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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阅读】《独立》精选7:西昌:诗人之城 □发 星


《独立》创办20周年精选系列(1998-2018)之七

西昌:诗人之城

—螺髻山下那些隐灭在光阴中的诗歌踪迹(一)

螺髻山,彝语称“日哈波”,意为五百里山峰,它雄立在川南与滇北的结合部——大凉山普格县境内,它的北脉伸入西昌市地界,与泸山邛海遥遥相望,如果把明净清透的邛海比作女子,那么螺髻是伟岸挺拔俊美的男子,因为他的主峰也俄额哈(有仙鸭栖住的地方)4315米,已经宣示了一个站在雪界与云端的人,在他与地界之女的千年守望中,神意是从这里得以传达,穿过万亩杜鹃与72座山峰与36个仙池,而把灵气与野气与美气注入到邛海中,使邛海这一藏在川南邛都国界的神秘女得以在攀西大裂谷的柔柔安宁河风中,掀揭她澄明的蓝裙,唱出她蕴含南方纤柔与山地野气等多重混血的优势之美,而在螺髻与邛海间,邛海与泸山间,泸山与安宁河间,历史中消隐沉积的人文诗歌剑影时常从密林与巨大的金黄阳光中杀出来,给你平静的生活场景增色多彩动人的波纹,使你汇入或激赏那些动人身影中潜藏的人文粗质在人类文明前进的天空书写的传奇。

一、螺髻之北——“泸山诗歌带”

攀西大裂谷中安宁河流域,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初期在知青群落中已开始地下传抄周伦佑创作的诗歌作品,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作者采用化名;同时期在西昌泸山西南大营农场当知青的王世刚(蓝马),和在泸山南西昌电池厂工作的周伦佐,以及他们的朋友黄果天、王宁等开始了地下交流文学艺术、哲学思想等并探讨人生社会理想等,他们形成“西昌地下文学群落”。为后来伟大80年代给中国诗界、文化界与世界诗界、文化界带来重大影响的“非非主义诗歌流派”在西昌的横空崛起尊定了前期基础。

把西昌的地界放大,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就是在当时大凉山的盐源、会东等县当知青的何归、徐坯、张基、九九等人,是建国后四川地下诗群最早的民间团体——“成都野草群落”(1963年开始地下诗歌活动)的成员,他们在六十年代中、后期陆续来到大凉山插队当知青,由于当时严酷的时代环境,这两个地下群落有了握手与交流的空间,却没有握手与交流的机会,结果是“成都野草群落”在八十年代后成为纯真诗歌理想的一个历史回音,而“西昌地下文学群落”在伟大八十年代成就了“非非主义诗歌流派”的蓝马、周伦佑和周伦佐等引领一代诗潮与哲学思潮的风流人物。

1、泸山东面脚下的西昌血站

是周伦佑八十年后代中后期的住所,他在这里策划创建“非非主义”,写出非非主义经典理论与诗歌作品。这里曾经是中国现代诗的宏大富积的“诗歌血站”,它输出与存积的是一个时代激进先锋诗歌的火焰之痕与冲天回音。它被挡在1989这个历史的分水岭,成为了中国现代诗的传奇之地,西昌血站和泸山以及邛海(周伦佑诗中称“月亮湖”)构成一个大者诗人的天地灵脉,这是中国诗人中时常流响的一个深沉地域。

2011年深秋,我和诗评家老象造访此地,这也是我1984年秋听周伦佑在西昌市文化宫讲演后前去投奔二次不见人影之后,27年后的第三次造访,周伦佑住的那排靠山的两层红砖木楼仍在,只是铺天盖地的南美传入中国的毒草——紫径泽兰已茂盛并密不透风的挡住了原先周伦佑家底楼的住房,这里已多年不住人了,成了野风与野鬼经常光顾的地方,就像九十年代以来的物欲风潮包围纯洁的诗歌一样,诗歌在边缘化与野草化的地方被世人遗忘。

虽经风雨,八十年代这幢红砖二层旧房中仍然透出一股历史暗红之气,仿佛那冲天理想之光还在天空流响,因为大凉山一年四季的金黄阳光火焰般燃烧,才使这里的人具有冲天之志与硬铁思想,这是天地造化所成。我和老象拔开密集高大毒草,我们要深入那一代人的生存现境,从他们红砖堆高的思想中找出黑铁意志的成因。

我常想,一个人能将一个流派与刊物在20多年间持继下去,其身上的能量应该是巨大的,站在泸山邛海对面平视泸山,这个答案可能有一些破解,泸山松木的苍萃以及山本身的厚土形成地木的双重积淀,加上东方邛海的蓝水宽阔茫茫深积(邛海为四川第二大内陆湖),加上邛海东方连绵不绝,南北纵横的大凉山系的雄壮蛮荡,给人“踏马三万里,情血生虎气,胸藏雄雄志,随时摘星晨”的豪意情怀。

