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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了,“她疯了”

不出所料。

之前她姐写了一篇“彩礼”,引来了后台几千条评论,近70页。

她姐在其中看到了各地彩礼的参差,也看到了不同女性的境遇。

当然有女性生活在相对平等的地区,她们即便进入婚姻,也不必作为“物品”被估价、被交易、被束缚。

这当然是好的,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这是常态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姐的后台,太多女性写下的自身经历,字字不忍卒读。

“大部分女性读到初中就不给读了出去打工挣钱,还要求女生挣的钱交给父母。”

“女生结婚,父母不会给予经济上的支持,生了孩子,娘家也是默认没有义务帮女儿带孩子的。”

“收了彩礼8.8万,出嫁带去更多,然后发现婆家彩礼钱是借来的……”


这是个例吗?

在此之前我们中的很多人也以为拐卖、杀女婴、接男宝……是个例。

但现实是,那些令人耸人听闻的案例和罪恶,随着F县事件被大量曝光了出来。

追求平等是好的,鼓励女性伸手够天是好的。

但,在这之前,或许我们首先要看到的是——

那些更普遍的基层女性的困境。

否则,对她们的所有的期待,都是一种变相的漠视和苛责。

先说一个概念。

什么是基层女性?

写下《基层女性》这本书的博主王慧玲说,基层代表的,是一个生态环境。

生活在基层的女性,她们的生活轨迹跟生活在北上广等大城市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家庭内部的资源都会向男性倾斜,而她们中的大多数得不到原生家庭的扶持,因而只能拿生育去另一个男人那里换生活。

因而,她们中的大多数读到初中就要辍学去厂子打工,在厂子里待个七八年。二十出头就要结婚生子,然后进入母亲命运的轮回。

这不是什么臆测,近两年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很多基层女性的命运,便是力证。

比如那个乡村诗人韩仕梅。

仅仅因为出生的姿势不讨喜,韩仕梅就差点被终结了生命。

她的母亲,那个十月怀胎生了她的女人,看到刚出生的她,大惊失色——

那时,当地人都认为,趴着出生的孩子会不孝顺。

因为一句风俗传言,母亲将韩仕梅小小的头颅按在一旁的尿壶里、企图将她溺毙。

虽然被父亲、姐姐救了回来,但这份坎坷似乎为她以后的命运埋下伏线。

女性,得以平安出生、健康长大已是福祉,她们无法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运。

穷,是普遍的牢笼。

出生在基层的女性,从一诞生,她便成了父母、兄弟、姊妹、丈夫的提线木偶。

记录片《平原上的山歌》里太多太多这样的女人。

几十年前,扶贫还没深入到云南乡下。

那时还有着许多交通不便利、与外界联系困难的地区,经济十分落后。

罗小佳,就生在云南小村的一个土房子里。

山村深处,没有交通工具能够抵达,漫漫山路,只能以步丈量。

离家的人若想归乡,下了长途火车,只能再步行一整天。

从天光大亮,走到黄昏。

闭塞、贫穷,是这些孤岛一样的村庄的通病。

小小的房屋,装着一大家子人,却连遮风挡雨都成问题。

墙壁,松散到能插香祈福。

“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也是家常便饭。

这样生活条件下,能糊口才是正经事。

男人们穿着漏洞的衣服劳作;

努力开垦并不肥沃的山林荒地。

女人们往返山间,一筐一筐地背运。

忙碌不少,但是一年到头,一大家子人也只有2000块钱的收入。

这并不是极端例子。

在盛产“新娘”的越南,情况还要糟得多。

木桩被泡烂,房子岌岌可危,是常事。

甚至有很多人连危房都没有,只能住在茅草搭建的”椰子屋“里,完完全全原生态。

在这样的贫穷面前,第一个被牺牲的,是女性进校园的权利。

在罗小佳出生的云南小村庄,有那么唯一一所小学,里面仅有一位老师。

得益于此,村庄里的孩子能拿起书本。

但那些尚且懵懂的孩子还不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如罗小佳一样止步小学。

对于基层女性来说,受教育是不可求的。

即便有天赋、有热爱如韩仕梅,也因18元的学费而不得不离开课堂。

贫穷无法为知识买单。

但更深处的,是这些女孩们,从来没被赋予过用读书来翻身的期望。

不幸被写进命运里的基层女性,不配有上学的梦,更不配为自己而活。

她们是附属品和垫脚石一般的存在。

她们的人生,也早有着另一种“使命”——婚姻。

在贫穷面前,婚姻有了更重的经济价值。

甚至,算得上是一根“救命稻草”,可以让人逃离这个贫穷的山村。

只要对方能出得起一笔“彩礼”,那么家里也许就不会如此艰难。

山村女孩被“讨”走;

