很关键，袁部长的意见非常合我意，我将尽全力来实现小周提出的计划。”
周涛说：“谢谢领导的信任支持，我一定要干好。”
袁部长说；“走，出去看看。”
来到村办公室的院子里，袁部长说；“这么大的院子有什么用，这有三四亩吧？
周涛说：“三亩六分地。”
袁部长说：“土地非常珍贵，到你们沙龙村就变的不值钱了。我给你设计一下，供参考。北边往西是沙龙庙，庙要有围墙，往东建个百货超市，再往东建所医疗门诊部，南段东边是村二层楼的办公室，庙南、办公室西是村民体育活动广场，把这里建设成村民活动中心，你看行不行。”
马书记说：“袁部长的建议我很赞成，你把这北边承包给有实力的供销商人与医生，有了承包费，集体不就有钱花了吗！小周抓紧落实。”
周涛说：“不亏是领导，领导的意见太好了，太正确了，当我们把电力整改启动后，就着手运作这项规划。”
大家又坐上汽车，一路颠簸，来到了西大沙。
一望无际的西大沙高低起伏，参差不齐的农作物点缀其中。古老的漳河故道历经百年，依然黄沙遍野，荒寒凄凉。一片片被开垦出的沙地，稀稀拉拉的种了一些耐旱的豆类作物。这么大面积的沙地困扰村民多年，种吧，亏本，不种吧，可惜，一直是影响村民收入的重要问题。
县委的重视，使周涛同志头脑更加清醒。面对这满目荒凉的大沙漠，一无电力，二无道路，白手起家，谈何容易。紧紧结合当前形势，同领导，同干部，同村民缜密的研究，为谋求长期生存和发展，决心绘制好一副西大沙开发规划蓝图。
晚上召开了村民代表组长会议，一致拥护村两委的意见，积极配合电管站把电力改造工作完成。
吴邓方上午把领料单拿了回来，下午就派了两辆三马车去拉料，结果放空回来。周涛问明原因，原来是供应科长那里出了问题，说咱们去时不打招呼，说保管员没有在，要求明天再去，来时带装车费和带人装车。怎么去人装车还得带装车费呢？村民办事就这么难，周涛决定亲自去，电力局纪检组长是他的同学李建春，这个忙一定会帮的。
安排好后，周涛头天就回去，第二天早早起来，就去找李建春，两人到了供应科，见到了供应科长，说明来意，供应科长非常客气。一会儿拉料的车到了，就开始装车。两名司机，两名电工，两名干部，李建春和供应科长也帮助装车，装了整整两大车，什么也没有说，顺顺利利拉了回来。
入冬的天是短的，装完车已十一点多了，周涛让张尚斗领人去吃饭，然后带车先回去。他和吴邓方一起，请了李建春与供应科长的客。在吃饭中，供应科长献殷勤地说：“你们村电力够用吗，如果不够用，还可以申请供给变压器，这要求写报告，局长批。”这一信息使周涛感到非常高兴，村里是多么需要，回去马上办理。
回村后，就写了报告，很快两台50K的变压器就批了下来，改变了过去过年过节轮流压负荷的时代。电力改造从施工到收费进展的很顺利，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
沙龙村村民非常赞成周支书，给村办了一件大事，让我们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
年终了，村干部应该有些回报。周涛同几位主要干部商量，把镇里返还的征购提留款和发放的两片宅基地款集中起来 ，还清外债，每个干部发了三百元。李妙香说：“今年还不错，去年是两手拍巴掌，一分钱没有。”
七
入冬了，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召开着常委会，气纷相当浓厚。
