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过世事朝我走来，迈出的每一步
都留下了一座空城……
◎尤 佳
《爱的呼吸》
——写给妻子和儿子的诗
写给妻子小慧的诗
来吧，小慧
来吧，我的小慧！
请带着爱的光辉，带着往日的
心曲,来到我的心上。
热切的渴望，在黄昏的气息里
深深地充满了孤寂的意绪，
把我彻底的淹没了......但现在
我看见你正从永生的黑夜中
聚集起无限光明，
在我忧伤的眼泪中，
在甜美的颤栗中，
在因古老的爱获得新生的
生命里，向我遥遥走来。
来吧，从此我将只属于你！
在繁杂的人群里，只有你
喊出了我的真实名字。
为此，我要在无尽的追求中
为你开放成夜间的花朵，
温柔地配戴在你的胸前......
心之旅
——献给我的妻子小慧
我开启所有的门窗
向你展示我拥有的一切
美丽的辉煌 流产出苦涩的种子
我不屈从于我的所有
万物都包裹在黑暗之中
只有从眼睛中发出的一束光芒
引导我走过白昼与夜晚 火焰和刀子
我从沉默中醒来 我是否无助地站在
一座发臭的空舍面前
在心灵的旅途中 我还能奢求什么
唯有坦然而坚强地活着
聆听柜台里硬币的声响
天空无时不映现我的思想
河流无时不沸腾我的激情
然而 那些硬币不是我的
贫穷的风声 吹起满地尘埃
溅起疾速的回声
心中骤雨初停 阳光绕过月亮
绕过生锈的刀锋 照临我们的土地
我不敢一个人在都市的街道上行走
望着被雪花掩埋的衣衫 我似乎
可以感到几分荣耀与富足
这对于一个发生在夏天的故事
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
梦中的鸟群在午夜偷偷飞过屋顶
最多只留下几片轻盈的羽毛 被风一吹
就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飘舞
那些曾经打湿我们头发的雨水
饥饿的危崖 仿佛是世界的馈赠
让黑暗的内心无处躲藏
让我锁得住眉宇却锁不住燃烧的喊声
一朵花 又一朵花
在通向光明的路上腐烂
将婴孩的哭声逼近苍茫
生命的鞭痕 在我的额头上破空的响过
三声 流水在你的倒影里继续生长
你还真的相信心境能澄明万物之风景吗
多少岁月已经过去
普天下遍地是呼唤和血色的瞳眸
如一道道阴影 紧跟在我们身后
思念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它像一枚花朵遗留下来的朽刺
深埋在春天的伤口
爱情的露珠 使多少人产生渴意
可是又有几人能把它纳入胸膛
亡灵的哀鸣 穿过苦难与死亡
划破苍茫的夜色 面对生命
面对现在的天空和心灵 我的泪水
溢满眼睛里的每一个故事
浸透故事中每一根碎响的骨头
致小慧
风自西来，带着你的体香
带着你的呼吸
我侧耳倾听，还听见了
你不平静的心跳
其实，你是一只鸟
你是被禁锢的鸟，渴望飞翔
翅膀却渐渐退变
我也是一只鸟
我是一只疲惫的鸟。风吹秋叶
就像是我的滴血
举目向西
何处是我的归巢
谁也无法阻止
风吹过摇曳的树梢
吹过低矮的草尖
吹过我们的心灵,不为谁停留
我从你热烈的目光里
看见蔚蓝的大海波动不息
我似乎已经很苍老
这旷世繁杂的世界和清贫的诗歌
默默地哺育了我
使我知道，认识你
是时间赐予我的终身的
丰盈与美好，要让我
在悠远平和中感恩与付出
无论何时，回转与遥望
在我心里，都有你的心跳和歌声
我以感觉的方式贴近你的
心灵。任何得与失
过往与将来，都将在雨水中淡然
你的微笑停在风中
在夜的深沉的洋面
通过我的诗篇，解开对美的冲突
时间被劈得四分五裂
我们要捡起散落的每一块
碎片，紧紧握住
明天近在咫尺
衰老会在心中吞噬着时光
岁月将以风暴的方式折腾我们的生活
道路已经伸进生命的下一个季节
把不把握得住
全靠我们自己。这点经验
常常穿过我的骨头
但是，你将会在我的诗篇中
从一个季节到另一个季节
永远闪着不灭的火焰，谁也无法阻止
春天的花园
——给小慧
春天的花园，玫瑰竞相开放
有九百九十九朵已经被人采摘
只剩下一朵
傲立枝头，那是你的
这剩下的一朵，在午夜开放
成为夜的最温柔的部分
在我心灵深处推波助澜
还有什么能占领我心的高地
还有什么能穿透我血液的渴望
你是童话中那个柔情善良的女孩么
