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都说“为富不仁”,有点权势的男人,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呢?
文/姜子说书
自古及今,人人都说“为富不仁”,这个“富”,首先是个比较级,即便是在底层内部,也有所谓的贫富差距;其次,这个“富”也并非单指钱财,也指权势。
上一篇文章,我们提到,自古以来,男人都是社会资源的主要占有者,故有《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之叹:“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而男人们的天性,多半贪婪又愚昧,见《肉蒲团》而生欢喜心,读《金瓶梅》而生效法心,做尽了小人乃至于禽兽之行,而全然不拿镜子自照。
自古及今,于男子而言,痴情者稀,专情者罕,如世之着相行尸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人供我片时之趣兴,虽百口嘲谤,万目睚眦,亦不能收敛半分。
《金瓶梅》故事里,西门庆之流欺压良善与弱小,一味只顾自己享乐。《金瓶梅》故事外,一众男人都把自己当成西门庆,以为有权利欺负小孩子,倒把强权欺负弱小当时尚与潮流看待。
看官听说:“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到底能坏到什么地步?”西门庆等人非但欺负女人,还欺负小厮们,动辄打骂乃至于买卖,更有甚者,拿男人当女人用,只为自己一时欢愉,全不顾他人感受。
《金瓶梅》故事里,西门庆和小厮书童在书房里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结果西门庆的兄弟白赉光来找他,平安儿便去传报于西门庆,偏生不小心撞破了这对主仆的破事。
书童开门看见平安儿,觉得自己被对方拿住了把柄,就告知西门庆,西门庆恼羞成怒,挟仇打平安儿,你看西门庆是怎么打平安儿的呢?
西门庆分咐:“叫两个会动刑的上来,与我着实拶这奴才!”当下两个伏侍一个,套上拶指,只顾擎起来。拶的平安疼痛难忍。那排军拶上,把绳子绾住,跪下禀道:“拶上了。”西门庆道:“再与我敲五十敲。”旁边数着,敲到五十上住了手。西门庆分咐:“打二十棍!”须臾打了二十,打的皮开肉绽,满腿血淋。
西门庆这处置小厮的家法,真真是看着就疼,便是解了拶子,也解的平安儿直声呼唤,西门庆听了,还要接着吓唬小厮说“把你这奴才腿卸下来!”处罚完了平安儿,连无辜的画童也拶了一拶子。
西门庆看见画童儿在旁边,说道:“把这小奴才拿下去,也拶他一拶子。”一面拶的小厮杀猪儿似怪叫。
《金瓶梅》故事里,西门庆以势压人,让书童儿主动应承,任由他欺负,温秀才则欺负姿色差一点的小厮画童儿,玳安说温秀才是“有名的温屁股,一日没屁股也成不的”,之前的文章,姜子已经说过。
那么,温秀才是怎么欺负同性又比自己年幼许多的画童儿的呢?还是无耻男人们的惯用手段,把人灌醉了,使人不能反抗,也不能逃离,甚至于使用暴力手段,任意打骂,强行欺负。
画童儿道:“他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干那小营生儿。今日小的害疼,躲出来了,不敢去。他只顾使平安叫,又打小的。”
看官听说,应伯爵是西门庆最得意的兄弟,他见书童长得好看,又晓得西门庆和书童干的好事,就在酒席上拿言语取笑书童。
伯爵道:“听我这个笑话:一个道士,师徒二人往人家送疏。行到施主门首,徒弟把绦儿松了些,垂下来。师父说:'你看那样!倒相没屁股的。’徒弟回头答道:'我没屁股,师父你一日也成不得。’”
看官听说,西门庆是书童的主子,而玳安是西门庆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年长书童许多,他也想欺负书童。
玳安因向书童儿戏道:“好YF,我那里没寻你,你原来躲在这里吃酒儿。”玳安骂道:“秫秫小厮,你也回嘴!我寻你,要(入日)你的屁股。”于是走向前按在椅子上就亲嘴。玳安道:“好YF,我逗你逗儿,你就恼了?”不由分说,掀起腿把他按在炕上。玳安道:“YF,你今日讨了谁口里话,这等扭手扭脚?”