越南新娘被“讨”走。

所有基层女孩的人生轨迹,都被定好——

待价而沽、远嫁他乡。

眼睁睁看着姐姐们嫁给老光棍的韩仕梅,以为不用重复这样的命运,母亲承诺给她自由恋爱的权利。

可绝望的是,承诺还是敌不过3000元的诚意。

这命运,哪有人逃的掉?

人人如此,她们也不得不认命。

不得不对婚姻饱含憧憬,对那个他人描绘中的好生活心生向往。

这是生活的麻药。

可是,那个他人口中的远方真的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

很多时候,她们只是从一个穷窟逃向另一个穷窟。

婚后的她们,匆忙被安排进了一种生活。

那是一个更难以逃脱的囚笼。

罗小佳被“讨”过去的地方,是山东的一个小村子。

从云南到山东,两千公里,四千“彩礼”,女儿变成了人妇与母亲。

她的丈夫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脾气暴躁,没干过什么苦活。

罗小佳一过去就成了家里劳动的主力。

一车玉米只能卖55元,奇迹没能降临,生活的重担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落在她肩上。

父母说着期盼她过得比自己好,但大部分时候,也只是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自我安慰。

他们真的不知道,等待女儿的会是什么生活吗?

婚后的第一天,韩仕梅就被债主找上门来。

原来婆家的3000元彩礼是东拼西凑借出来的,而这债,全压在已成为自家人的韩仕梅身上。

看着孱弱的丈夫、年迈的公婆,韩仕梅别无他法。

那三年间,她去搬砖、运混凝土......花了全部时间,还完了那沉重的3000元。

多么荒诞,她自己赚钱,“讨”了自己。

若是没那么穷、没有外债,就会好吗?

现实来看,这些女性往往又会掉入被娘家吸血的陷阱。

被嫁到台湾的越南新娘阿紫,有一个腿脚不便的丈夫。

所以忙前忙后、脏活累活,少不了她的身影。

虽然婚后也不富裕,但阿紫也会按时寄钱回越南。

可她的父母一边认为,当年没将阿紫嫁给瘫痪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

一边又得寸进尺,让嫁到异国他乡的阿紫给她哥哥支付几万块的修房费。

仿若无底洞,吸干女儿骨血来喂养儿子。

婚后的基层女性依旧被无穷无尽地剥削,逃不出“穷”的藩篱。

娘家回不去,可夫家也不是家。

在家,不被在意。

男人更在意的是孩子,你想走便走,孩子留下就行。

出门,被看不起。

在他们看来,在当地娶不上媳妇的男人,才会花钱跑到外地讨老婆。

于是人们连带着看他的“婆娘”,也要有那么一丝入不了眼。

小罗怎能注意不到这些异样的、鄙夷的眼光。

本就语言不通,这些异样的眼光,让她更难融入。

没有娘家依傍,只能和同样远嫁他乡的女人互相慰藉。

到了春节,小罗会和同是云南的女人凑到一起。

炒几个菜,唱山歌,远离异样眼光与婆家琐事,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但散场后,小罗还是偷偷地抹了眼泪。

小罗不是没有抗争过。

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天天和这个不知冷知热的男人打架。

急了也试图喝药,一了百了。

但想想孩子,还是算了。

小罗说,自己已经被瞧不起了,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因为没有妈妈更被人瞧不起。

即便,她生孩子时,丈夫在一旁呼呼大睡。

她推了推丈夫,丈夫不以为然地说了句没事,然后接着呼呼大睡。

寒冬腊月,小罗一个人在床上生下了孩子,然后与

刚生出来的孩子躺在那里等接生婆来剪脐带。

孩子小担心受欺负,长大了就好了吗?