在春天的枝头挥动一方丝绢
或者在阳光明媚的草地幽静如眠
为此，我歌唱
在你柔软的时刻，渗透你
冬天里的阳光
站在窗前
细听鸟儿的歌唱
是我此刻的愿望
因为风呢还是因为
鸟儿的歌唱，轻轻
掀开了那片窗帘
阳光趁虚而入
照在我的脸上，凉意中
散发出一丝温馨
我用手指触摸
像是抚摸你的呼吸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冬天
炊烟升起
袅袅炊烟，又在无限的
怀念中升起。微风轻柔
如爱人小慧的呼吸
花朵傲然开放
点缀枝头黑色的落寞
和深刻的缄默
一只鸟，梳理着光洁的
羽毛，像是童年那只
从手中飞向天空
阳光从天空照射下来
在我脸上流淌，然后
深入泥土，深入歌唱的心灵
心语十四行
——致妻子小慧
来啊！拿了去吧
我的眼睛，我的血脉
我的诗歌，我的生命
拿了去吧！我的一切
我不再是梦想中
那一只空空的杯子
只会等待什么
我愿意你把我拿了去
在快乐的时候砸碎我
如那只杯子碎得满地闪光
来啊！拿了去吧
在拥挤的人群里
只有你能叫出我的名字
并且永远怀着同情和理解
再致小慧
我站在夜的肩上
鸟影的下面
看灵魂如星星般燃烧
心中不觉涌动阵阵温馨
流星般的语言和爱情
寻找着哗哗的流水
在摇曳的烛焰中
呼吸或者死去
水含盐味
发出冷冷的光
淹过我的嘴唇
种子该何时发芽
我把诗写在鸟的翅膀上
但面对你的美丽和善良
你一尘不染的目光
我的诗歌就会黯然失色
但除了诗
我的鸟将怎样飞抵你的心灵
翻开诗歌的封面
——给小慧
翻开诗歌的封面，你的目光
像一个个深含寓意的汉字
纷纷向我涌来，满目深情
使我不得不暂时放下现实泛青的葡萄
端起往日的酒杯，慢慢啜饮
许多年前，你那纯洁无忌的目光
任性地开放在我心灵的天空
使我忧伤的心语花瓣一样落英缤纷
悲怆的痛苦重泛耀眼的光泽
从此我坚守在时光树下等待奇迹
出现。无论夏守酷暑还是冬守严寒
希望之心不死，任阳光和风雨
把我铸成季节中最坚硬的部份
为了感恩阳光给我生活的勇气
我时常面对夜晚写下一些质朴的文字
除了诗的清亮之音，我想不出
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能够把你留在我的内心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诗让我穷困却又让我富有
我把你作为诗歌的主题
是要你在我心中永远纯洁和崇高
并且使我心中的隐痛慢慢减轻
羊
初冬的草地上有一只羊
是一只，而不是一群
阳光轻轻照在它的身上
羊透明的目光坚定又固执
一会儿看着天空
一会儿啃地上的草
我想看羊吃草的样子
阳光照在羊的身上
闪闪发光，让我内心温暖
但其中的忧郁涂暗了天色
记忆中的鞭子凌空划过
我和羊都没听到响声
海或者其他
这就是海，巨大的诱惑
太阳也无法拒绝
沙滩和海水，相互交替着色彩
要是穿白裙子的小慧往水边一站
风景就活了
我内心有什么正在涌动
水面波光鳞鳞，绚丽的光芒
刺伤了我的眼睛，我依然微笑
踏着潮声向水边走去
穿过一片沙滩，无声或者狂想
看你怎样把噩梦放进我的睡眠
红肿的疮痈日渐成熟
而疼痛却在一天天减轻
地丁或者红藤，鲜嫩无比
药力直透血脉。那是什么
在记忆的蓝天闪现
墓碑还是死者的舌头
太阳已经把血迹晒干
祷告的话语，在海的上空
回荡。呈现出谐和的极美
玉兰花开
——致小慧
今夜没有月光
我沿着往日潮湿的路径
孤独地遥想你娇容
遥想你难以自抑的目光
是否能照亮树上的花瓣
玉兰花开
开放于春天的怀抱
开放于我浓浓的思念
使春天又多了一份骄傲
使我又勃发出盎然的诗情
世间万事万物都随缘
缘份无论深浅
玉兰花都使我感到无限温馨
使我感到生命的重量
心灵深处的幻想，光芒四溢
鼓舞我痛彻的诗句
痛饮你刻骨铭心的柔情
但现在，还是让我
迎着玉兰花骚动的光芒
沿着树的枝丫高攀吧——
抚琴吟诗于你的梦中
10月11日：天黑下来的时侯
——写给妻子小慧
那是一个上午，好像没有太阳
我开着我们家的“骐达”
把自己送到了机场
而你送的不是我，是你胸腔里那颗
牵挂的心。因为激动有时它会早搏
我乘一架大飞机，破空而起
在云层的掩护下埋下孤单的种子
……
这里的阳光，每天都错读我的心情