组织部袁部长拿着沙龙村的开发西大沙的报告，受到了常委们的重视。县内的几千亩大沙荒应该开发，应该变为良田，应该变为工业区。县委李书记与郑县长认可这项工程是我县经济发展的大好措施，是当前工作的中心。县委李书记强调指出：“沙龙村在下派支书周涛的领导下，提出了开发西大沙这个宏伟计划，这个大胆的设想，非常适应我县的经济发展。现在，古城市正在清理有污染有噪音的企业，我县要乘着这个机遇引进来，发展我县经济，带领群众致富，是我县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项目。要求电力，建设，开发，交通，银行、招商等部门大力支持，做好相应的服务配套工作，要出钱，出技术，出人才，完备这项史无前例的经济发展任务。适当的时候，在沙龙村召开现场动员会，让各位领导，看看现场，了解发展的方向，自己应该怎么支援，怎么行动。从现在开始，要制定一套细致完整的发展建设方案。”这次会议，吹响了开发西大沙，促进全县经济发展的号角。
沙龙村里的电力改造工程已经完成。周涛开始了村办公大院的规划，他同李妙香仗量了面积，分片进行设计规划，制作了图案。南北分成两部分，北边是庙，医疗所，超市，中间是七米宽的路，南边西头是体育活动广场，东边是村办公楼。把设计的图案拿到镇里，马书记把办公院再缩小，体育广场增大做了修改。然后，经过村干部、组长、代表讨论，认为可行，并做出了决定。对医疗所，超市的承包费，进行市场分析，以每片承包费包括五间房计款叁万伍千元，按制定标准，规定时间完成的奖励两千元。这项规划方案公开宣传招标，让村民知道我们所想的是啥，干的是啥。在讨论会上，把学校搬迁的事说了说。
周涛在去镇里时，意外地碰见镇文教胡主任，他俩原来是县党校的同学。周涛就把沙龙村的情况说了一遍。胡主任说：“你们村赶快写个报告，国家有新的政策。学校修房建房有补助，这次数量不少。你们建多少，我们补助多少，你们村学校太小，应该换个地方，学校搬迁补助更多。”
周涛激动地握住胡主任双手说：“谢谢你带来的好消息，真是及时雨，我们沙龙村有的是地方，在您的帮助下一定能建一所高标准的小学校，为我们农村建设增光添彩。”
回来后，晚上就和村干部汇报了学校搬迁补助的好消息，干部们也很高兴。周涛说：“学校搬迁到啥地方好，同志们拿个意见。如果没有地方，占农民的责任田就不容易了。”停了停，吴邓方说：“村边还有一片空地，就是村西南两个已报废窑圪塔，现在的机制砖已代替了土窑砖，把他们用推土机推平建所小学地方戳戳有佘。”张尚斗说；“土砖窑时间长，从我记事起就有，久土动不得，那里有小庙，南边还有乱墓坟，不太干净，建学校不太合适。”
大家议论纷纷，最后周涛说：“我很同意在两个窑圪塔地方建学校，我们沙龙村一寸土地也不闲荒，要充分利用。春节期间让广大村民讨论，把神仙请走，把小庙折掉，过罢春节再说。”
事情一个接一个，刚把改建村办公室和学校搬迁工作按排好，由包镇的张副县长，带着县测量干部，来测量规划开发西大沙。周涛决定和张尚斗去。“领导出马，一个顶仨。”张县长同周涛一起测量规划，必然绘制出切实可行的宏伟蓝图。
春节是农民一件最大喜庆的节日。在干部会议上，周涛说：“要充分利用村民过春节的机会，大力宣传我们的发展方案，大造舆论，让村民知道我们村庄建设的发展规划。同时，做好在外的企业家、干部、知名人士对村庄建设献计献策捐资金的工作。”
春节期间，周涛一天也没有休息，最关心的是谁能帮助我们搞好新农村建设。在初二，去岳父家拜年，遇见在沙龙村测绘的贺主任，两人见面谈的非常投机，竟误了吃中午饭，还是爱人苏冉把他叫回去的。岳父是退休的一名校长，觉悟很高，对于女婿周涛不批评，反而表杨说：“我们周涛很有劲头,干事业一定能成功的。”
苏冉说：“爹，他是个神精病，你还夸他呢？”
父亲说：“你怎么说这呢，他不是神精病，是激情，那是精神，那是他成功的表现。没有这种精神、激情是什么也干不成的。”
八