潘金莲说,冷铺睡的花子才这般所为,那么,书中有没有提到冷铺睡的花子做这事呢?还真有,只拿西门庆的女婿陈敬济后来的遭遇来看便可知。
自古以来,和尚和花子类似,偏生这两样经历,陈敬济都有。西门庆死后,女婿陈敬济穿着一身重孝,斩衰泣杖,灵前还礼,但是,后来,雪娥唆打陈敬济,吴月娘把陈敬济赶出了西门家。
陈敬济本来也是富家子弟,虽然父亲去世了,母舅还是张团练,结果只是一味结交狐朋狗党,后来又搭了“粜风卖雨,架谎凿空”的杨大郎做伙计,信着他往临清贩布去,又对孟玉楼动了歪心思,被陷严州府,打监中出来,身边盘缠已无,只得讨吃归家。
陈敬济到家之后,新娶的唱的戏子冯金宝又和西门大姐合气,犯夜的倒拿住巡更的了,陈敬济帮着冯金宝,西门大姐用一条索子悬梁自缢身死。陈定先走去报知月娘,次日,月娘为了瞒下箱笼,打算借机斩草除根,亲自出官,递上状去。
这敬济正在家里乱丧事,听见月娘告下状来,县中差公人发牌来拿他,唬的魂飞天外,魄丧九霄。那冯金宝已被打得浑身疼痛,睡在床上。听见人拿他,唬的魂也不知有无。陈敬济没高低使钱,打发公人吃了酒饭,一条绳子连唱的都拴到县里。
这一闹,陈敬济家中所有都干净了,本钱儿也没了,头面也使了,家伙也没了,房儿也典了,唱的冯金宝又归院中去了,刚刮剌出个命儿来,只落得一贫如洗。未几,钻入冷铺内存身,躺在墙底下差点冻死。
一日,杏庵头戴重檐幅巾,身穿水合道服,在门首站立。只见陈敬济打他门首过,向前扒在地下磕了个头。杏庵道:“可怜,贤侄你原来讨吃哩......你又拈不的轻,负不的重,但做了些小活路儿,不强如乞食,免教人耻笑,有玷你父祖之名。”
后来,杏庵推荐陈敬济去给晏公庙任道士当徒弟,却被大徒弟金宗明金道士欺负,陈敬济不以为耻,倒趁机得些银子,你瞧他心里如何打算盘?
原来敬济在冷铺里,被花子飞天鬼侯林儿弄过的,眼子大了,那话不觉就进去了。这敬济口中不言,心内暗道:“这厮合败。他讨得十方便宜多了,把我不知当做甚么人儿。与他个甜头儿,且教他在我手内纳些钱钞。”一面故意声叫起来。
看官听说,陈敬济被花子飞天鬼侯林儿和金宗明欺负,原是受害者,但是,他得了银钱后,又拿着银钱往马头上游玩,落后仗着庞春梅的势力,又欺负了许多人,起起落落一辈子,也没教会他怎么当个好人。
这社会上的男人,多少是这样,一面被强权欺压,一面又作为强权,再去欺压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呢?陈敬济如此,玳安如此,书童亦是如此,有点权势的男人,能够自觉自律,不去做坏事,总是非常难得的,大部分的时候,他们坏到草菅人命、无所不为。
可见,强权不仅欺负女人,也欺负男人,便是底层,也存在强弱倾轧。但,作恶的总归是男人,便是富婆与小鲜肉,也鲜有以暴力、强制手段去欺压之举。而那些真正被欺负的小男生,施害者几乎都是男人。女人和年轻弱势的男人,往往都是身心的双重受害者,而施害者总是很难换位思考,甚至于明知道对方会受伤,也毫不在意,只顾自己得些便宜,这便是人性的恶。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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