所以天地构成此地必成大者之境,加之西昌血站居位泸山正中,正是阳极盛旺之地,一人如立,当以汇集群雄,响震天下之势。所以“非非”风烟起时至今,成为中国现代诗史中最火烫的一章,这正应了大凉山那中天烈日,要爱就爱得辉煌壮烈,一直穿透你永世的黑暗魂灵。

2004年春节过后,成都诗人孙文携女友来普格玩了几天,在普格时就联系周伦佑,周恰在西昌与家人过春节,答应与孙老哥见面说谈一些事宜,我和孙老哥及女友第二天就离开普格。

和周伦佑见面吃饭是在西昌马水河路,原老商业街上面一点的一个二楼小餐馆中,大家礼数一下入坐,我见周伦佑满脸红光康健之色燃烧,就谈起1984年秋天,他和兄弟周伦佐在西昌市文化宫搞的“现代诗与现代哲学讲演”,他当时正在风华正茂的30多岁,在讲台上高扬的挥手姿势还记得十分清楚,手随着他语言的顿挫有力而刚性的结合在一起,我和许多诗爱者象电闪一样被他洒脱与流利的诗语深深击中,当时讲演的课堂人山人海,许多来晚了的同学就站在门外,许多人站在空旷的烈日底下的坝子中,整个场景没有一点人声,人们都屏住呼吸,听闻这旷世未闻的现代诗自由写作以及它给人类精神天空提供的高贵的美妙音质。只听见记笔记的沙沙声。这就是伟大80年代,一个历经苦难的民族在开放后的人们精神理想的狂热渴求。

作为经历者是幸运而幸福的。作为影响了我一生写作精神的周氏兄弟,我从内心中表示感谢!因为你们,打开了我们蒙昧的精神与灵魂之门。当我讲到这里,我看到周伦佑的眼睛湿润了。这也是1984年秋天听讲演后,事隔近20多年后的第一见面,这一切都是缘份。

我又讲到,1985年后我连续两次到西昌血站找他,以便投奔之类。他此时已开始在成都与西昌之间奔忙,谋划“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和后来巨响中国诗坛的“《非非》创刊”等重大文化诗歌事件。所以近20年我一个在普格单打独斗。搞自已的《独立》。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2010年春,老哥准备将西昌宁远桥家中的东西全部搬到成都,自此和西昌划一个句号。我被他请去搬家,因为我常干农活有力气。在我走过西河桥来到离宁远小区还远的一个街道时,看见北方位置的房屋下有一双巨手向我打着招呼,他就是伦佐师无疑了,我走上前去握手,然后我们来到家中的书房,已经打包好和散乱没打包的书刊遍地都是。

我们开始干起来,一边整理一边装箱一边封箱。伦佑师不要的东西我选了很多,这也是此前我给伦佐师说的,伦佑师搬家时可能不要许多书刊,这正是我的所需,因为作为80年代中国现代诗潮的重要人物,肯定有许多重要的民刊与书信,而我正收集与整理研究这些历史之宝。特别是90年代以来的民刊就有数十种,还有文革前后伦佑师读的书刊,一些诗人的来信与自印诗集等等装了几大箱。

中午我们在宁远桥南一小饭馆吃饭,老哥和爱人周亚琴和我对一盘土豆炒回锅肉评价很高,说这是西昌彝汉文化结合美食的优秀作品,我是小辈与兄弟,他说诗歌成功学是最好的文论与文本与刊物,三者相互跟进,你不立起来都不行,他说我在这几方面都要努力,宽远的天空从来就是给最自由最有才华的人准备的。只要你去拚就有机会。人生与诗歌一样最讲究平衡,只要你平衡好了,一切都会风生水起,充满生命意义。

饭后我们联系装车,把几十个箱子拉往发成都的托动站,搬运工来了在扛箱子,我看搬运工个子小瘦削,刚搬了几个箱子便大汗直淌,我反正有浑身力气,站着也没事,我就跟着搬起来。伦佑师在一边很知识份子开玩笑的说,现在我才明白发星对郑小琼等打工诗人这么好,原来发星身上有很真实的底层情结。我说,有力气的人力气不用很难受,力气用了很畅快安逸。

在托运站看见堆成小山的几十个书箱,是看见一个中国当代诗史上重要的一个精神凝固,不久将从这创造灵性文思的神地——大凉山西昌离开,一段传奇与高远之梦之黑门将在另一个地方开启。大凉山的山山水水应该记住2010年春天,中国”非非主义”创始人之一,那个在伟大八十年撼动天地的人物,将自己打包装进纸箱,在光阴中撕出崭新的一页。

