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府为啥一代不如一代?荣府教育问题不怪贾政,要怪他们家的名师!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贾府自东汉贾复以来,支派繁盛,子孙遍及全国,若问根本,竟是“六朝遗迹”,细品。
雨村道:“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
但就是这样厅殿楼阁峥嵘轩俊的贾府,却已然处于末世,成了衰败之家,为什么会这样呢?请听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冷子兴笑道:“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
华夏作为文明古国,自然是诗书继世,以子孙教育为第一要事,所以,贾雨村紧接着便说贾府教子有方。
雨村听说,也纳罕道:“这样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育之理?别门不知,只说这宁、荣二宅,是最教子有方的。”
但归根结底,宁国府只是虚陪一笔,荣国府才是真正的翰墨诗书之族,后来薛家进京,不上一月的光景,竟比当日更坏了十倍,书中用八个字特洗出政老来,写的正是荣国府的教育传统。
虽然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则族大人多,照管不到这些,二则现任族长乃是贾珍,彼乃宁府长孙,又现袭职,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况且这梨香院相隔两层房舍,又有街门另开,任意可以出入,所以这些子弟们竟可以放意畅怀的,因此,薛蟠遂将移居之念,渐渐打灭了。
既然贾政是治家教子的一把好手,那么,在他的教导下,贾元春和贾宝玉自然都不错,而贾珠又胜过贾宝玉。
王夫人抱着宝玉,只见他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禁不住解下汗巾看,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来,“苦命的儿吓!”因哭出“苦命儿”来,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
很多人觉得贾宝玉是最没用的纨绔子弟,事实上,贾宝玉不但生得神彩飘逸,秀色夺人,而且宽仁慈善、温厚和平、聪敏文雅,且看书中对“正邪两赋”的解释。
秉此气而生者,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云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
更重要的是,作者明确告诉过世人,贾府自国公爷之后的所有子孙,竟然都不如贾宝玉靠谱,且看“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的警幻仙姑怎么说?
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向众姊妹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者。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聪明灵慧,略可望成。”
说完贾府的家教,我们接着来说贾府的私塾教育。都说名师出高徒,让营缮郎秦业砸锅卖铁凑钱让儿子秦钟去拜师的贾代儒,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秦业又知贾家塾中现今司塾的是贾代儒,乃当今之老儒,秦钟此去,学业料必进益,成名可望,因此十分喜悦。只是宦囊羞涩,那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容易拿不出来,又恐误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说不得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亲自带了秦钟,来代儒家拜见了。
《红楼梦》故事里,贾代儒名为名师,却生了一双势利的富贵眼睛,而且任人唯亲,他唯一的孙子贾瑞更是一个无耻之人,可知贾代儒的教育有多么失败。就这样,贾代儒还让贾瑞代理私塾,于是乎,便有了“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之事。
可巧这日代儒有事,早已回家去了,又留下一句七言对联,命学生对了,明日再来上书;将学中之事,又命贾瑞暂且管理。
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后又附助着薛蟠,图些银钱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他不但不去管约,反助纣为虐讨好儿。
且不说贾瑞胆大包天,竟敢觊觎嫂嫂王熙凤,只说他贪图享乐、以公报私、助纣为虐这些事,便是跟宝玉的下人李贵,也看不上他,若是事情真闹大了,莫说是贾瑞怕贾代儒责罚,便是贾代儒本人,脸面又往哪里搁呢?
李贵劝道:“这都是瑞大爷的不是,太爷不在这里,你老人家就是这学里的头脑了,众人看你着行事。众人有了不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如何等闹到这步田地不管?”贾瑞道:“我吆喝着都不听。”李贵笑道:“不怕你老人家恼我,素日你老人家到底有些不正经,所以这些兄弟才不听。就闹到太爷跟前去,连你老人家也脱不过的。”
最有意思的是,对于这个当今之老儒,举世皆知的名师,贾政却要指点他的教学内容,竟代作者批评贾代儒不会教书育人,看似严厉,其实不过是掩耳偷铃,所以才教出贾瑞这样的独苗。贾府有这样“德高望重”却“不知大义”,只会虚应故事哄人的私塾老师,也就难怪一代不如一代了。
李贵又回说:“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呜,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掌不住笑了。因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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