春节过后，初六早起，周涛与小李就来到了沙龙村，先到吴邓方家与两老拜了年，吴邓方简单汇报了村里过年的情况，又一起去了吴德海家。吴德海介绍了过年的情况，三十晚上我们点了鞭炮，用喇叭广播向村民拜了年，也讲了在下派支书周涛的领导下，咱村发生的大变化，电力线路改造，用上了放心电，计划学校搬迁，修大街路，修田间路，开发西大沙的规划正在实施。同时广播希望在外工作的干部、企事业家与知名人士献计献策，援助资金。有位在部队的吴师长来到办公室，如果搞建设，学校搬迁，修路，情愿出资援助。另外，吴师长谈了家庭的事情，有母亲和一个不懂事的兄弟在家，请村干部多多照顾。周涛说：“还是部队干部觉悟高。”他们一起去田老支书那里拜年。
来到田老支书家，向老人拜了年。谈了过春节的事情及村民情绪。田老支书说了两个问题；“一，听说村委会要盖百货超市，我二儿子是个残疾人，开了小卖铺，能不能承包。第二，他有个孙子叫田秋生，高中毕业了，干啥也不行，在家已坐了半年。想让他到村里跟你们跑跑，让他也锻炼锻炼，你们看行吗？”
周涛说；“我来回答，第一件承包超市，我看你二儿子不行，他不是那个经商的人才，又没有资金，三万多呐，盖超市、进货需要大量资金，他有吗？这是不行的。第二件让你孙子到村里当干部，高中文化我看可以，这不有德海、邓方在，这个我同意。”
吴德海说：“小周心直口快，意见很好，我赞成。”
后来田秋生就当上了村主任助理，经常和周涛、小李在一起，成了他俩好助手。
过罢春节，县委就在沙龙村召开了观摩现场动员会，参加人员，有县四套班子，县机关、乡镇的一把手 ，县委李书记亲自带领大家观看了开放西大沙现场，把西大沙开发的宏伟蓝图供大家观看、欣赏，提出了规划方案与任务，要求有关单位，有关领导立即行动起来，修路、架电线、打井、通信等建设服务设施，掀起招商引资大高潮，把沙地建成工业园区，同时也宣布了招商引资的奖励政策。
过罢小年，县纪检委派来的清理财务工作组，开始了清帐工作。
俗话说：头三脚难踢。如何发动沙龙村的村民，解放思想，鼓足干劲，大刀阔斧地建设小康村、文明村呢？话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却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要想取得群众的信任，必须有充分的理由，让群众看得见、摸得着，群众才能支持你拥护你，才能心甘情愿地掏腰包集资筹款，才能出大力、流大汗地投入建设小康村的运动中。
引人注目的，进展较快的是清理财务帐。清帐工作组同村干部同吃同住同劳动，了解民情，发动群众，制定措施，清帐工作有了头绪。
村会计张庆生，五十开外，任会计二十多年，对会计业务比较熟悉。从整个来看，记账凭证 ，收支平衡，虽有些不合理开支，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群众有反映，说在各项征收税费中干部有贪占现象。根据当时情况，在最近这几年中，各项收费项目比较多。如：零散税收、宅基地占地费、义务工费、超生费等。这样的收费项目都是单独计算，上交镇里完成征收任务后，返还部分作为村干部的补助、奖金。像这样的收费项目，不记账目，想查清得到镇财政所去逐笔逐项对照、清查。根据查账进度，决定先把已查清的两年账目进行上墙公开，让干部和村民监督。
工作组决定帮助张庆生把账目公开，可张庆生不是称有病，就是说有事，迟迟不愿意公开。这引起了工作组的怀疑。工作组先造声势，来了个黑云压城城欲催，迫使问题反映出来。
一些人在阴暗的角落里紧张地密谋着：是退款还是坚持，是主动交代还是见机而行。这伙人以吴德海为首，有支委张尚斗、会计张庆生等人在商议着。当前利害摆在面前，形势逼人，觉得顶不住了，最后吴德海表示了态度：该退多少就退多少吧，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败局。他们决定把责任都推到会计张庆生身上，因为张庆生不是党员，到头来只能给予撤职处分。这次退款主要有宅基地款，多开的防渗管道款，吃喝款共计一万多元。