第二天,我叫朋友王仕勇开着他的旧车,拉着伦佑、伦佐老哥和我找了西昌南坛的一个茶楼喝茶聊天,他们的一个儿时好友也来了,我们在楼顶上的草丛中边烤太阳边吹牛。此时的西昌巳是春意暖意赴面,不远的邛海微风吹着,巨大的金黄阳光照着,蓝天白云在天顶飘动着,我们就敞开话题,诗歌掌故、历史烟云、黑暗与灰暗、爱情与亲情、天南海北自由行空。更多的还是关于诗歌与诗人的故事。许多门向我们打开,我和仕勇真是大饱精神之狂饮,你想周氏兄弟作为中国诗歌哲学界的重要人物,能有这样的情聚与诗叙,是我等此生修来的文福德福。一个笔记本,我记得满满的。

2、泸山正东面偏北的西昌五中

是周伦佐1985年后的住处。此前他一直住在泸山之南的西昌电池厂。2012年3月,我平生第一次造访此地,此地一片寂静,偌大几百亩的工厂还疑固停止在它辉辉的上世纪八十年未至九十年代初,门前雄立着“猴王实业”的牌子,一切依旧,风声与时光依旧,只是人去楼空,一片深深寂静得可怕,曾想这里的上万工人和它所承载的人气,一起在九十年代国有化企业的改制中灰飞烟灭。

我和朋友王仕勇开玩笑说,如果来这里拍反映八十至九十年代国企的电影,不需布景与设计,一切都在这里,工厂、生活区、办公楼、卫生院、大礼堂、商店等等全部齐全,只须搬进演职人员与剧本就行。这样的地方,在伟大八十年代走出了周伦佐这个在中国哲学思想界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他的“三学”(《人格建格学》《爱的哲学》《美的哲学》)等新启蒙思想和他兄弟周伦佑的现代诗讲座,在1984年从西昌刮起旋风,而后成都、重庆一路泥沙俱下,飞石惊云,成为当时一代青年的思想精神圣餐与灵魂明灯,后惊动高层,成为伟大八十年代重要的文化运动事件之一。

我看见厂北面、西面方向连着泸山,厂西北有一小门可通泸山密林,凡哲学有成者都和密林有关,如德国柏林周围的密林,造就了海德格尔、伯格森、罗素、阿伦特等著名哲学家一样,泸山下密林一样造就了周伦佐的独立哲学思想。在我的视界中,清晨和黄昏,有一个从厂内走出的青年,一边走一边孤独的思考着,一直到密林之枝碰到了头发,他才猛然抬起高昴的头,仰望大凉山蓝色的天空,然后写下黑沉的思想断片。或者三三两两朋友,畅谈人生理想,或在特殊的时代,在暗夜里思考与写作,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交换着书与笔记本。                        周伦佐给我说过,他在普格生活才几岁时便开始思考爱情等人生大问题,后来不断的搬家搬家,不断的躲藏躲藏,他从苦难中思考社会的不平等与黑暗中的人性等哲学命题。他先后两次含冤入狱,在狱中他读《资本论》等马克思主义经典哲学著作,他要透看这种人类所谓解放哲学在中国是不是走样了等等。过早的进入社会与家世命运多难的背景,使他过早的成熟与过早的智慧。

1989年这中国的历史分水岭之前,如果他主编的“大时代文丛”得以面世,他的“三学”不受挡碍得以广布,我至少可以说,中国人目前的精神信仰危机不至于如此恶心与可怜。他是隐沉的一代,其弟周伦佑在诗界己经露水,他在自已的哲学中沉寂,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黑暗之处。他的“三学”存于邛都国寂静的密林中,成为另一部黑经。

1984年底他在重庆大学哲学演讲时,女大学生黄懿在台下听得激情昂扬,当场决定自己一生的爱人就是台上这个诗意哲学的演讲者,他的“三学”打开历经苦难之后中国年经一代的精神启蒙渴饮,同时打开一颗情春嫩心。他演讲完后回到西昌,黄懿背着被盖卷从重庆奔向西昌而来,这就是伟大八十年代,一个真爱火飞的理想岁月。使人想起1919,自由民主的“新潮五四”,使人想起1939,日战中狂热的青年奔赴延安。

黄懿和他婚后就住在西昌五中,这是1985年的事。20年之后的2005年,他离开这里,在城中航天路租房写作,从那时起,是我俩长达五年的交往的开始,一直到2011年6月他离开西昌,长住成都定居。这五年中,我可能是朋友中去他那里最多的人之一,因为他身上厚积的学识与视野,是我这个小辈需要学习与聆听的,也正是从2005年起,我编的民刊《独立》迎来它的第一个黄金时期。“伟大八十年代诗歌文献”“独立行走的自由人”“前沿活题”“独立剑锋”等在民间诗界很有影响的栏目都是他帮助支招才有了其重要的成形。

因为他帮助我的意义之一是承传伟大八十年代的理想精神,这是多么的重要。可以说这就是《独立》的灵魂之一。

在老哥航天大道的出租屋,我带仕勇去了一次,仕勇和我一样很喜欢二周的东西,从来没机会见面与认识,记得那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进屋后,伦佐师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说,让我们为那些争取人类自由精神的献身者黑哀三分,然后我们拥抱握手,彼此在光阴中获取正义的力量。