工作使我不能有太多愿望
有空我就凝望窗外
风吹浪起，我把它们当作是我对你的心跳
声音的喧嚣，是生活的阴谋
是鞋底下反抗的尘土
而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它疗伤的功能
胜过世上所有昂贵的药物
是我生命依赖的惯性
2011-10-11夜。合肥
从头开始
——献给小慧
我追寻自己逐渐丧失的视力
耳鬓的白发心领神会
听风声，在雨中肆意穿梭
*头 发
是绿水岸边的柳丝
阳光选择顺流而下
轻轻撩开 便见
花瓣一样的美丽
此刻 才懂得什么
是深黑里的光辉
*眼 睛
你知道什么叫澄澈吗
你见过澄澈 而又
违莫如深的湖水吗
岸边清波荡漾 惹得
春天的草芽 风情万种
溺水于此
那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脸 庞
刚刚煮熟 并且
剥开的蛋白
我的目光穿过浮尘
以来自左胸里滚动的
热流 偷袭
瞬间 我看到了
什么叫桃花盛开
*鼻 子
亭亭玉立
脸庞为之生动
是婴儿温暖的飞翔
蜻蜓最想栖息的枝头
熟睡是的呼气如兰
我迎面 轻轻的吸入
肺腑 任由它循遍全身
*嘴 唇
（就在那天 阳光铺平
道路 在水洼里闪光）
第一眼
对 就是第一眼
我产生了暧昧的念头
接下来是我产生的预感
自己从此将会堕落
堕落在你深深地诱惑里
如今你已成为我生命的
惯性 我倚着它的声音
入眠 在梦中学着歌唱
2011-10-24合肥
苹果树
老早的时候你就在说：
“你不爱我了！”
你和我，常常以吵架的方式
试探爱情的真谛
又以伤害的言词增加吵架的沉痛
多么愧对美丽的语言
我恨自己的嘴吧！即使不吐象牙
也不该滑出刀子
语言的刀锋应该用来
切除思想的肿瘤，歌颂你的美丽
如果把我的生命比作秋天的野草
爱人啊！
你澄澈的眼睛应该看得清晰
它正在一片叶子接着一片叶子
枯萎。稍大一点的凉风
就会把它吹向天空
然后在你的视线之外，坠落悬崖
如果把我的生命比作太阳
你是否看见它每天都在向西边的山峰靠近
也许，就在某一天的黄昏
搁浅血色的山涧
但现在，我珍惜这残喘的生命
我常常在黑夜里打磨光阴
我用冰冻的阳光清洗心灵
把雪一样的生铁烧得通红
烙得脏腑里猛长的肿瘤，滋滋作响
我还要种下一棵苹果树
渴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见它
一年四季都挂满果实
红里散着香，香里泛着红
是你最爱吃的
爱人啊！就让这棵苹果树
延续我的生命吧，还有我对你的爱
致小慧
风自西来，带着你的体香
带着你的呼吸
我侧耳倾听，还听见了你不平静的心跳
其实，你是一只鸟
你是被禁锢的鸟。渴望飞翔
翅膀却渐渐退变
我也是一只鸟
我是一只疲惫的鸟。风吹秋叶
就像是我的滴血
举目向西，何处是我的归巢
夜念妻子小慧
凭栏而望，有一颗星星在闪烁
像你的眼睛。你善良的眼睛
像湖水一样深切而又清澈
外面是喧嚣之声
我静静地从中细听你诱惑的呼吸
我不能把你比作花朵
艳丽的花朵被风一吹也会很快凋谢
怎能比得上你的美丽
任凭岁月清洗，时光在你脸上
留下的只是成熟的风韵
就像流星从天际划过
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给爱人
我的爱人叫朱慧
我属兔，她属羊
都是吃草的
遍地青草从眼前铺向远方
我常常躲在草丛
看羊吃草的样子
最美是她的眼睛
像湖水一样清澈
滴翠如绿，尽是善良
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雨后的阳光无限明媚
一不小心我就被阳光照耀了
七月十六日
那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上半天下雨，洗我满身的尘埃
下午则是清澈的阳光，晒我发霉的心情
不得不感恩一辆班车，从郫县到成都
刚好为我们留下了人生的两个位置
紧挨的座位挤掉了阻隔在我们中间的岁月
畅通无阻的电话拉紧了我们心与心的距离
现在你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是我儿子的妈妈了
每当碰见班车从我们面前驶过
