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诗三首

◎蒋 华

蒋华诗三首

夜深了，我们还在岗贝筑楼

奇怪天空的星星多起来

我手上铁锹够不着

又觉距离太近

奇怪这里是27楼平面

我竟然可以爬上那么高的地方

望乡，我们望到天亮

师父用平面机一边碾压着小石头

一边掩藏奇怪足迹

他五十岁了，喜高，热闹

城市里打建筑，像探宝

带着我一个刚出校园的学生娃

来了南方。我就靠着他不远

那么近，让他觉得

我就是，他为乡村哥们应当照顾的

一小辈

也是他最高兴的事

家乡人知道，他做了走出山村的

第一人。听着火车鸣笛声远去

去了离大山更远的城市

为活着照亮行程

他仿佛已已为我，作好铺垫

用半生经历牵引，让我走得更远

运河何以如此安宁

安宁用到外来工身上

须到黎明里的东莞运河边

看早起的河面清理工人

也可以用来形容

他们。和那些顶戴

形影不离的黄色安全帽

但更多的时候，安宁

只配有一定经历的退休老人

或深山丛林。如今被我大挪移

转到黎明亮光中，运河边上

几个清理工弯着腰身

他们，早备好的一扞袋网上

朝水面的垃圾，青天里舀

像在乡下打鱼有说有笑

河面上被抹掉的黑白残杂

染尽面额纹里。一年又一年

运河的清理工，天天如此

很安宁的抺掉安宁年月

显然，这条运河

在身上得到安宁体现

建筑工

拖斗车的老黄，清瘦精干

动作若螳螂

带着镰刀锋芒

二天一夜混凝土浇筑，水泥楼面

是我们交接的战场

找到秋天打谷场的延续

我累了，困倒词语外

老黄休息时，将我俗世冠冕

顺手洗掉

尾后，坐在我床边的木凳沉思

抽顺心烟

和着我的汗臭味

第二天，又做一名早起的父亲

老师，长辈

叫醒我，递上热气腾腾饭菜

唤醒我肚子饥饿，是他慈祥面孔

我转身拧开水壶盖

将那温情入面的感觉咽下

还假装不知趣，发给他一支烟

靠上身子，将火点上，他那眼神

比山里老黄羊还贼亮

看我时眯眼笑，返老还童

蒋华，70后，技师。重庆梁平人，广东青工作协会员，有作品在《芳草》《宝安日报》《深圳文学》《乌鲁木齐晚报》《南方诗人》《西藏文学》《中外文艺》《中国诗人》上发表。曾获第二届打工文学散文奖，第四届中华情金奖，十一届华鼎诗词精英奖。现居深圳龙岗吉华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