2008年夏天,贵州诗人吴若海、冉安定来大凉山诗游。我们三人兴致勃勃来到老哥处以听前辈励言,以举诗歌新火,不料老哥对诗歌很失望,淋我们一盆冷水。如果趁火打铁,我们三人可能搞出个新明堂。后若海、安定回贵,只有若海偶笔,安定从此消隐。后老哥歉意见谅,散大家风范。贵州诗人独人难成大事,如团结则龙抱虎聚,啸吼天空。然团结不如四川诗人,所以许多大才消隐人世茫茫。

后老哥又搬到航天大道背面的一个小街中的一个宾馆中,有天我去找他,大门紧锁,我吼了几声老哥才出来,原来宾馆老板非法集资被捕,宾馆息业,老哥成了整幢宾馆的守门人。后仕勇和我从这里把老哥的东西搬到南坛,老哥是从南坛离开西昌的。老哥说,他每到一地,此地新饭馆忽增并生意兴隆,他一走许多饭馆搬走或关门,他是给人带福的人。我很相信他身上特有的神性,这种神性是世界许多人没有的,他们对社会与政治与文学等皆有高绝的洞穿与厘断,具有这种神性的人给和他亲近的人带来幸福与生机。他送仕勇两本《非非》,我们认识他到离开他都是因缘,而他给我们做人为文太多太多!

2011年春夏,周氏兄弟相继离开西昌。一个独特的自由精神时代在西昌划了一个句号。他们离去的影子重重地嵌在大凉山的那些山山水水,成为一种挥之不去的历史记忆。

3、泸山西南方向是西昌大营农场

“非非主义”理论旗手蓝马(王世刚)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在这里当知青。这是建国后1960年代发起的支援西昌五万知青的最大聚居地之一。2012年3月,我和朋友王仕勇造访此地,“西昌农垦”这块上世纪的时代标牌还在金黄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切如故,只是蓝马和他的许多战友不在了,他们在远方的居住地心中仍丢不掉这块被烈阳烤香的士地。

蓝马小时候在西昌的市场上看见一块红色的石头,便流露出艺术的神性光照,当时他看见石头发呆了许久,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住他。后来他在一篇描述西昌阳光的散文中,也是对光和色彩特别敏感。这些现象说明,地域风物对蓝马艺术思维成型的深深影响。

在中国诗界影响巨大的《前文化导言》,是对文明诗性的重新命名与回到原性。这个问题,20多年前我搞不清,近10年我搞地域诗歌写作,明白了一些道理。因为蓝马处在西昌这个独特地域,在其生活中的所异化的东西都是一切文明所属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当时语境的专制空间中是没有人性或说违反人性的,它不是人生存的人性理想模式,而是人间地狱与黑暗之地。天才的写作思想者看清了这一点,他要引领人们走出这个专制与黑暗的巨洞,只有将现有一切精神乱象全部推倒重置,就是说建设新的,不要旧的,旧的代表黑暗与死亡。新的一切要全新,必重新命名。这就是“三反”(反价值、反文化、反崇高)与“三超越”(超越语义、超越逻辑、超越语法)。

因为考察西昌大营农场地界,只有其东北至西北方向是连着泸山的,而泸山到这里由于远离邛海和河流,显得树木枯稀。所以在此广阔的天地中,没有一块很大的绿地。对写作者来说,一切要新建重建。空旷决定了写作者的无依而狂为自由无界。在1980年左右,蓝马的早期诗已显出独立个性与别人不同。和周伦佑共举“非非”,是历史的必然驱使,因为这是长时间的地下文学活动的一次地上突击,而突击得是如此成功,主要是几个主要重要人物从六十年代后期开始的不断的积累的一次总爆发,后来散出也是自然之为。

因为大凉山的山系决定了这里的写作者,可独立成山,可连横合纵,也可消隐密林失踪。为什么四川第三代诗人的文论比中国现代诗史上任何一个诗群体厉害,主要是四川居全国的中心边缘,四川是历代沉隐富积之地,放在蓝马与周伦佐身上同样可看出,西昌更是全国的边缘之边缘,这些边缘只要有文化的特殊汇集性与沉积性,便能以沉隐厚积对主流中心构成巨大冲击。

从高空看,泸山很象一只龙印,而蓝马、周伦佐、周伦佑的所居地正是文龙地气的所在,所以才有聚合与分散。他们离开了这些地方,创造文气也随之散失,这是必然。蓝马九十年代初去了成都,先是和扬黎们《非非作品集》,后是在《阆苑》上《今夜为谁而眠》,后来消失在诗界。新世纪后,胡亮君的《蓝马访谈》让我看见另一个非非史,2012年秋,贵州著名诗评家老象来四川游学,在成都见了已入佛门的蓝马,通过老象,我认识蓝马,要了他的四本著作,我对他的诗论集很是喜欢,翻读《前文化导言》,使我回到1984年夏天。正是从阅读蓝马中,我决定整理四川第三代诗人文论,这是中国现代诗与现代艺术创造的高峰,20多年被世人遗忘。在这些如火如铁的文字中,我看见一个大时代诗歌的先行者们天才的创造才华与目空一切的雄心意志,这使人想起春秋战国时的“百家争鸣”。真正久违的缘啊!这些华夏自由的神灵,新世纪后得以相继认识这些曾经的风云人物,是时间的冥冥安排,神也,诗也!因为我也是八十年代人。