吴德海这个神算，丢卒保车使他们又逃过一劫。认识了错误，改正了错误，又没有证据说人家还有其它的事，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从镇财政所清查各项收费情况看，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撤了张庆生会计工作，清理账目这项工作算是结束了。
周涛上任以来，一系列活动，使村民有所认识，得到了赞成和信任。在一家饭市上，一村民说：“新来的支书是好样的，给我们办了不少实事。”有一村民说：“咱村不好搞，村情复杂，不知道能待多久。”又一村民说：“听说周支书的老婆是组织部管干部的，他有靠山，工作才能那么硬，才能办成，咱支书有能力是个帅才。”周涛的所作所为在村民中议论着、关心着。
九
周涛得到村民的信任，村里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初春的天气还冷，邀请交通局测绘大街道路，编造施工用料等规划，除县援助的水泥外，还需要二十多万元，最大的任务是筹集资金，每人要出一百元，还不超光。再号召在外当干部的、经商的，企业老板援助。不到一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收费百分之九十五。在外人员援助已超过两万元，其中就有吴师长的一万元。筹款的成功，完成修路任务有了保障。
学校搬迁没有停，一边用推土机推平两个窑疙瘩，修整出一片建校的房基地；一边研究资金问题，经主要干部多次商量，决定把原学校分成四部分，带房销售，每片价是两万元，分配给宅基地够条件的用户，新宅基地筹款八万元，加上上级补助，盖所小学的资金不成问题。
现在的形势是农民富，集体空，一片带房子的宅基地，两万元可不贵，消息一出去，就有八户抢着要，最后还是抓阄解决。
村内的街道路硬化，还有乡村道路，开放西沙道路，这项修路工程更为艰巨，靠自己是不行的，必须靠上接领导、外援来完成。周涛结合村干部，写申请，打报告，得到县政府的大力支持，特别是交通局。这项修路工程通过上级支持与村民的努力顺利完成，将为开发西大沙，建设工业园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去往县城拉水泥的路上，汽车上坐着周涛与吴邓方。吴邓方说：“周支书我听到了一个情况，咱们分析分析，该怎么办。”
周涛说：“啥事，这么神秘。”
吴邓方说；“邻居吴孟，一般人叫他老孟，是沙龙庙帮坛的，在上贡日的头两天，帮坛的要碰头，把庙里整理一番。老孟那天去晚了些，在庙门口遇见了吴二蛋，他手里掂着个雪碧瓶子，从西往东去，不知是干啥？联想到你的住处窗户玻璃被砸，我怀疑是他干的。这是老孟前几天给我说的。”
周涛说：“这个二百五为啥要砸我的东西呢？”反复问了自已，他决定先顺利拉回水泥再说。
后来，周涛拜访了二蛋妈，和她进行了坦诚的交谈。二蛋妈是个忠厚老实、温顺善良的村妇。丈夫死得早。大儿子十八岁当兵，后来提干当了师长。她在家为公婆养老送终，深受街坊邻居的赞扬和尊重。要不是有个傻二蛋的儿子拖累，早就到大儿子哪里享清福去了。二蛋妈谈了二蛋一些情况，傻傻呼呼，不务正业。
吴二蛋何许人呢？他曾叫过吴拥军，缺个心眼，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曾在一次赶庙会时赌博输了钱不给，被人家打拐的。说他傻，他可不傻，啥话他都懂，凡事还能说出一些道理来；说他懒，他可不懒，他愿意干的事可勤快了。爱喝两口，一喝就醉。有时也能跟着妈妈干点活，不对脾气了，一躺不起，任你喊破嗓子打断腿。
这个案件怎么处理呢？不能不了了之，如何向干部群众交代第二天，周涛向镇派出所谈了此事，赵所长传讯了吴二蛋。
