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舅舅们的小民生活
作者：何启航
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想退休……
——题记
姥爷家族多人，多生活在清远，统称舅爷们、舅舅们。
舅舅们多已退休，每天的工作就是家族团建筹划，白天的工作就是了解清远各地好玩的地方。清远，“山清水秀，意境高远“；但是经常堵车，所以又有一个句子“清静无为，路途长远”，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热情和快乐总能让我感到放松和快乐。这回经过舅舅们的长期研讨，我收获了一个寄情山水的快乐周末。
半年以来，复习为了考本科插班生，录取后就开始上满发条准备两年后的考研，爸妈问我为什么不歇一下，我说大专毕业这一年领教了太多现实和局限，现在觉得没有硕士没有安全感。妈总是安慰我，爱钻研总是好的，但是二十出头夜里失眠掉头发就是焦虑了。爸妈常引用清远的舅舅们的小民快活来给我说理，说他们不是也很有乐趣么？
带着已经遥远捉摸不透的小民憧憬，带着对中学时《归去来兮》和《桃花源记》的向往，我喘了口气，打点行囊，周末去了趟清远。
舅舅们的小民快乐不会让任何人感觉跟自己原有的生活有距离，过渡地很快。刚刚进停车场，舅爷的大笑就穿透了车窗——“给你们留了一个树荫下的位子，侬——一把开进去。”
舅爷在停车场看门，有一个小屋，热火地招待我进去吹空调，我说光线不好想出来看报纸——
“好啦，那你爱去哪去哪。”
过了一会舅舅们大包小包地进了停车场，我有点过意不去，山庄是舅舅朋友开的，已经是一笔人情了，这回又一大批亲戚带我和我妈玩。正想着，二舅大嗓门就开了：“你们好久不来啦！大家盼得急呢，都出来喽。”——啊，原来你们都是蹭我的福气出来玩的呀，心里的压力一下子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随口一说这条鱼好像没加姜葱和酒，但是真的不腥，广州吃不到。大舅说：“清远也少了，我把这周边农家都吃了个遍才知道这家好。”我问大舅那得花多少钱啊，大舅说：“看你有没有时间，网上都没有，小地方慢慢找，便宜得很。”
心里一句话——舅舅们的怡然生活，真好。
下午答应舅舅们三点半起来去游泳，没想到清闲下来蒙头大睡，五点半才下去，大舅张口就说：“你真会玩，现在不晒了，我反倒没劲了。”
一句话，我的愧意瞬间打消。
晚上，表弟和我在江畔散步，百来米宽水域，平静如画，表弟小声叹道：“远处的山竟然是躺着的，连成一片。”江水一边田垄，一边野山，中间突突突开来一艘小船，只看到一盏孤灯，两抹白练——原来是拉开的水纹。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虽说夜里静的没有一丝风声，但是空中偶尔飘来一只萤火虫还是让我和久住清城的表弟凝神专注一阵，丝毫没有想到回到山庄看见腿上已经全是蚊子包。
次日清晨醒来，连片的山陇撩开夜间的雾霭，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落在远处田垄上的两只野鸟彼此起落，或许是在为早餐而忙碌，也可能就是玩乐。我起得早，一个人在阳台上轻轻换气，生怕深呼吸会抽走了远处泼墨的晨雾。
在山泉水的游泳池和茶桌间度过一个上午，傍晚回家后，妈跟我说了一件事——
姑姥爷已经过世一年，姑姥上午跟她絮叨，姑姥爷逝世后，她少了好多麻烦，不用为姑姥爷洗衣做饭听他唠叨，“但是吧，少了一个陪我聊几十年天的伴儿，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我想起姑姥白天笑眯眯地看我们吃饭喝茶，像个孩子一样在车上叨咕路上大货车“嘣嘣嘣”的声音，指着行道树说长这么高了，脸上还是薄薄的眼皮下面那个微微的笑容，话在她那里说出来有一种白描的淡然，绝不是我们自诩知识分子这样说话会令人潸然泪下，却有种对生命朴素的敬畏。
回到广州，还得投入每天海一样的参考书里去学习，但是舅舅们那句“一小时班车就到清远了，想来就来，多快乐”绝对是我心情烦乱时逃避的港湾。漂在山泉水游泳池里，躺在山间柔软的草甸上，听听他们发人深省感人至深的小民唠叨，倒也是一个别样的周末。
清远，清闲，辽远，但是心田的一眼清泉。
文/何启航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何启航，一个在广州的奋斗青年，现就读于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喜爱读书写作，尝试记录生活的细腻瞬间、刻画身边人的言行心里，用这种方法体味白驹过隙的人间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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