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源头活水来
——写给野牛水库的建设者们
文/李春
东川区东南部海拔近3000米的野牛塘高山峡谷中，曾经一条清澈明净的小溪曲曲折折地流向了下游的以礼河，如今四野青山静静地环抱着一泓清流，当年的野牛坝已换了个名称，叫做野牛水库。这里距东川区政府所在地45公里，距213国道姑海岔口36公里。此处原属东川区姑海乡野牛村辖区，因撤乡并镇，现已属铜都街道办事处管辖。
从城区出发，经木树榔村一路沿着通村公路向山顶而行，或者从省道经姑海村后便一直沿村道向上行驶，蜿蜒曲折的道路似乎一直向云端里盘旋而去，当眼前视野突然变得有些开阔，峰峦一下变成无数显得低矮的小山丘时，美丽的高山林地及草甸似乎在告诉你，野牛水库就快出现在你眼前了。此时从城区来此的路面多是由砖块铺成的小块路，才修成没几年，少数地段仍然还是土路，不好走却也不算太难走。当年水库的建设者们，是沿着姑海出发的道路艰难地来到水库工地的，那时的道路只是一条崎岖的泥土路。
野牛水库！好久以前便听过他的名字了，早想来看看他，可终究直到今日。驻足水库大坝上，路途的疲惫已荡然无存，远处的山近处的水，眼前的一切让人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只呼出两个字：好美！
在这高山之颠，水库大坝巍峨地横亘于峡谷之间，拦住了曾经川流不息地远去的野牛溪流，清澈明净的水流温柔地静卧在水库中，水库最大蓄水量为255.9万立方米。这座东川境内目前最高的砌石坝为单曲砌石拱坝，坝长166.7米，坝高41米，顶宽3.5米，蓄水规模亦是东川区目前已建成并投入运行的第一座小(一)型水库。
水库投入运行快六年了，可野牛的清泉送入东川主城区千家万户却已有了十年时间，十年来，源源不断的野牛清泉保障着逐步发展、逐步扩大的东川主城日越增长的城市用水需求，给下游的人们和土地予以滋润，并有效地改善着库区及主城区干热河谷的生态及气候环境，造福着这里的人民。
追寻着建设者的脚步，倾听着水库管理者的声音，野牛水库建设过程及管理的不易和艰辛便跃然于纸间笔头。
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一批有识之士就开始关注此地，那时只有个农水局，局里有一支水工队，水工队里那一批老一辈水利战线上的专业技术人员，多次来到野牛进行实地踏勘，提出了建设水库的构想，但限于当时各方面条件的限制，此设想终归未能实现。
时光进入1999年，铜矿资源枯竭的东川市撤市并区，划入昆明市管辖。各项社会事业面临新的调整和发展的东川区，面对极其落后的水利基础设施现状，当时的区水利水电局领导班子审时度势，勇敢地承担起了历史责任，抓住机遇，拼搏进取，在全力争取坝塘水库项目的同时，积极向区委、区政府、昆明市水利局和其他相关部门建言献策，并得到了区委、区政府和市水利局的高度重视和支持。于是之后的2000年9月，东川区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队一批年轻却成熟的水利工作者来到了这里，拉开了《野牛水库及灌区配套工程规划报告》编制工作的序幕。
那时的野牛水库库区枯荒遍野，荆棘丛生，散落的村庄少见炊烟，恶劣的气候因素、偏僻的地理环境，难以维持的生产生活条件下，村民多数已迁徒或外出务工，村里除了少数的老人孩子，已少见有外人来。这群外来的水利人，便借住在简陋的农家茅舍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踏遍沼泽、披荆斩棘地走访水情、勘察地质、测量地形、倾听民声，规划着水库建设蓝图的同时，激励着当地民众对改善生活条件的向往。