我都会目送汽车老远老远
这时你仍然会说——
你还想着在汽车上碰到艳遇吗
玫 瑰
——致小慧
今天，世界已不存在
只剩下一个你
今天，全部的词语
都只为你而闪亮
我身体的每个部分也将尾随而去
在你的头上
开成一朵鲜艳的玫瑰
让它的光辉，照耀你幸福的脸
2012．04．24昆明
起风的傍晚
——致慧慧
此刻我才知道
为什么窗外总是不停地刮着风
它是在不停地给我送来你的消息
我点燃一只烟，透过燃烧的烟头
我仿佛看见了你红红的脸庞
眼角似乎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我用舌尖舔了，有咸有甜
2012．04．24昆明
心之旅（修改稿）
我开启所有的门窗
向你展示我拥有的一切
我不屈从于我的所有
万物都包裹在黑暗之中
只有从眼睛中发出的一束光芒
引导我走过白昼与夜晚
我从沉默中醒来
在心灵的旅途中，我还能奢求什么
心中骤雨初停，阳光绕过月亮
绕过生锈的刀锋
照临我们温馨的家
我似乎可以感到几分荣耀与富足
那些曾经打湿我们头发的雨水
饥饿的危崖，仿佛是世界的馈赠
让黑暗的内心无处躲藏
让我锁得住眉宇，却锁不住燃烧的喊声
一朵花，又一朵花
在通向光明的路上开放
将婴孩的哭声逼近我们的内心
难道说我们还不相信
心境澄明的万物之风景吗
深埋在春天里的爱情的露珠
使多少人产生渴意
可是又有几人能把它纳入胸膛
除了我们和孩子
爱的呼吸（组诗）
——献给我亲爱的小慧
梦想的风景
我是幸运的。你如春的生命
照亮我多年的梦想。尽管
你我之间隔着十六个残酷的年轮
然而，总要有绿叶为你遮风挡雨
总要有一颗心，为你憔悴
总要有一双手掀开你青春的心扉
沿着荆棘铺满的道路
我执著的抵达你的心灵
你的眼睛告诉我
我能找回失去的时光之刃
割尽心中的腐朽
用高尚的真诚，击败所有围困你的对手
我将用自己的方式，拒绝宿命的安排
头颅举成火把，虔诚地跪拜日月：
让我们相拥成——最美的风景！
2013.09.28太康
交 谈
回想当年初相识
面对你的笑容，认识到爱并且说出
对于我，多么不容易
是什么样的风吹红了你的脸？
你青春的发丝缠绕着我的心绪
我渴望与你交谈
听你说出没有说完的话语
让我紧紧握住你的手吧
彼此感受内心小鸟踏响枝头的声音
2013.10.12太康
爱的情怀
我在心中为你建起一座房屋
房间里摆满了玩具
最亮的是一只小白兔
每晚都陪你做一个好梦
——题记
这是你的。别人不可侵犯
你将在房间里永驻，阅读
我为你倾心而作的诗歌
我一生有许多忧悒
但现在，我请你以阳光的赤诚
像音乐一样呈现出我的快乐
以丰硕的雨泽冲洗我生命的新绿
使我一生一世都用
最纯洁的爱，把你呵护
为你复制青春的美丽
2013.10.15太康
花朵寄情
当我来到你面前时
我已经一无所有
但我如何才能表达对你至真的衷情
有一天，我将老去
但现在我要用诗歌和生命保护你的青春
我心中最美的语言将开放成无数的花朵
只为你，别人不可触摸
不要说现在的日子好冷
我们的心和血都是热的
它们将使爱的花朵开放
使花朵在永恒的期待中芬芳
2013.10.16太康
光 芒
你的目光使阳光更亮
目光里流淌着纯情的诗意
我的饥寒交迫的诗歌
有如月光下瑟缩的草芥
我木已成舟的生命，在大群辞藻的
包围中，扼守崇高的眼泪
等待你唇间的火焰
呼吸着来自你内心的芬芳
我不敢轻易言及痛苦和幸福
我只能凭借这残存的身躯
为你堵住漏风漏雨的窗户
内心期盼任何一滴春天的露珠
都会因为你而纯净和深刻
并向我展示你纯真的情怀
2013.10.20太康
阅读内心
你在雨后同阳光一道而来
瞬间照亮我灰土的内心
面对你的美丽，我将以怎样的
姿态，树立在你心中的形象
在我清贫的一生中
最有价值的就是语言
然而，面对你看透我表情的
目光，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只有用残存的思想
一次又一次的抚摸语言的肌肤
让不曾说出的话语
随春天的微风悄悄开放
2013.10.26太康
起风的傍晚
——致慧慧
此刻，我才知道为什么
窗外总是不停地刮着风
它是在不停地给我
送来你的消息
我点燃一只烟。透过燃烧的烟头
我仿佛看见了你红红的脸庞