吴二蛋中等身材，长脸，酒糟大鼻子，两只不大的贼眼死死地盯人，手不停地扣指甲。赵所长问一句他答一句。随着问题的深入，吴二蛋的脸由红变白，身体开始抖颤，可就是不说实话。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东西来，急得赵所长一拍桌子大喊道：“傻二蛋你听着，你想抗拒从严吗？”
吓得吴二蛋站都站不起来，可还是哆嗦着说：“不知道，不知道。”
赵所长说：“你那天下午干什么了？晚上干什么了？”
吴二蛋说：“忘记了。”
赵所长说：“你晚上吃罢饭，拿着个雪碧瓶，从西往东，路过庙门，走到村办公室干了些啥？
吴二蛋发了慌，瞪着贼眼连忙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所长大声喝道：“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还是不说？”吴二蛋满脸流汗，低下头说：“我说，我说。”
原来是这样的。近几年来，游手好闲的吴二蛋老是在村办公室转游，干部有时就叫他买点东西、下个通知什么的，他是有求必应，干得还很勤快。那几年干部吃喝比较严重，有时带他吃点喝点，所以他没事就往村办公室跑。近来，吃喝的现象没有了，也不叫他干什么事情了。最近，在本村的小饭店里，副支书吴德海、张尚斗等三、四个人正在喝酒解闷，吴二蛋闯进来拿起酒就喝。他坐下后，听他们发脾气、闹情绪。这伙人对周涛当上支书连续解决村几个问题，很是嫉妒。就这样傻二蛋为了表现自己，想出了这个点子。
最后，傻二蛋被拘留了三天。
十
金秋是收获季节。党的惠民政策，使农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去喊了多少年缩小城乡差别，似乎在一夜之间得到了实现。如今，只从吃喝穿戴上，已分不出哪是城市、哪是农村。
新修的大街两旁，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下，一些老年人捧着一杯上好的清茶，或坐在太师椅上，或蹲在石墩上，在谈天说地，话古论今。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特别是村里的发展前途，干部的言语行为，更是他们议论的焦点。
张庆生被撤职后，安排在养猪园区，会计工作有田秋生接替。田秋生对于农村账目是一翘不通，抽空就去张庆生家，请教记账。
张庆生有个独生女儿叫瑞霞，经过周涛搭桥为媒，田秋生与张瑞霞喜结良缘。
周涛为了沙龙村的发展，不分昼夜地工作着。住宿是他的办公室，有时睡在开发区的工棚里，有时睡在猪场的办公室，一晃三四个月没有回家，爱人苏冉很是生气，并听说沙龙村有个年轻的女干部，是培养的对象，决定带上衣服去那里看看。星期天，找了辆汽车，带着女儿春燕，去了沙龙村。
李妙香高中毕业，能写能说，聪明过人，工作踏实积极。在群众中，威信很高；在干部中，人人佩服，就连吴德海、吴邓方这样的干部对她也很尊重。村里有啥事，她利用广播喇叭宣传，有字有板，句句扣人心弦，具有较强的宣传力和说服力。主管的计划生育工作在镇里榜上有名，成为干部中的一员强将。有一次，周涛去县里开会，古城来了家工厂来谈判建厂一事，村干部推荐李妙香为代言人，谈判不到一天就签了合同。经村党支部推荐，报镇党委批准，李妙香担任支部副书记。后来，周涛参加风沙镇工业区开发大会战，村里的工作有李妙香主持。这是后话。
八月的早晨，空气新鲜，不冷不热，是一天最好的时光。周涛与小李早早吃罢早饭，准备去慰问移动公司建塔的干部和工人，刚出门有辆红色轿车停下，下车的是苏冉和女儿春燕，周涛见了连忙上前抱住女儿说：“你怎么来了？”
苏冉说：“大支书这么忙，我来给你送几件衣服，来看看你。”