4、泸山正东北面山脚下的西昌师专

在八十年代初就引起中国诗坛注目的女诗人林珂当时就在这里读书、毕业、后来又回到这里,又从这里远飞海南。她当时引起重要影响的《黑女人系列》作品,和当时女诗人重要人物翟永明、伊蕾、唐亚平等刮起的“黑色巨风”给中国诗界带来巨大的震动。她是女诗人的标识人物。八十年代许多有影响的诗选本都有她的作品。她从九十年代后期消失诗坛。

林珂诗中的神秘性与个性我想和西昌师专后面泸山那些密密森林一定有关,这是一种浓裂的地气推动,使写作者身上注入无尽的火焰与燃烧,这是多重地域厚度在写作者血液中的一种自由流响,山水的灵动松弹写作者的灵性,自然说出就是很美的诗。她后来离开这里,同时灵性之根失去,写作者的脉血呈飘泊状,久之散失。所以写作者气场的形成与展开是多么的重要。

5、泸山正面偏北为凉山州第一砖厂

这里出了凉山最有名的小说家和散文家蔡应律。现在他还住在这里,成了“泸山诗歌带”最后的见证人。应律老哥1979年就在当时的国刊《诗刊》发表诗作,并作为头条,可见他当时的水准,达到这种发表水准的建国以来凉山(西昌)没有几人,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1984年左右。后由于他写作转型专攻小说散文,并有大成,2002年出版散文随笔选《氤氲》,2009年出版三卷本《应律选集》,数百万字,成为近年四川凉山(西昌)文坛一件大事。老哥骨子里诗人个性不减,一生苦难曲折练就其不阿品质。西昌南坛路口那条街上今天巨大参天的行道树成为当下西昌最美的人文景观之一,我常在下面喝气纳凉,流逝四季的更替,这些大树能成为今天的胜景并给人们绿意的幸福,是老哥10多年前和那些爱树爱自然之美的知识份子,用良知胆量在西昌市政府的砍杀令下力争保留下来。这个社会诗人多了,人性就多了,有良知的诗人多了,社会就更美了,因为诗人为世间灵性之物,他们最懂得美与自然与生活。没有灵性和自然的生长,就是没有自由与光明生长一样,天空不是有甜味的,而是充满了苦涩味。老哥这种事很多,就像四川的龙门阵摆不完。

老哥说到周伦佑八十年代在西昌血站的家,其爱人周亚琴把窄小的空间堆满的周伦佑的书理成砖墙样整整齐齐的如书琴之道,人在其中行,如在文字音符中行。使人一进层,就有一种尊重知识的感觉。

又讲到1989年那个清晨,周亚琴身穿一件白色衣,上写几个黑色的字,在西昌的大街小巷狂走,宣示了一个边地良知者的自由语言。老哥又讲到林珂,在1990年的夏天那个刚刚燃烧过火焰的地方,用她诗人刚毅的手煽向无礼的警察,一个弱女人用诗人特有的良知出手撕破黑暗的无情,事后四川老诗人孙静轩闻之莫不拍手称快,好一个林珂,好一个大凉山(西昌)出去的诗人林珂。这是林珂此生写得最棒的诗。

6、泸山之西为马道铁路南站

这里设有归成都铁路局管辖的马道镇西昌铁路分局,下设有子弟校,法院、检察院、公安处。恰恰就是这几个正统得很的单位出了几个有影响的诗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和应当时西昌与全国诗潮,马道子弟校电教中心老师周志国等发起“达无主义”等诗歌运动,周和朋友们先后办有民刊《山海潮》《三号文学社》等。当时马道公安处有一美女诗人李娅兰也很活跃(90年初在西昌一诗会见其一身白裙雅飘,美惊四座,就是一首雪白之纯诗,后传从事编剧在京。)。九十年代中后期,秦风、杜乔等办有民刊《声音》,在《诗歌报》民刊展示上现过身影。

2000年后近10年,马道检檫院出了个女诗人西雅,她的《马道书》带有强烈现代意识,是大凉山女诗人中的姣姣者。还有她的爱人黎阳,算是当下马道诗种的遗血。据他们讲,2013年他们将搬家至成都,由于单位改制搬迁,西雅或许不久也将离开马道,马道真成了和诗歌道别的驿站。

2002年冬,周志国见我《大凉山民间诗歌运动简史》中无《三号文学社》,连夜翻找伟大八十年代,赶写一文,传民刊图片十数张,深夜3点才息。火焰的记忆是一生都不会忘怀的。他已在成都多年,10年专事小说蜜甜,不问它事。还是好,没丢文字。