你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用舌尖舔了舔，有咸有甜
2012．04．24昆明
玫 瑰
——致慧慧
今天，世界已不存在
只剩下一个你
今天，全部的词语
都只为你而闪耀
我身体的各个部分也将尾随而去
在你的头上，开成一朵鲜艳的玫瑰
让它的光辉照耀你幸福的脸
2012．04．24昆明
老婆，我们出去走走
晚饭之后，钟的手臂依然托举着太阳
这是坠落之前最温柔的时刻
老婆，我们出去走走
用你温柔的小手挽起我坚韧的手臂
让夕阳的光辉尽情地照耀我们
让豆豆在我们前后自由地欢跳
要回忆的事情很多，要交谈的话也很多
但我们什么也不去想只用目光和笑意
甜蜜地注视彼此的内心
就这样，我们只是走走
置身于天穹之外，置身于世界之外
夜幕降临之时
我们回家，一起做个好梦
2013 11 05团结
假设或者预言
我终于感觉到太阳照在脸上
有那么一点点温暖
新年都已经开始很多天了
这是否预示着雪裹的冬天
就要渐渐消融
如果假设或者预言
那么小草已经开始在悄悄发芽了
只是它们还被埋在雪地里
不让我们看见
爱情也回到心中，有如肥硕的蛹
在茧子里幸福地蠕动
又恰好被阳光照耀
我要打一个电话
把这种感觉告诉我老婆
2013-01-22长春
雨来之前
急促的雨滴，透着冰凉
打在檐棚上。烦躁的声音
强行传入屋内，挤压着寂寥的空间
与之同时进行的是越来越暗的天气
雨来之前，是突然袭来的阵阵狂风
将楼宇间那两棵葱绿的树，来回地推搡
我还看见对面楼顶上一团团的乌云
在倔强地翻滚，将之前还在天空
闪烁的几缕阳光，一点一点地吞噬
那时刻，我独自望着窗外的远方
想念着家中的爱人
2013-5-6夜 2013-5-7改
日历：9月5日
老婆，你说我昨晚说梦话了
早晨，我一出门
你就拉黑了我的电话
我心中忐忑至天黑
整天都在回忆昨夜
我到底做了什么梦
直到晚上回家
吃完你给我煮的面条
也没有想起来
2013-09-05星期四
梦中的婴儿
不止一次梦见婴儿的哭声
从爱人的肚子里传来
梦中婴儿的哭声
在醒来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在梦里，爱人抚摸着自己
鼓胀的乳房
一副幸福母亲的样子
醒来后就有洁白的乳汁溢出
此刻，抛开窗外阳光的影子不说
眼前满是婴儿手舞足蹈的身影
2014 05 09
回 家
玉溪的风一改往日的暴虐
邀约两边的青草和树叶
一起为我送行。除了蓝天
挂在我的心空，什么也不带走
我只带走我的汗味和体温
一路上我都眺望前方
心的速度快过奔驰的车轮
山峰也无法阻挡目光的飞翔
爱人还在家等着。我要让她
仔细闻闻我周身的味道和呼吸
跟两个月前是否还是一样的
2014 05 22路途中
写给儿子然然的诗
儿子，你就要出生了
我的兒子！你就要出生了
你的名字是我和你媽媽
在你剛剛開始在媽媽的肚子裏
蠕動的時候，就已經起好的
我們每天都在期盼你的到來
期盼你的健康，期盼你用幹凈的哭聲
如期向這個紛繁的世界發出第一聲問候
期盼中，我的內心有時卻又充滿愧疚
面對無處不在的塵埃
我如何給你一個潔凈的天空
面對被汙染的河流，我如何給你一掬
潔凈的清泉
面對月光下的暗影，面對陽光下的謊言
面對浮躁的人心，我如何給你一個
健康成長的環境
我的兒子！你就要出生了
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在為你擔心，為你愧疚
只一個勁地在你母親的肚子裏伸腿，展臂
2015 01 21
婴儿车
一周前，老婆在网上
给儿子买的婴儿车
终于在期盼中
回到了我们的家里
今天的太阳，还沒有
出来，但我内心的
光芒，正在升起
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
把婴儿车组装完成
我面带笑容，想象着
我的儿子坐在上面
他把嫩芽般的手指
放在温润的小嘴上吮吸……
突然，老婆高声叫我
“老公，儿子又在肚子里
蹬我了！”
2015 03 08
儿子，我听到了你的哭声
下午。三点零八分
隆重的哭声响彻
阳光下无菌的房间
儿子，这是我期盼中的哭声
是你在向浩繁的天空
问好，向春天的花朵
问好，向枝头竞相吐絮的