周涛说：“小李你去叫吴邓方，买箱饮料去慰问一下，另外到其他厂看看，有啥问题及早处理，我陪陪你嫂子。”
小李说：“行，嫂嫂再见。”
周涛把夫人女儿带到办公大楼，观看了办公室、厨房、住处。苏冉说：“不错，像个办公室的样子。我记得过去到农村，简陋的房子，方桌子，长板凳。”
周涛说：“就是还差台电脑，有了电脑和单位办公室没有两样。”
苏冉看着周涛说：“我想见你们一个人。”
周涛说：“想见谁？”
苏冉说：“想见你们漂亮的村干部李妙香。”
周涛说：“那还不容易，打个电话她就来了。”
苏冉说：“别打手机，我们一起去她家看看怎么样？”
周涛说：“那也行，反正今天是陪夫人，听你的。”
周涛同苏冉带着女儿来到不远的李妙香家，敲了敲门，三人进了家。李妙香刚吃罢早饭正在洗刷，急忙放下手中活说：“呀！这是…。”周涛说：“这是我夫人，这是我宝贝女儿。”
李妙香连忙倒水让座说：“嫂子可好，怎么有空来到这里。”忙端来瓜子糖球。
苏冉说：“星期天，送几件衣服，来这里看看。”苏冉看着墙上挂着全家像说：“那是你爱人？”李妙香指着说：“他是。”“这个呢？”“这是我大哥，哥哥、嫂嫂在古城工作。”“这三个小孩是谁？”“这个大一点是我哥的，这一男一女是我的。”正说着小李来了电话说，咱村的田小宝与厂领导发生吵架，管不了，让他来一下。周涛说行，与她们打了一声招呼，骑上李妙香的自行车就去了。
苏冉说：“你了解周涛吗？他能把你村搞好吗？”
李妙香说：“从我们接触，我就感到这个人不简单，有着巨大的内在潜力，有着超人的魅力，有着超前的意识，像块钢，既硬又坚强，说话果断，办事认真，思考周密，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我村搞好，建设好。”
苏冉说：“那你爱人是干啥的？关系好不好，你家的农活谁来做，孩子谁来看？”
李妙香说：“我爱人是古城钢厂工人，可以这么说，我和我爱人没有吵过嘴，农活一般是我做，忙时像播种收仓爱人回来帮忙，孩子有婆婆来看。”
苏冉说：“你对周支书那么崇拜，有非分之想吗？”
李妙香脸一怔，稍加思索说：“我确实对周支书是那么崇拜，但他那倔劲，那威力我是无法接近，感到有压力，就像小学生问老师题那样害怕胆怯，有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再说嫂夫人是国家大干部，一表人才，怎能与你相比呢！”
苏冉笑了笑：“你这人很直爽，怪有意思。”
李妙香：“嫂子，我劝你，对周支书好点。”
苏冉：“你的直言，你很开朗，使我很是高兴，相信你是个好妹妹，谢谢你对周涛的帮助。”
李妙香：“不客气，谢谢嫂子。”
周涛回到屋里：“怎么样，检查完工作了吗？ 我明天到县政府办点事，乘你车一块回去。”
李妙香：“你慌里慌张，出啥事了。”
周涛：“别提了，是咱老支书田大力的孙子田小宝，上班迟到早退，与厂领导吵架。谁也劝不了，见我去了，吓得留掉了。”
李妙香：“上午了，在这里吃饭，我马上准备。”
周涛：“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
在回去的路上。苏冉：“像你这样的倔驴，还有人崇拜你，信任你，你有那一点好。”
周涛：“我那一点不好，你不是把我这头倔驴给拴住了吗！”
苏冉：“贫嘴。”
十一
电灯亮了，路好走了。如何让村民富起来，才是关键的问题，才是干部的心愿。
周涛带领干部分析村情，探索门路，摸出了三条致富路：一是这个村有大小七个建筑队，由吴邓方负责，合编成二个或三个大一些的建筑组织，这样才能揽大活，揽难活，挣大钱。开发区正在建，已有三家工厂定居这里，建厂必须盖房，盖房必然要用建筑工人。二是这个村还有二干多亩好耕地，建立农业合作社，把土地集中起来耕种，有利于农业机械化的发展，能节省大批劳力去打工挣钱，农业收入还不减少，这项工作由吴德海负责。三是这个村有一半农户养猪，出现大街有跑猪现象，农户个体养猪不合适，不利于环境卫生，要求村干部带头，建设大型养猪园区，提高农户收入，这项工作比较难，由周涛与张庆生负责。其他干部分成三部分，分头下去执行，晚上碰头，汇报进展，遇到困难，共同商量解决。