那个冬季来临前短短的两个多月里，没雪！但有雨、有雾、有霜，但更有的是那批水利人的艰辛与努力，野牛水库建库可行性的第一手详实科技数据的形成，为其后项目的推荐及申报工作典定了坚实的工作基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区委、区政府的大力支持，水务局领导班子及一大批水利工作者的不懈努力，由东川区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队承担勘测、由昆明市水利水电勘测设计院承担设计及项目总负责共同完成的《野牛水库可行性研究报告》和《野牛水库初步设计报告》，分别由昆明市水利局于2003年9月16日以昆水建发[2003]25号文件对野牛水库可行性研究报告批复；2005年1月15日以昆水建发[2005]3号文件对野牛水库工程初步设计批复同意建设，2016年初，《昆明市东川区野牛水库移民住房安置办法》经东川区人民政府批准实施。
2006年4月7日，随着野牛水库坝址处东川区委、区政府开工典礼的炮声，野牛水库正式拉开了建设的序幕。从2000年9月勘察工作开始，至2013年8月水库全部建设任务结束，这个总投资约5500万元的小(一)型水库及配套工程，共历时13年，其中项目前期工作及批复到开工准备阶段历时近5年，批准的3年建设工期硬是用了7年半时间才完成。
十三年，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瞬，可却是一批水利工作者大部分的青春，前期工作中一个个专题的研究，一次次的专项评审，这是水利人的一份责任，这是水利人的一种认真，五年时间很长，五年时间不长！计划三年的建设工期，干了七年才完成，这不是懈怠，这是一种不屈和坚韧，七年，里面有多少艰辛，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当事人自知，可历史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记住了默默奉献的他们。
那时的水库淹没区移民记住了他们：
2006年初，水库淹没区移民搬迁安置工作正式启动，同年12月31日，总共144套住房及全部配套设施全部建成，计划搬迁的144户522人在2007年春节前如期迁入新居。
如今，当点开百度地图，输入东川区野牛村后，那个原本座落在高寒山区的村庄，已漂移定格于东川城区北部的大桥河，那里本是区水务局当年的一块基地，那也是东川水利人征服泥石流的一项科技成果，无尝划拨建成了移民新村，数百亩良田移交给移民修养耕耘，祖辈居住在野牛高寒山区的500多村民，当年只知故土难离，似觉背井离乡，可侨迁新居，不只是从高寒山区到干热河谷的冷暖自知，安居乐业的移民们没忘记这是党和政府的关怀，他们也记住了野牛水库的建设者，记住了水利人及参与库区移民的许多人。
人们说水库移民问题是水库建设中的重大课题，但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整个水库移民工作全部完成，这里面有着多少辛苦、多少付出？“搬得走、留得住、能致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凝结了区委、区政府领导及水务局领导班子、水库建设者、姑海乡政府及野牛村村委会多少领导的心血与深情！一次次的入户走访、一次次的政策研究、一次次移民方案修改，最终真正感动了淹没区的移民。野牛水库移民工作，在水务局领导班子高瞻远瞩下，最终实现了水源区整体移民异地搬迁安置，为水库建设及解决水库水源保护问题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那时，移民工程没能按计划到位资金，总投资1474万的移民安置工程，至工程结束的2012年，总计到位资金623.84万元，仅占总投资的42％。
那场百年一遇的三年大旱记住了他们：
随着野牛水库主体工程的推进，高瞻远瞩的水务局领导在区委、区政府领导支持下，为尽快解决因东川主城区规模不断扩大而造成的供水不足局面，研究将野牛水库作为主城区主要备用水源工程，并经区委、区政府将供水工程列为2007年 “十大为民办事”之一，在野牛水库主体工程未完工前，开启了野牛水厂的建设篇章，也还是这批水利人，水库主体工程建设与配套工程建设两不误，全长14.91公里的管道工程，于2007年2月10日开工，12月22日竣工；水厂工程于2007年10月15日开工，2008年6月底竣工。