嫩芽，问好！
久违的蓝天白云
是今天温暖的心灵
我可以把目光
放逐得更远
让目光抵达内心的
边疆，抵达岁月的大海
抵达大海上
金光灿烂的太阳
2015 03 31~04 06
儿子，你正在熟睡中
儿子，你还在熟睡中
我不知道，此刻
你是不是正在做着一个梦
我看见你在熟睡中
翘起柔软的小嘴
笑了一下
又笑了一下
好干净的笑，就像
来自没有被污染的歌声
我突然有了
要亲你一下的冲动
用我长满胡子的老嘴
我无法猜出
你都梦见了什么
在你的梦中是否有我
和为生你忍受了
长时间剧痛的妈妈
但有一点我愿意相信
你的梦中一定有
好多好多的草莓，就是
那种已经红透了的草莓
就是那种，你出生之前
在你妈妈的梦里对妈妈说:
我要吃草莓的那种草莓
在春天温暖的阳光下
灿烂，并且充满无限生机
2015 04 20
儿子，你用哭声把我叫醒
半夜时分，我的儿子
你从睡梦中醒来
用清澈的哭声
把我叫醒
黑暗包围着你
我讯速翻身起床
打开房间的电灯
我要让你感觉到
有爸爸在
光明就不会熄灭
此刻，窗外偶尔传来
哺乳的鸟鸣，露珠
也许正在春天的草尖摇曳
2015 04 21
儿子，你从睡梦中醒来
我的儿子，你从睡梦中醒来
努力睁大眼睛
搜索着
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好奇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
完全看清楚我的面容
毕竟你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
才二十一天。但这
一点也不妨碍你的眼睛
清澈透明
久违的阳光，从窗户外
友好地照进来
在你的小脸蛋上写满了
健康和灿烂
2015 04 21
儿子，我听见了你的第一次笑声
儿子，在你出生的
第二十七天的傍晚
你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其实，出生才几天的时候
你就已经翘起小嘴在笑了
但这是你一生中第一次
笑出声来。你令我
像二十七天前听见的
第一声啼哭时
一样的激动
只是你时不时总爱
皱着眉头，让我一直
搞不懂是什么原因
2015 04 29
深夜的饥饿
我感觉得到夜
已经很深了
夜幕宽厚的胸怀下
万物似乎皆已睡去
这时，我的儿子
你却醒了
你用没有眼泪的哭声
控诉着饥饿的罪恶
你用小小的双手
紧紧抓住我的衣服
仿佛要我对你说点什么
2015 04 29
害羞的春雷，在傍晚响起
这个春天，脚步很快
眨眼就是四月的尾声
鲜花都已收起了笑容
儿子，你已出生三十天
激情四溢的春雨
不等天黑，就带着清凉
落了下来。儿子，你躺在
我的臂弯里，把头
转向了雨声的内心
这时，一个害羞的春雷
恰好响起，我看见你睁大了眼睛
似乎是想看清春雷的模样
此刻的雨水，追逐着
已浸入草根的雨水
雷声，响了一声
就躲进了闺房
如还不醒世的少女
2015 04 30傍晚
现实与虚无
1
梦中的诗句离现实总是有很长的距离。
不仅指时间，还有空间。
词语无法丈量，思想也无法丈量。
2
就像昨天夜里，我清晰地感觉到，悬崖在云雾里凝思。
山野中的万物竞相把头颅偏向我的胸膛。
我想聆听来自悬崖上的呼喊，
但辽阔的天空将我视如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
3
那行走在云端的脚步，秩序井然。
我在梦中看见它们，是那样的真实，
醒来后，看见的却都是虚无。
就在真实与虚无之间，
我儿子饥饿的哭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我以诗人的心态解读儿子的哭声——
既是控诉，又是批判！
4
我用握笔写字的手，轻轻抚摸儿子柔滑的肌肤；
我用尝过人间甘苦的嘴唇，亲舔儿子还不曾行走世间的双脚。
这时，我是清醒的。
5
刚才还烫手的奶水，就读一句诗的功夫，凉了！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梦中的悬崖上。
我想变成一只恋爱中的鸟，在云雾中自由穿梭。
让刚刚升起的阳光，照彻我的翅膀；