养猪园区建在了沙地与队耕地的接合部，有利于农户养猪，不妨碍工业区的用地。田秋生是助理，配合张庆生的工作。
建设养猪园区、办农业合作社都需要资金，周涛同村干部找县领导，批回贷款十万元。资金到位，办事业才能成功。
农业合作社是新生事物，建好建不好关键在领导。吴德海推荐了他侄子吴振宇，吴振宇在部队是汽车班的班长，有技术又有经济头脑，
工作很有热情。在周涛和吴德海的领导安排下，进展快，效果好。
周涛很少回家，人也瘦了，脸比过去更黑了，只显得两只眼睛有精神。就在这紧要关口，有人把他告了，说村财务混乱，有吃喝招待费。县纪检委第二次派了工作组来查账了，结果发现有白条招待费三千多元。按县纪检委和农工委的规定农村不应有招待费。结果给于周涛党内警告处分。
招待费大部分是县派来的干部、技术人员在工地的水饭费。按理说不属于大吃大喝，不属于铺张浪费。可是他不懂农村财务账目，不懂得下帐方法，才造成今天的结果。白条招待费是农村财务账目最大的忌讳，是严重违反财务制度的。应该是造表签字下账。造好表后，有关人员签字，写明地点、时间、原因，审批人签字才是正确下账方法。难道说村会计也不懂吗？新换的会计田秋生确实不懂，有的干部懂也不提醒，让人钻了空子。
周涛受到处分，没有泄气，认真总结找差距，成绩面前要清醒，工作方面要慎重，有了错误要改正，有了曲折要前看，为落实奋斗目标，不分昼夜地工作着。
刚成立的农业合作社，只有三分之一的农户参加，有一个原因就是连方连片的限制。有的想参加，但他的责任田不连方不能参加。把大方地分成棉花地块与小麦与玉米地块，有利于大面积种植。农业合作社的人员决心很大，决心在二年内让全部农户参加，并实现农业机械化大型生产。
吴邓方主管的建筑队，更是不错，由七个合并成三个，并筹集资金，购买了搅办机、升降机、振动机等大型建筑设备，盖栋五层楼房没有问题。
开放西大沙的工程正在进行，四、五台推土机，突、突、突地把高低不平的沙丘，推成了平整整的工业场地。高压线已通往了西大沙，按装了100K的变压器。电通了，就有县水利局的打井队，打了三眼机井，其中就有养猪园区一眼。沙龙村通往西大沙的路外，还在大沙中修建了南北的一条柏油路，通过国营林场到大太公路。这块不毛之地，将要变成工厂林立的工业宝地。
在组织建设方面，先后培养了五名积极分子入了党，有吴邓方、田秋生、土建队队长吴宏图、电工田山、养殖大户李耀。党支部换届选举中，选出支书周涛、副支书李妙香、吴邓方、吴德海，支委吴振宇，村会计田秋生。落选的干部分别安排在工业区、合作社、养猪园区。
十二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温暖的春风吹进了我们的村庄，吹遍了各个角落，让大地变了绿，让村民笑起来。沙龙村从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庄变成了城镇化的新农庄。
沙龙村三年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街道拓宽，路面硬化；沙龙村小学校的扩建和搬迁；村超市，卫生所，体育广场，村办公楼；农业合作组实现机械生产，庄稼实现棉超千粮过吨；养猪厂收入占全村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建筑劳务输出也收入颇丰；开发的工业区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给村民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收入；这不仅培养了农村一批基层干部，如李妙香，田秋生等干部，也给基层干部带了个好头；干部下基层任职，是锻炼干部，培养干部的大好机遇与必经之路；选好一个支书是农村基层建设的关键。