马道20多年间的这些诗人出在这些单位,算是反主流的一种自由思想符号,这种现象只有在西昌马道这种偏远地界才有。马道,清朝时官府在此练马成道,这里又是通云南上成都的南北大道,后成昆铁路穿此,设马道镇西昌铁路南站与马道镇西昌铁路分局,成汇人流。路,古今中外皆有诗意,因人之离别悲欢等待血泪渴盼希望交混,这也是泸山之西山脉结出的一个怪果,无大者,但冲涌无息,如道之人流与车流,诗当不会绝也。

二、泸山之东北为西昌城

三个财校人笑谈伟大八十年代

 

2012年春节过后初六,发星在一街道烧烤摊约会老友王仕勇与第一次谋面的刘仕刚,这个约会应在多年前就该进行,今天总算有缘。我三人皆凉山财贸校同年毕业,仕勇是财校时就因诗而识的老友,九十年代中后期中断音讯,后在2003年的某天,其在昆明书店见我编的《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后联系上。他一直没有放下诗笔,且有所成,为一真正地下隐性诗人,为高贵精神而存活。他每次出差往普格过,都要来我处吹诗借书,他说每次和我一谈便有力量开始写作,我说那你就常来。

他还记得九十年代初他来我工作的普格农机厂,我用荞面混炒蒜苗的菜他至今没忘,说很有鱼香味,而桌下我俩喝过的葡萄洒空瓶更见证我俩通宵达旦的谈诗的豪情与对诗的迷醉,那是伟大80年代的余音回响,那间普格农机厂的土屋见证了两个光棍汉对自身的无牵无挂和对诗的一往情深。

仕刚也是伟大80年代的诗爱者,且没有放下读书思考的精神生活。九十年代后期对地下诗史开始关注,后通过网上与其它路径知道凉山普格有一个财贸校的家伙20多年来一直搞诗歌民刊和进行相关诗歌活动,其理解之心就是在三年时间中支援资金2000元办刊。我收到这些钱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兄弟般的暖流全身流淌,这也是《独立》坚持下去的巨大力量之一,所以三年中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见上一面,以表谢意。

在一年前知道他和仕勇住在一个小区,和我西昌的暂居只有不到300米,这一次在我看来都是天作之合,让我们在这一个不大的情园中相缘,吸取能量互展鹰翅。(此生,发星与带仕的朋友有缘,先是王仕勇,后是刘仕刚,二人的父母望子成仕,他们却把这仕加放诗性中,成长自已独立的生活,这是一种传统意义到现代精神的转换。)

2012年的西昌一月夜晚已没有多少冬天的寒意,我更感觉坐在春天中的我们三人在天上那一轮明月下亮出了我们透明的魂灵与红心。有谁想到,20多年后,三个凉山财贸校毕业的会计,能在一个偏远小城的大街上,头顶朗朗明月,畅谈伟大八十年代,嘴边挂满理想主义、新启蒙、现代诗这些八十年代特殊意义的文化符号。

如今当下的物欲主义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呆着,痴看着这三个不谈房子,不谈汽车、不谈金钱、不谈权力、不谈庸俗的“怪人”。虽然他们三人曾经或现在从事会计之职和金钱打交道,而他们的内心更多流动的是充满人文理想精神的诗意白雪。这像是一个梦,又是实事发生的当下的事情,这就是,黑暗中的白雪的光芒。

那晚月亮出奇的亮,象是要照出我们的内心,掏出我们青春岁月的那些好日子,重新在烤灶上重新再燃烧再烤香一次。

刘仕刚见面的第一句话是“终于找到组织了”,虽然戏说与真实并存,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20多年来,我们三人都不容易,不管历经多少苦难,都没有离开诗与书。因为这是我们生存的精神根本。仕勇和仕刚一见面便谈得投机,我和天上明亮一样亮着,这亮着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关于社会家国民族走向人类精神建构,他们俩像早就认识,有说不完的话,我这些年编刊写作和诗人们交往,我精神的孤独很少,而他们就像藏隐在偏街幽巷的黑色剑客,一直在等待那个要出现的人,一等20多年,那人终于出现,所以比剑交锋,其同质同亲的快感不用言说,便以醉痴。所以我们是幸运的,幸福的,因为20多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那个黑色的剑客。所以仕刚说:“终天找到组织了”。

后到仕刚家中看藏书,这是读书人交往的首走之趣,可以说,仕刚的家中的另一个厚度,除了水泥砖墙,书成了房中的另一层层砖墙,各个房间充满书香,从阅读书的种类知道主人的思想痕迹,从80年代的诗歌文学到九十年代的历史关注再到新世纪对国家宪政,法律程序、公民启蒙等等,仕刚是一个隐在民间的公共知识份子色彩化的文化人,而他精神生活的主要来源是对昆曲等传统文化的入迷与关注,这和他身上的儒雅之气有关,昆曲是中国江南(南方)雅柔文化的代表之一,这种雅中有历史的传统刚劲穿透时空。