让儿子的哭声，为我导航！
2015 05 03成都
儿子，我怀抱着你
儿子，你的骨头还如
河边飘扬的绿柳
每一口奶水
都通过你脆弱的胃
再浸入生长的骨头
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钙
将要在往后的几十年里
撑起你的整个人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
阳光变得浑浊了
你努力睁开好奇的眼睛
柳叶上却粘附着一些灰尘
我计划着什么时候
开始给你添加胡萝卜
和鸡蛋黄，泥土里
隐藏着的抗生素
却令人胆战心惊
儿子，我怀抱着你
极力保持着对生命的谦卑
2015 05 15
儿子，今天我要去看你
儿子，今天我抽了多少支烟
心里就想了你多少遍
不知你小脸蛋上的湿疹是少了
还是多了，痒的时候怎么办
透明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
再往里放
就得小心翼翼寻找余下的空隙
烟灰缸里有多少种不同的
烟头，我心里就有多少种
对你不一样的想念
不知你睡觉时是不是
仍然容易被惊醒
其实，昨天我就已经决定了
今天要去郫县看你
一周的时间，如蚕丝
从蓝天的白云上垂下来
把我的心脏缠绕得严严实实
太阳已经偏西
挂在对面大楼的窗口上
从这一刻开始，太阳每移动
一下脚步，我就必须
再点燃一支烟
永远也抽不完的烟
好像誓将与我奉陪到底
2015 06 13
儿子，你每天都在为我写诗
每一次，我侧耳倾听
你不成句子的
咿呀说话
你就会迅速揪住
我的耳朵，用力撕扯
每一次，我要亲吻你
笑容盛开的小嘴
你就会摊开小手
迅速捂住我的老嘴
每一次，我想深深
呼吸你，散发甜蜜的乳香
你就会迅速用嫩芽般的
食指，插入我深邃的鼻孔
儿子，你每一声咿呀之语
都是最美的词语
你每一个纯粹的动作
都是最美的诗句
儿子啊，你每天
都在为我写诗
我还苦思冥想什么呢
2016 01 30
儿子，你已经一周岁了
今天你就是一周岁了
儿子，你把无邪的笑容
开满了干净的脸蛋
比今天的阳光明亮得多
而我，只能把笑容
挂在粗砺的皱纹上
我的笑容虽然也无邪
却又隐藏了多层意思
笑容暴露了你洁白的牙齿
现在是六颗，往后的日子里
它们还会继续生长
终有一天，你的牙齿
会像我的一样
嚼尽人生的酸甜苦辣
2016 03 20
发 烧
雨点，只按它自己的意愿
把天空的光亮挤出我们的视线之外
发烧的额头，因缺水
而使大地无法镇定自若
我整天都深陷于儿子萎靡的精神之中
河水急速地奔跑
令岸边的水草颤抖或者舞蹈
翻飞的蝴蝶，无休止的寻找
寻找下一朵可以安全停歇的花蕊
雨点却使惊恐的花朵抬不起头来
我必须冒雨前行
我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儿子身边
抚摸他的肚肚，亲亲他的额头
2017 06 28
儿子能叫爸爸了
儿子，你能叫爸爸了
你叫爸爸的声音
是那么干净
在我心里永远回响
可这个世界总是在
夜色里旋转
我的眼晴云翼丛生
儿子，我如何才能
为你指明方向
避开黑暗中的陷阱
我知道你会很快长大
你也会像爸爸一样
结婚，生子
但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想现在就把祝福送给你
儿子，原谅爸爸的苦心
与无奈。送上祝福之前
我要先对你说——
沉浸在幸福里，一定要有
经受苦难的准备
而现在，我害怕入睡
怕睡着了就再也听不见
你叫爸爸的声音……
2018.08.02凌晨
早 晨
眼泪总是淹没儿子的笑声
玩具满地散落，像是有话要说
又更像是冷眼旁观
红色的小书包躺在沙发上
一言不发，总是不做出
自己的选择。也许
它和儿子的想法是一样的
儿子还小，不谙事事
小书包里其实就一本《千字文》
于我很轻，于儿子可能很重
2018.11.26
眼 睛
儿子，相对于你的眼睛
这个世界的光明
太过暗淡
儿子，相对于你的心灵
这个世界的环境
太过肮脏
枪已生锈，子弹卡膛
儿子，我将用什么
打死前面的真狼和假羊
2018.12.07
蝌 蚪
很多年没见过蝌蚪了
这几天，我带着
不满三岁的儿子
四处玩耍，是儿子
让我重新见到了蝌蚪