下派支书周涛以自己的实际行动，逐步由乱到治，由治到大建设大发展，改变了一个落后穷村的面貌，现已成为全县的文明生态村。从任职以来，善于总结经验，探索出农村工作要走好“顺、平、实”三部曲，并在全县农村工作会议上做了典型发言。他坚持自己的志向，实现了给领导的承诺，深受村民的爱戴，受到领导的表扬。
周涛谈了自己的体会：“敢于舍安逸，到农村任职，敢于对原来模式的背叛，对民众习惯的挑战。我们走出机关，到农村摸爬滚打加深了对农村基层工作的了解，学会了做群众工作，提高了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增进了对农民群众的感情。与群众建立鱼水关系而不是油水关系。要知道现状是什么，村里缺什么，群众要什么，这样才能使工作有针对性，才能使自已有号召力。到村任职，利用机关做后盾的优势，为当地农村村民解决了一些生产生活中的实际困难，深受农民群众的欢迎。要清正廉洁，要站在全局和公正的立场，你的权威来自你的公正。事要一件一件地办，不要满天麻雀一把抓，否则，说些大话空话，各方都不会满意，再也没人相信你。要边干边学，要学会管理干部，学会分配权力，学会培养典型，学会检查督导，一件一件地抓落实。在抓实事的过程中，提高管理水平、领导艺术、协调能力、统筹兼顾的技巧。”
在总结大会上，县委王书记诚恳地说：“周涛到农村任职，取得了突出的实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项工作是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促进农村发展、有效服务农民的重要举措。选派优秀机关干部到农村任职好处多，任职干部有组织能力与领导能力，对乡规村情了解，对党的政策理解的深，能与县委保持一致，能完成党交于的任务。重要目的就是锻炼干部、培养干部。就是用政绩来培养干部、用政绩来选拔干部。政绩就是做事，就是看一个干部能不能为党和人民做事、为发展出力。创造政绩靠责任心、靠一种负责的精神，靠实干、靠一种激情。周涛就是我们的榜样。”
春风轻拂，阳光明媚。夏谷县与全国一样，农业连年丰收，工业产值快速增长，根据形势的发展，成立了县城工业区与风沙镇工业区，大力发展工业，向工业县发展。
周涛下派三年任职到期，回县总结经验。夏谷县县委根据周涛的工作表现任命他为风沙镇工业区管委会主任。他责任大了，任务重了，不负厚望，踏下身子，为招商引资，扩建工业园区再立新功。
如今的沙龙村已属风沙镇工业区管委会管辖。在党的各项惠民政策的感召下，在以支书李妙香、副支书吴邓芳、吴德海为首的党支部领导下，沙龙村的各项事业正在有条不紊的稳步发展，沙龙村的人民正在大踏步地向着幸福美好的明天迈进！
文/常文凤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常文凤：成安县某机关工作人员，尤喜小说创作。邯郸市作家协会、影视协会理事，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黄金缘》 (改编成电影剧并首映)、《乡村故事》、主编《田园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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