2008年7月1日那一天，野年水库的山间泉水流进了主城区的千家万户。输水工程的建设发挥了巨大作用，使东川城区在2009至2012年发生的三年连旱中的保证了正常供水，那场号称百年不遇的旱灾硬是成了水利人的手下败将。
那一年管道及水厂计划总投资1369.91万元，尽管区委、区政府全力支持，可地方财力并不宽裕，实际到位投资不到50%。作为项目主体的区水务局主要领导，在向上争取资金一时无望的情况下，以主人公的姿态，四处奔走，想尽各种办法，不惜采用借贷等若干方式来全力维持工程的正常进行，使工程得以顺利完工。
那山区的气候记住了他们：
别看那些年曾有过百年一遇的三年连旱，可野牛水库高寒山区的雨雪霜冻，该怎么来还怎么来，3000米的海拔，这立体气候就这么任性。这里是东川区除小清河流域外平均产水量最丰富的地区，且降雨时段的分布相当集中，多为每年的5～9月，而自10月份开始，又进入冬季，霜冻和冰雪一直要持续到第二年的2月才会结束，虽说每年3月到10月具备理论施工条件，可雨季充沛的降水，道路交通、施工现场条件，硬是运不进任何材料与设备，有效施工期非常有限。冬季要施工么想都别想，钢筋混凝土都冻成豆腐渣，何况是其他。
于是，水库建设者们便有规律地来，每年3月便如期而至地进场拉材料、抢工期，进入雨季后，边干边停地和捣蛋的雨水打游击，秋霜起后才不甘地撤离施工作业场地。前后历时七年半时间，这里的气候终是认识并记住了这一群不屈不挠的水利人。
2006年开工典礼启动项目建设到2007年10月，完成了“三通一平”及指挥部临时住所、施工导流工程等辅助性工程外，完成了整个大坝基础的土石方工程。
2008年春季后的3月到10月，勉强完成坝基清理及基础钢筋混凝土的浇筑和固结灌浆工作。
自2009年3月到2011年10月的3年时间里，工程正式转入主坝体的施工。可这期间，受上级建设资金分配调整及其他因素的影响，建设资金严重不到位，尽管区委、区政府想尽办法增加了区级财政的投入，区政协、区人大相关领导亦多方奔走，亲自帮助协调解决资金，但因前期的移民工程、水厂工程及水库工程欠债太多，加之施工单位已是负债累累，难以为继，工程所需的各种建筑材料几乎都靠赊欠来满足，工地上大量农民工的工资被拖欠，施工队伍三天换两拨，施工队伍极不稳定，不但工程进度异常迟缓，无法按计划完成，且施工局面困难重重。工程指挥部一度到了身无分文的尴尬境地。到2011年10月20日冬季来临之际，才实现了大坝封顶及相关项目的施工，初步具备了试蓄水的条件。
2012年3月到10月，两端库岸的帷幕灌浆和管理房建设工程完成，但水库主体工程仍遗留岸坡灌浆尚未完成。指挥部于8月2日开始启动水库第一次试蓄水，并在10月中旬圆满完成第一次试蓄水任务，达到水深23米，蓄水64万立方米。
2013年，根据试蓄水情况，就岸坡帷幕灌浆因施工工序的变化及第一次试蓄水阶段坝面微量渗水的情况对帷幕灌浆进行相应调整，工程于5月下旬开始施工， 8月底完工并进行第二次试蓄水。至此，历时7年又5个月的野牛水库建设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这是同等规模的小（一）型水库中施工工期较长的一个工程，接近8年的工期，那是8个不同的年份，却是8个相同的场景，顶风冒雨、餐风露宿、缺少资金、干干停停。野牛水库的风霜雨雪记住了水利人。
记住这些水利人的，还有这里的蓝天白云、这里的烈日这里的山，甚至这蜿蜒的山道这一路花草树木，无一不与水利人相亲，它们常见到这些每年夏季便准时来临的水利人，来时面皮白净的城里人，走时硬是融入了农村，两腮高原红，满面烟火色，黝黑的皮肤开裂的唇，这便是高山烈日与水利人相亲的见证，是他们友谊的烙痕。但结下最深厚情谊的应该还是通向野牛水库建设工地的那条山道。
那时的道路仅是一条泥土路，七年多的建设期里，每年3月左右第一次进场施工，无一例外的便是这群水利人组织队伍来清理塌方、开沟铺路、排险保通。每年的每一次暴雨之后，这样的场景总是又会周而复始的重来！雨季道路的泥泞湿滑里，总是能看到水利人上车、下车不停地瞎折腾。如今这些路面已铺上砖块进行了硬化，可依稀还能看出当年来此的那些水库建设者的艰辛。
记住这些水利人的，还有那些年参与水库工程建设的农民工：