冷水中，蝌蚪摇动着尾巴
儿子总命令我把手伸进
水里，帮他抓蝌蚪
面前这几只小蝌蚪太聪明了
我手的影子还在水面上
晃动，它就用力摇着尾巴
游到池子中间去了
有一只蝌蚪快速下潜
藏在了细小的水草下面
任我搅起波浪
它仍是一动不动
2018.02.06；03.10修改
14点，列车准时启动
14点，让我等待了十天
开往成都的D1937次列车
终于准时启动了
我面向西南
把灰蒙蒙的天空抛在了身后
我提前十天就买好了车票
这绝不是担心买不到票
我认定早买票一天
我就可以早一天
见到我的儿子和他的妈妈
此刻，列车奔跑了十八分钟
我计算着还余下还有
多少路程，要保持怎样的
速度才能准点到达
无意之中
忘却了向窗外的青山致意
2018.03.30于D1937动车上
蚂蚁都不见了踪影
蚂蚁都不见了踪影
银杏树无奈掉下来的叶子
转瞬间就被清洁工扫走了
儿子不懈的要求我
要捉蚂蚁。风吹过来
三叶草轻轻摇动了一下身姿
汽车疾驶而过，被遗忘掉的
三两片叶子，惊慌失措
儿子对此都不放在心上
蚂蚁，蚂蚁
天还没黑，你们都回家了吗
2018.11.29
儿子还那么小
猪年就快来了。儿子还那么小
他清澈的的眼睛里充满的
尽是幸福和快乐
疼痛的侵袭已经成了习惯
它的坚忍不拔，在我顽固的
隐忍之中，似又无可奈何
多少次，我想告诉身边亲人
疼痛的秘密，话已滚到了嘴边
又被我用香烟或辣酒，堵了回去
儿子那么小，还不满四岁
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福
和快乐，他的眼睛里只有爸爸妈妈
2018.01.10
教儿子认字
刚才，我教我儿子认字
地，他已经认得
地，土地的地
我是想让他明白
大地有多么广阔，而人
却是多么渺小
少，多少的少。他也认得
我没有给他过多的解释
心里想的是，我们有多少
幸福和快乐，就可能会有多少
辛酸和眼泪。他还不懂
天，天空的天
儿子能认也能写
天的意义，在于有地的存在
但儿子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也不知怎样才能给他说得明白
我嘴里说出的是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2019.01.10
兔 子
昨晚在梦中，我梦见了
在青菜之上，兔子用嚓嚓之声
宣示着自己的存在和等待
每次路过，儿子总要上前问一声好
兔子不会招手，只夸张地露出
两颗白白的，经典的牙齿
每当等到儿子的到来，兔子
就会习惯性的丢下菜叶
用力啃咬笼子冰凉的铁条
咬吧，咬吧，兔子
牙齿断了，由我来解决
梦和现实，总是惊人的一致
2019.01.14
仿佛春天提前到来
今天的阳光，是从我儿子
长长的睫毛上
流下来的，把昨天的阴郁
都蒸发到了，万米高空
儿子看见的每一棵树上
都挂满了彤红的灯笼
儿子用清亮而无邪的眼晴
把它们一一点亮
郁金香已经开了
多情的蜜蜂，喜不自禁
毫不在意儿子的想法
围着花朵，肆意翻飞
2019.02.03
春天，我和儿子跟影子对话
借微风的温暖撩动未掉的树叶
海棠花次第开放
为蜜蜂们准备好了燃情的床
借溪水的欢唱合着青翠的鸟语
小蚂蚁纷纷醒来
列队穿行在初露尖绿的草间
儿子的影子，我的影子
蜜蜂的影子，蚂蚁的影子
在安静的大地上，交替出现
儿子说，影子跟着我们走
是不是影子也要跟我们回家
我说，那你问问蜜蜂和蚂蚁吧
2019.02.07
扔掉的光
手电筒的光，被儿子扔在了
地上。那冰冷的光
那惨白的光，流着泪
照在我长满老蚕的脚上
我恐惧这样的光
酒精的胆量也不能使我
充满豪气，不把这样的光
放在眼里
捡起来！我请儿子
把散落的光捡起来
捡起来，捡起来
我恳请儿子把散落的光捡起来
光，儿子扔掉的的光
照着我的双脚。现在
又照着，我昏花的眼睛了
我除了喝酒，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2019.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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