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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边的回忆(3)——同仁

我非常热爱同仁,热爱这里的人。补记一段,我从李家峡到同仁的路上,一直等不到大巴,见到辆出租车直接拦下。做好了宁可被司机宰一刀,也不能在路边过夜的准备。可上车一问,司机说他是送西宁机场的返程车,收我一张大巴车票钱就行,只要50元。一路聊熟后,我忍不住问司机,他完全可以收我这个外地人更多的车费。他笑笑说钱是赚不完的。

2006年10月8日旅行笔记

从李家峡沿着黄河,我一路坐摩托车、公交班车,最后搭上出租车赶往同仁。黄河水清到隆务,一过隆务河特大桥,隆务河汇入黄河,黄河就开始混黄。其实贵德附近的小溪也含有大量泥沙,只是水量小,影响不大,李家峡又沉淀一回,所以直到隆务河前水还是清澈的。沿着隆务河而上不远就是黄南藏族自治州首府同仁,这里也是热贡艺术之乡。沿路就感觉到了,山岩上、道路旁,只要是平的地方都被绘上佛像、壁画,藏族人对色彩极为狂热,无数热烈的颜色被用在一起却依然和谐。我对同仁的印象不错,道路宽阔。 

一早起来拉开窗帘,昨天半夜那场雨早已无影无踪,天空蓝得像宝石,心情大好。出门正好和对面房间的客人撞个照面,早餐时又坐在一张桌子上,如此有缘,自然攀谈起来。他姓张又年长于我,我就称他张哥。张哥正好在吾屯下寺拍摄唐卡电视片,赶忙请他带我去参观。

吾屯是热贡艺术的中心,有上下两寺,下寺在马路边上,昨天来同仁的时候就看见寺外的如来八塔和另一座更高大辉煌的坛城塔。今天在清晨煨桑的烟雾中看到这些塔,又是另一番韵味。张哥直接带我去找下寺的老堪布,老堪布是下寺的灵魂,他原本习画,20余岁时弃画学经,在强迫僧人还俗的年代,他曾逃进深山,在山洞中闭关修行,夜里到村中化缘维生,整整13年。重新落实宗教政策的时候,他才下山主持吾屯寺。老堪布的家很简朴清静,院子正中是个小花园,其中一颗牡丹花下放着块石头,那是老堪布的师傅曾经坐禅用的,师傅圆寂后,移至这里,老堪布有空就围着石头在院子中转经。老堪布不在家,他的弟子确西师傅正在包经书。确西师傅说老堪布在龙王殿,并递给我一条哈达,让我见到老堪布时可以献上。吾屯寺的殿宇和僧舍混杂在一起,其间都是自然的土路,张哥说一旦下雨,非常泥泞难行。龙王殿在吾屯寺的后部,一进院门就看见老堪布在扫地,赶紧献上哈达向老堪布叩拜,老人温和地对我摸顶赐福。这是我第二次接受摸顶赐福,感觉很温暖。老堪布耳朵不好,也不太会说汉语,我们没法交流。于是张哥带我参观龙王殿,而老堪布仍慢慢扫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居于主持全寺的地位仍能简单生活,劳作不息,确实很不一般。张哥说老堪布在寺中极有威望,他却非常平和,从来不责备任何人。老堪布还善于堪查风水,龙王殿就是他下山重返寺院后建起的第一座殿堂,也是全寺最灵验的地方。殿堂因为建得早,比较朴素。 

吾屯寺的其他重要殿堂有大经堂、弥勒殿、宗喀巴殿和观音殿,另有一座正在建的金刚薩陀殿。大经堂和弥勒殿是旧有的建筑,曾被当作公社的仓库得以保全,其中部分唐卡被僧人反贴起来并刷上语录才得以留存。其他殿堂和僧舍全是新建。 

弥勒殿门外四大天王唐卡壁画已经有200多年历史,颜色依然灿烂如新,这全是矿物颜料的神奇魅力。如今的唐卡依然是用矿物颜料,但和过去的还是有些差别,有些颜料已经失传,很是可惜。观音殿是寺中一位僧侣发愿新建的,整座殿堂无梁无柱,正中十四米高的十一面千手观音立像辉煌壮丽。宗喀巴殿是八几年修建的,殿门前的四大天王唐卡壁画是现代作品的经典,三位僧人整整画了一年才完工。对比弥勒殿的四大天王,200年后的作品更加细腻,无论是衣服上的金花花纹,还是细节的山水花鸟走兽人物,甚至毛皮的纹路都一丝不苟,千锤百炼。站在唐卡壁画前,并不觉得五色迷人眼目,相反有沉静之感,是僧人虔敬的心思留在了画布之上,流淌进观者的心中。张哥要到宗喀巴殿二楼拍摄壁画,我也得以登上这游客无法到达的地方。大殿的二楼和三楼全装饰着唐卡壁画,张哥告诉我,这就是寺里画僧比试技艺的赛场。能给大殿画唐卡就是一种资格的承认,如果能放在重要的地方,如大门两侧,就更是一种赞扬,是比任何证书都重要的表彰。每个得到这样机会的画僧都会竭尽全力,这些画作也是他们对佛最美好的供养。大经堂大门紧闭,我们是从偏门进入的,因为有盗贼企图盗窃珍贵的古代唐卡壁画,所以除每年两个月诵经期间外大门不开。大经堂内挂满堆秀,虽然光线昏暗,依然能感觉到丝绸的光辉。冬季吾屯寺僧人将集中念经两个月,任何事情都放下,从早到晚念诵不止,也是非常辛苦的修行。 