我想,在工作之后湿浸于这种洁白如丝的明亮天空,给人的精神是高贵而明透的。在面对世俗的黑暗中,雪之洁白会慢舞天空,自由飞翔。而仕勇就在不远处的家中读诗默呤,这构成隐性民间的独特人文风景,这正是人世间纯然而黑铁的品质之一,是使我们生活意义的重量与质量拔高的最好方式。是抵击浅值化人生价值最自然的行为。

而在我们坐着的地方,在20多年前,西昌物质局的晓音和她的《女子诗报》的同仁们坐过,西昌五中的魏海灵和她的《海灵诗报》的同仁们坐过,西昌生生酿造厂的华文进和他的《000诗潮》的同仁们坐过,西昌化工厂静梅和他的《跋涉者》同仁们坐过,西昌教育学院的周志国和他的《三号文学社》的同仁们坐过,西昌市文联的胥勋和和他的《山海潮》的同仁们坐过,西昌流浪者协会的谢崇明周凤鸣和他们的《二十一世纪诗刊》的同仁们坐过,西昌马道的秦风和他的《声音》的同仁们坐过,周伦佑坐过蓝马坐过吉木狼格坐过林珂坐过周伦佐坐过朱鹰坐过伍立扬坐过柯红坐过张修林坐过胡应鹏坐过祥子坐过……。

而现在只有三个财校的诗人坐着,他们看着他们的胡须,细数年轮的运转风行,真是光阴无情人有情,历史深处藏龙呤。

如今的西昌民间诗界,除了规模宏大的“彝族现代诗群”外,汉族诗人还有几人,川兴的车其磊,老城区的老凯,马道的西雅、黎阳,美姑的柯红,南坛的王仕勇等等。伟大八十年代的巨大风暴之后,这里陷入深深的沉积,这是历史的必然。

三、螺髻之南普格——一个人的诗歌工作室


周伦佐和家人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普格生活过,那是周氏兄弟的童年美好时光,所以当二十一世的2004年的某一天,周伦佐在西昌老友胥勋和家中看见发星主编的《独立》11期,马上在心中普格这个地名和一个叫发星的人名开始在内心有了暖意的燃烧,因为此前大凉山的民间诗人的精英们大都和周氏兄弟皆有交往,而一个叫发星的人居然单干《独立》,并已经有了独立的精神,于是在某一个黄昏,周伦佐朝普格方向掐指一算,认定要帮助这个叫发星和他的《独立》,因为民间成事者艰难无比。于是才有了2005年的一次普格之行,周伦佐在发星家中坐定时天空连起了几声响雷,发星认为这和周伦佐有关。在普格的几天中,发星像和此前来此的孙文涛、海上、孙文等前辈们一样,聆听他们的精神中自已最需要的部份。发星从他们的深沉中吸取了很多。这也是《独立》10多年来不倒和独立的原因之一。

发星1984秋在西昌读凉山财贸校时听周氏兄弟的讲演而开始诗歌写作,他把最激情的岁月献给了创办民刊,从1987年创办《温泉诗刊》开始,到1989年6月《温泉诗刊》停办,再到1990年创办《凉山诗歌》,到1991年9月《凉山诗歌》停办。这两次的停办都印痕了世界与中国政治风云的巨变。1992年起又办《山中幸存者》,一直到1997年创办《彝风》,1998年创办《独立》至今。

可以说,发星成了一个民间职业办刊人。发星认为办刊的目的是用这个自由独立的平台来传达诗歌的快乐,在传达过程中,人的才华得以展示而获得快乐幸福,而在与不同人的交往中可磨练自已的境界,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在这个平台中得到帮助,而达到自已才华展示与提升的机会,同时获得写作的快乐。

因为诗是人类精神文明的高贵粮食,这种特殊粮食可以为人类的精神质量提升和文明进程带来巨大的帮助;如果这世界诗死了,人之意义就死了,因为人存在,诗存在,人才成为美觉之人,诗的习作与进步,其实是人的精神境界的进步;因为诗的不断修为与提升,可以化解你人世过程中来临的所有黑暗。

真正的诗人是洞明一切暗黑与光明的灵性之人,功利与名欲消解了许多薄得像纸一样的所谓的诗人们,他们的精神死在半路,后来走到极点的人很少很少。许多人被黑暗的障挡已到达不了极点,他们露出的苍白燃引了更多的苍白。使那些瞎子们虽然睁眼,却已是空洞。我尊敬那些暗夜中的同行人,在中国大地很多,用骨和心燃烧自已和别人,这是他们的意义。

四、螺髻之南普格则木河

1988年,则木河畔,在荞窝农场工作的余冰、李霜生、谢伟创办民刊《折麿河》。这年夏天,李霜生来普格农机厂找我,说看了我写的《吊裆男子》已传抄到荞窝,写得很棒,特来交流。这是和荞窝诗人的第一次联系。