不,只要做了母亲,就被牢牢地钉在那个位置上。

韩仕梅想离婚,一群人跑来劝。

弟弟跑来家里几趟,说“你一离婚俩孩子都害了,将来单亲家庭,孩子不好说亲事了”。

女儿也打了一通电话说,“你离你的,别影响到我高考了。”

尽管女儿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韩仕梅还是慌了神,离婚的事也就此作罢。

她又做回了家里那个勤恳温柔的母亲。

但这代价,韩仕梅比谁都清楚。

某天和女儿一起上街买衣服时,她忍不住叹出一句:

“你外婆把我一生的幸福断送了,你哥跟你又把我的幸福牵绊住了,你爹又给我的自由扼杀了,我就是你们这两家人的牺牲品。”

无力挣脱的基层女性们,只能把这看作是命。

“俺就是认命,俺就是这样的苦命人。”

但,这是命吗?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似是命中注定的“命运”背后,有太多太多赤裸裸的推手。

无论是婚前婚后,这些基层女性的困境都是显而易见的。

家庭的组建,建立在对她们的无尽的剥削之上:

从彩礼,到生育,到家庭劳动,到养老。

这“推手”按照既定的轨迹,把基层女性一步步、一点点推到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

直到她向“命运”屈服。

不是说婚姻有问题。

而这种群体性的选择背后,暴露的注定是更系统而非个体的问题。

在某些发展极度不平衡的地区,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的语境下,女性地位低,受教育、就业和发展权利得不到足够保障。

基层女性婚姻背后的真相,不是命运使然。

而是没得选。

要解决,更宏观的,当然是经济。

但具体到个人和家庭内部,其实是意识。

不被期待的女性,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婚姻即出路”。

婚前,苏敏阿姨一直扮演一个小妈的角色。

家里有三个弟弟,一人一顿要吃几个馒头,妈妈身体不好,这个蒸馒头的工作就落在了她头上。

蒸馒头太累了,她就想着,“如果能搬出去,不用蒸那么多馒头也好”。

婚后一直和吸血鬼丈夫将就着过了半生。

直到56岁选择出走,丈夫第一通打给她的电话,是因为扣了81块的高速费,让她立马还回去。

但她依然无法下定决心离婚。

苏敏依旧在意着长期忽视她的老公,也在意自己的女儿。

出走的苏敏阿姨不是基层女性走出婚姻的现实爽剧,而是基层女性走进婚姻的现实写照——

一辈子都在为他人付出,却常常忽视了自我。

但婚姻是出路吗?

婚姻是人生的一个选项,是人生的一个阶段,唯独不是出路。

只是,浸淫在那个环境里的女性,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王慧玲此前就发微博说,“时间追溯到20年前的这一刻,哪怕给这个女孩全世界所有人的想象力,她也无法想象20年后的今天,她从一个高中都没考上的农村女孩成为了一个作家”。

图源:新浪微博

原因很简单,看不到样本、又得不到教育的基层女性,只会相信眼前即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她姐之前说——

让生在大山里的女性,去挣脱这种性别不平等带来的束缚和压迫更难,这些跟个人努力、决心、意志无关。

改变这些很难,但并不是无法做到。

要有认清的能力、打破这样的共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女性要走出去,接受教育,要多读书。

从张桂梅校长的学校里走出来的女孩,就证明了这点。

无法接受教育的女孩的人生路径一如既往,到了年龄,结婚、生子、干农活。

而见到外面的世界的大山里的女孩的人生,早已是另一副模样——

她们是研究生、医生、老师、交警、律师……

唯独不是那个被拽进既定的轨道里的认命的女人。

张桂梅校长说,那些困在山区的女孩们就是因为接受教育,是知识让她们越走越远。

都指望张桂梅校长是不现实的。

她姐更想鼓励大家,王慧玲这样伸手打捞自己的现实例子。

她说:“你如果觉得当下摆在眼前只有结婚这一条路,那是生活提醒你要去提升生存能力,要去为自己的人生去奋斗了,不是让你去结婚的。”

所以,即便只有高中文凭,但她从不曾把人生和命运寄托给婚姻。

她永远都是在以自己为中心。

去读书,去学习,往前走,向上看,然后活成了一个无需质疑的样板。

那就是,即便出身社会底层,没有机会得到好的教育,遭受过原生家庭伤害的,或在病痛中过挣扎的,或在生活的泥坑中过暂时找不到出路,也依然能相信——

女孩的未来不应该局限于一方田土之上,困囿于一场婚姻之中。

我们永远值得,更远方的一切。

我们永远坚定,生而为女,但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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