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我要去上课了,去晚了老师会说的。”慧茹看了一下手表,站了起来。我结了账和她一起走了出来,遇见表姑。表姑建议我买毛线,让慧茹给我织毛衣。最后买了毛线和针让慧茹带回学校,我和表姑回家了。
一晃就到了九七年春节后,我要去新疆了,没来得及去向慧茹道别,时间太紧了,最主要是怕她伤心。我和表姑讲了,让她给慧茹说。表姑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从她幽怨的眼神中,我觉察到一丝不祥之感。
拖拉机把我的思索颠地乱七八糟,想到慧茹,揪心的痛!
回首,小村庄已经模糊了,最后再看一眼我生长了十八年的小村庄,在心里默默地说,别了,别了,别了。。。。。。
爷爷奶奶在刘集十字街口摆地摊,很辛苦!但是爷爷说,穷立街头无人问,福居深山有远亲。为了子孙,爷爷奶奶不顾年老体衰,摆地摊挣钱。
拖拉机停在地摊边,小姑等在那里,见面就问青:“你不上戏校了吗?”
青“哇”的一声就哭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很少说话,性格内向,受了委屈就哭。
他一哭,爷爷奶奶、小姑、燕子都哭了。
我说到:“我爸不叫青上学了,说没有前途。青很想上的!”
“我哥也真是哩!我去找他说理去!”小姑气冲冲地说。
爷爷奶奶老泪纵横,点头应着。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我路上要小心,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他们特别疼我。爸的脾气不好,老是罚我下跪,还打我。此时,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落下来。燕子更是“哇哇”大哭,一家人在大街上失声痛哭,惹得好多人围观,心软的跟着抹一把泪。。。。。。
到了小外爷家,爸也在。小姑为了青的事情发了脾气,爸一声不吭,沉着脸拼命抽烟,呛得咳嗽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来。小姑见状,扭过头擦眼泪,大口喘着气。好一阵子,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小姑把一千块钱分成两份,给我五百做路费,给青五百做学费。然后让青先骑自行车回家,直接去学校。
爸的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敢惹他。许久,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对国锋说,去了以后要照顾小辉。
小姑和燕子上了车,爸去摇车(拖拉机发动是用摇把的)。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竟然没有摇着,还差点摔倒。我鼻子一酸,老爸好可怜!我走过去抢过摇把,打起减压,一咬牙,转动摇把,减压一松,车就摇着了。
爸一言不发的坐上车,挂上挡,拖拉机猛地一震,便往前冲去。
小姑和燕子哭着向我挥手,我跟着拖拉机跑出老远。爸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句:“出去了争口气,听到没有!”吼完,就加大油门,拖拉机冒了一股股黑烟,便走了很远,很远。我站在原地,望着爸爸的背影,发现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在小外爷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正月十五)。我和国锋、耿红锋三个人在构林的路边等车,准备搭乘襄樊到西安的车。等车等得教人着急,巴不得车快点儿来。而上了车,离生我养我的故乡越来越远时,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许多。我们都没有说话,想着自己的心事。
卧铺车在山间行驶,一轮圆月慢慢地升上天空。望着圆月,望着燃放的烟花,还有舞狮子的队伍,我想起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和亲朋好友,想到了慧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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