1989年6月后,西昌诗人晓音来信说要到荞窝玩,叫我去,我们一起来到余冰家,在余冰家我看见他写的乡土诗很有味,于是我们交流起来,后到温泉瀑布去玩,晓音带了一个男友叫大岛的,加上谢伟、霜生等一大群很热闹。大家一路吹诗谈天,完全浸沉于美丽山水与诗歌中,后来照相留影。在我记忆中,西昌诗人来普格的只有晓音与周伦佐。一个是在80年代未期,一个是在21世纪的2005年。

从山中回来后,我和余冰开始交往很投机,每个周未下了班,我从普格农机厂骑单车到荞窝农场找他,骑车要40分左右。到了荞窝就到他工作的农科所的澡堂里冲冷水澡,有时他单位没水,我就来到则木河中洗冷水,这样一年四季,煅打了我强健的体魄和毅力,为我后来的持续写作打好了良好的健康基础。这样有两年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光棍,为诗而存,常是长夜诗谈。

1990年到1992年,我俩合作搞出民刊《凉山诗歌》《凉山中学生诗坛》《四人集》等多本。余冰为办民刊,偷偷学会了单位的打字,我们常在周未与晚上印刊,记得有一个冬天,屋外下着大雪,很冷,我俩手都冻僵了,但还热情不减的印刊,并唱起前苏联歌曲《灯光》《红莓花儿开》等热身驱寒。

俨然我们就是那理想的革命者,为了我们自由而高贵的精神生活而活得有滋有味。也就是这两年,他和喜德的女诗人尚华打得火热,而我和正读凉山民师校的柯红也爱得天转云飞。这就是迷浸诗歌的理想主义者在进行诗歌时迅速自然爆发的爱情战争。这一切随着那个老人的南巡讲话后掀起的全民共奔经济大道撕开物欲之巨河而消失殆尽。

1993年后,这群人只有我一个在普格搞《幸存者》还在写作,霜生、谢伟调往外地停笔(谢伟还在搞音乐创作),尚华停笔、柯红停笔(偶写一些),余冰停笔。还有《凉山中学生诗坛》中的那一群青春少男少女们全军覆灭。这就是中国的九十年代,经济与政治的巨大转型,消灭了脆弱的人文艺术。这是文明进程的所谓代价。

五、螺髻之南——会东、会理、宁南诗人群

自伟大80年代到21世纪,这个群体出了文康、周红云、祥子、南也、伍立扬、胡应鹏、周凤鸣等有影响的汉族诗人。这批诗人中胡应鹏在会东读中学时办过民刊《野风》,后又和祥子、文康办过民刊《十三月》,后新世纪后在绵阳又办民刊《70P》,是目前很少的坚持写作者之一,且成为中国当下70后诗人群的中坚力量。周凤鸣和谢崇明在90年代初创办过民刊《21世纪现代诗人》,后出山在外,远离了诗歌写作。伍立扬是这批诗人中当下最有影响的中国新散文写作的代表人物之一,又是中国民国史的专家与极具个性的作家。他和胡应鹏身上的独立性格一定和大凉山的黑色群山有关。是大凉山那向天的锋利之姿沐洗了他们的精神之魂,所以他们的创造是无尽而宽远的。

六、螺髻之东北——西昌城

在伟大八十年代,西昌作为中国现代诗的一个大码头,写下许多民间诗歌浪潮的传奇,先是周氏兄弟在西昌掀起的“现代诗哲学讲演”引发创办民刊与写诗的热潮,《非非》《000诗潮》《女子诗报》《三号文学社》《跋涉者》《三号文学社》《山海潮》《温泉诗刊》《折磨河》《天狼》《夏华》《流星》等数十家民刊在短短2年中在西昌与周边县迅速崛起。周伦佐、周伦佑、蓝马、朱鹰、吉木狼格、林珂、晓音、胥勋和、海灵、娅楠、文萃、华智、南岸、扬平、大拇指、马崧、喻强、周志国等成为一时风流人物。

这批诗人中大都先后离开大凉山,目前只有周伦佑在成都继续非非,并保持了写作的锐利与锋芒。晓音在广东茂名继续《女子诗报》,已是又一种风景,她最有血性的东西在1990年前的大凉山。2011年夏,她从青海回来在西昌和我相遇,她说,发星,你还呆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小地方,我当时无语。看来她的环境己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呆在山中很好,

这是我至今保持写作旺盛写作力的原根血源。                    

2012.3.25-4.18-5.10普格

(说明:本文限于交往与资料的有限,只能写成这样的未完稿,欢迎原当时的经历者的回忆文章补充,见谅!另外,详细情况请见《大凉山民间诗歌运动简史》/发星。)

(选自《独立》19期,2010年)


《独立》精选二十周年 

 

  

1998-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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