同为水库建设者的农民工，工程结束后想来早已去其他地方打工去了，但走的时候，没有一个是被欠薪的，尽管建设过程中资金严重不到位，可民工讨薪的焦虑不安里，有水利人的诚恳和担当，再难都想办法优先协调解决民工工资问题。也许有过误解，可能有过争执，但最终如期领到工资的他们会记住这群建设野牛水库的水利人。
此时当年的水库建设者们早已走向其他的岗位，一座小小的水库管理所孤独地座落在水库岸边，除了常年守护着管理所的值班人员外，来这里的人，依然以水利人居多。随着野牛水库的建成，东川的发展需要又赋予了水利人新的使命，2012年5月，随着东川区人民政府关于《东川区野牛水库水源保护区管理暂行办法》的颁布实施，野牛水库作为东川城区重要的饮用水源地，管理工作任重而道远！诚然此时，因水库的建成，此地更变得水秀山青，风景迷人，可你会知道管理者的艰辛么？4月的骄阳下管理人员还在烤火取暖，10月的风霜里管理人员的棉被已冰硬似铁，可为了守住这一库清流，水利人永远不会放弃责任。
如果你是来到野牛水库旅游或者采风的人，或许根本不会想起更不会记得那些建设者，但当你面对着这山的青绿，这水的纯粹，躺在草意浓浓的土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呼吸着洁净的空气，会和我一样的想起“绿水青山便是金山银山”这句话么？
回顾野牛水库建设这段漫长的历程，期间的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建设者至今仍会历历在目，让人难以忘怀。野牛水库工程凝集了上上下下多少人的心血，牵动了若干领导的心，是一部即充满艰难曲折又不乏精彩纷呈的乐章。
在此，请记住参与该项目建设的参建、参管单位，记住他们在资金极度短缺的情况下，仍能顾全大局，忘我工作，为工程的建成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精神；饮水思源，当我们今天喝着清凉、干净的野牛水时，不要忘了那些为此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背井离乡，迁到一个环境完全陌生的野牛村父老乡亲；更不要忘了为之付出心血的领导和建设者们。
【后记】在去野牛水库采风的过程中，东川区水务局原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李忠平同志及现任野牛水库管理所所长代勇等几位领导全程陪同，对野牛水库建设及管理工作、野牛水库的运行及效益、保护区情况等作了详细的讲解介绍，在整个水库建设资料的收集整理过程中，原水库的建设组织者刘安荣同志（原区水勘队长）、郁庆松同志（原区水勘队长）提供了大量的野牛水库建设纪实资料，并详细讲述了野牛水库建设过程中以时任水务局局长张家福同志为班长的班子领导成员及其后历任领导集体为争取野牛水库立项建设及推进水库工程建设所付出的各种艰辛和努力，讲述了水库建设各阶段各项工作的推进情况，为本文的定稿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笔者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由于水库建设历时较长，给予本项目关心及支持的领导、参与本项目的建设者们人数众多，故在文章中均没有提及任何人，望建设者们给予谅解。谢谢你们！
作者简介:
李春，女，彝族，云南省昆明市人。系中国诗歌会会员，东川作家协会会员，《新时代诗典》签约诗人。作品发表于《中国当代诗歌大辞典》《新诗百年》《中国当代诗人佳作选》《新时代中国优秀诗人作品集》《2018年诗歌年鉴》《中国当代诗人作品集》《中国好诗》《东川文艺》《金沙文学》《东川报》《敕勒歌》等刊物或选本，获第二届中国草原诗歌大赛金奖，第三届最文艺朗诵奖等奖项，被授予“中国新诗百年百佳诗人”，“中国十大桂冠诗人奖”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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