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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与艺术》【世界感恩节】杨斌:父亲(外一篇)

父亲

父亲是地质勘探工作者,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奔波于偏远地区的深山之中,和母亲结婚后也依然如此。虽然每年都有回家休假的机会,但是次数极其有限,并且经常匆匆而回,又匆匆而去。

依稀记得母亲曾讲过我和父亲之间的一件趣事。正当我处于咿呀学语的阶段,那一次父亲回来了,我对父亲的第一声称呼竟然为“舅舅”。这正是因为长期没见到父亲,更不知“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所以发生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父亲是爱家的人,出门在外自然免不了对家人的牵挂。然而父亲性格内向,不善言谈,对家人的牵挂也不长于外露,只隐藏在内心深处。

父亲工作之辛苦不仅表现在长期不能和家人团聚,而且表现在恶劣的工作环境和艰苦的生活条件上。他要长期在崇山峻岭中劳碌,长期受山中雾气的“滋润”,甚至还要长期在地面存有积水的隧洞中勘测。不论严寒酷暑,都要穿一种叫做“登山鞋”的鞋(鞋面是翻毛的,鞋底又厚又硬,份量也很重,名为“登山鞋”,实际并不适合登山)或者是长筒水靴,这样的鞋对脚的损伤是不言而喻的了。每天吃的是食而无味的“大锅饭”,住的更要随遇而安。可父亲深深知道,母亲身材瘦小,还要抚养我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顽童,所以无论工作如何辛苦,父亲也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流露过,因为父亲不想让家人多一分牵挂。父亲那五短身材之所以凝聚着如此坚忍不拔的意志,是源于父亲对家人的思念与牵挂。

渐渐的我长大了,上学了,父亲的牵挂并未有一丝衰减。因为父亲不但要牵挂我会不会听母亲的话,还要牵挂我在学校的表现,当然这些我都没有让父亲失望过。

唯有一件事,父亲虽从不提起,但我想他心中一定会略有遗憾。那是在我刚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患病需休学治疗。本应一两个月就能养好,只因我身体素质差,竟然要继续休养。在此期间,父亲曾多次与母亲通信询问我的情况,并要求我提前恢复学业。而我却因贪玩成性,便以莫须有的理由执意继续休学,母亲终于束手无策。父亲回家后,看到得逞后玩性大增的我,只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因为那时我早已荒废了大半年的少年时光。

后来父亲退休了,无须再奔波了,我也成家立业了,父亲对我的事也似乎不太过问了。虽然如此,他却依然是我的精神支柱,每当我遭遇困惑和挫折时,都会感到父亲默默地鼓励我要坚强地面对。

父亲很少开怀大笑,那一天父亲的脸上却洋溢着喜悦,眼光中也似乎闪烁着新的牵挂,那是因为他的小孙孙哭喊着来到了人世间。

父亲就是这样,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永远地牵挂,从青丝到白发,从咫尺到天涯。

如今父亲已过世多年,而我也将继续把做父亲的责任和牵挂传承下去。

★乘车                              

初升的太阳含蓄地普照着大地,虽不能驱散冬的寒意,人们也不会忘记感恩于它的光芒。

记得那是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和妻要去住在郊区的母亲家。我们等在发往郊区的205路车的始发站,往日的喧闹早已无影无踪,这种冷清让我很不适应,也让我心中回旋着一团迷雾――不知车次和发车时间。索性问问调度室里的人,那回答并没排除我的疑虑――大年初一,车次不同平日――等等吧。

我和妻是执着的“乘车族”,工薪阶层的我们不习惯乘出租车,我们只热衷于公交车车厢内外那百看不厌的风景,哪怕挤得只能容下一只脚,也会自得其乐。但今天情况实在不同,我想去叫一辆出租车,妻说:“算了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哪个出租车司机会出来拉人。”我扫了一眼大街,能动的的确没有几个,只能继续坚定“乘车族”的立场。妻的话有道理,出租车司机忙了一年,谁不想在今天和家人享受一下团聚的快乐。

于是我来回踱步,妻在原地张望。

“你们走不走?”一个声音打破寂静。当我循声望去时,一辆公汽已从站台另一处开出,车上(无人售票车)只有司机一人,他眼里闪烁着热情。车的起速并不慢,看得出司机也是急于跑完这一趟,然后下班回家享受家的温暖。

“是205吗?”我靠近前去问。

“是。”这声音很洪亮。

我向妻招手,示意这就是我们等的车。实际上她已听见了,而且正在向这边靠近。妻肥胖的身躯穿得很厚,笑盈盈地努力挪动着脚步,好似南极冰原上的企鹅在欢快地晃动。

车减速停稳,我们上了车。

因为走时很匆忙,我没准备零钱,最小的面值是5元。我看了妻一眼,她也是一脸茫然。于是,我拿着5元钱问:“能不能找开?”“不能。”这声音仍旧那么洪亮。

我稍有迟疑:“还能不能有上车的?”“大过年的不好说,你先拿着吧!”话很简洁,却让我感到一丝暖意,我想说声“谢谢”,却又无从说起。

我靠近车门坐下。沿途的店铺都已闭户,这种单调让我产生视觉上的疲惫,于是把视线转向司机:他穿的不甚时尚,但很得体。稳握方向盘,那娴熟的技术显出他的老练。

第一站无人等车,车便没有停。这是我平日求之不得的,然而今天却希望有人上车,而且至少三个人。我盘算着:要是快下车之前还上不足三个人,我就得提前打个电话让我老娘拿零钱到车站接我们了。因为既然已经做了“乘车族”,在买票上也应该坚持原则。当然我也想到:如果最终还是不能给我找开钱的话,这位司机是不会让我买票的,可以看出他今天出车根本没想挣钱。但出于敬意和感激,我也不想让他少了应该得到的,于是只好让老娘受累了。

也许人生注定要顾此失彼,所谓的两全其美其实只是一种理想而已。

第二站上来两位中年妇女,她们极力争夺买票权,车内气氛活跃起来了。看来她们比我和妻子更善于体验乘公汽之乐,车开之后她们谈论地越发热烈了。可我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我根本没注意到她们谈论的内容,只在计算着离下车所剩的时间,算来算去我终于拿起手机拨了号码……

就在挂断电话不久,前方路旁一对青年男女在招手,看得出他们把回家的希望寄托在这辆车上。司机将车减速后,还没等停稳,那两人就跃上车来,我心里盘算:你们怎么不早来一步。不过他们也算是帮了我化解了尴尬。

快到站了,望见前方站牌处有一位老大妈。车停了她却没上来,只是向车上张望着,弱小的身躯穿得很臃肿,脸上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是我老娘。我和妻下了车,我说:“妈,过年好。”妻子也随之问了好。

老娘眯着双眼说:“好。我拿零钱来了。”

“不用了,让您白出来一趟。”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没什么,在家也是闲着,出来走走挺好。”然后略带埋怨地说,“你们怎么不打辆出租车?”我和妻对视了一下没说话。

老娘也并非要知道答案,她看着妻那明显隆起的腹部,干涩的双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喜悦和欣慰。

车早已无了踪迹,阳光也有了暖意。妻和老娘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互搀扶着缓步在阳光中,我也随在旁边,一同向温暖走去。


 

作者简介:

杨斌,男,网名,沃壤、东城沃壤。1974年出生,辽宁丹东人,中学教师,辽宁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诗歌爱好者,丹东市诗词学会会员,丹东市作家协会会员。

诗情感悟:任时光如沙,唯诗情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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