参观完各处大殿我和张哥又到尼玛师傅家看泥塑。巨型佛像需要先有图纸和搭建结构,一般佛像则全凭雕塑者随手塑来,但造像的形制配饰完全按照佛经记载,不能有差错的。尼玛师傅正在完成的是一尊绿度母,二尺来高,泥胎已经做了15天,今天就可以完工了。泥胎为空心,将用于装藏,塑完后阴干即可着色,完成后装藏密封并诵经开光,一尊佛像才算打工告成。尼玛师傅非常热情,给我们倒茶,并讲解各种泥塑工具,还演示如何雕塑,他仅用两分钟就完成一只手掌,技艺纯熟。尼玛师傅从九岁开始学习泥塑,至今已经18年,基本功打得很扎实,才能做到今天这般心手如一。吾屯寺有150名僧人,大部分学习画唐卡,搞泥塑的不超过10人,因为唐卡的市场价值较高,而泥塑又过于辛苦。热贡泥塑采用的就是河泥,西北地区的河泥如同胶泥,粘性极佳,干后则很坚硬。上次我陷进黄河泥后,三天来我一直在刷鞋,用木片、牙刷和毛巾,可还是刷不干净,切实体会到河泥的粘与硬。采来河泥后要掺上棉絮反复锤打才能用于泥塑,这样处理的泥不会干裂。泥塑僧人是不打泥的,由请佛像的人自己提供泥或者请专人和泥。泥塑僧只负责雕塑佛像,每人都有些特殊的工具和模具,在雕塑头冠、肩花、配饰的时候,就采用模具,过去模具也是泥作的,如今改为石膏。尼玛师傅的工作室放着两个cd播放器,也许他雕塑时需要音乐伴奏吧。我很喜欢尼玛师傅的工作室,阳光充足而温暖,摆着盛开的鲜花,很富有生活气息。尼玛曾到五台山为寺庙塑造佛像,如今他弟弟还在那里建大佛。

告别尼玛师傅,我跟张哥连找几家优秀的唐卡画僧都碰上闭门羹,在大门口碰到角巴甲,他也是年轻一代中优秀的画师,今年刚在寺内作品大赛中获得三等奖。我们到角巴甲家看唐卡的绘制过程。唐卡制作工艺一点都不简单,先要整理画布,上胶、摸石膏、再磨平,需要一整天的时间;然后起炭笔草稿,并在某些部分敷立白粉,很有立体感;接下来填色、钩边;最后是画佛像的面容和细部,点染眼睛和饰以金粉。一般用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九十八两种金箔,前一种每百张300元,后一种每百张600元,一幅优秀的画作,耗用金箔也是很多的,矿物原料和画工也是重要的成本,所以一张唐卡价格不菲也是应该的。现在唐卡的需求量很大,画僧都来不及制作,所以全家齐上阵。角巴甲起炭稿,他的小弟弟填色,大弟弟钩边。画唐卡很费眼力,所以画工都在明亮的走廊上作画。去过拉萨的人都知道唐卡是昂贵的,一幅很普通的作品都要成千上万。吾屯的唐卡一年间也翻了一倍的价格,很多人买唐卡是当作投资,于是僧人们日夜作画也满足不了需求,如今到画僧家去买画,不可能见到完成的作品,要买只能预订。一幅优秀的作品大致需要画一到两个月,而精品则更是耗时。来吾屯我才知道什么是精品,那种细腻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最细处是画僧用自制的猫毛笔勾画的,那些一气呵成的衣带飘逸生动,那些各不相同的金花密不透风。纯天然的矿物颜料需要层层渲染才能保证色调纯正均匀,也是相当费功夫的事。张哥介绍说前几天刚完成的一幅黄财神像,一米多高,耗时3个月完成,用去98%的金箔300张,70%的金箔600张,开价7000元。我说这不算贵,如果放到西宁或者拉萨去卖,估计3万都拿不下来。热贡艺人还是比较纯朴的,他们开出的价格比较公允,所以要讲价钱也很难。而且传统的藏族人比较守信,失信在藏传佛教中属于重罪,等同于杀人。我知道也许现在预订一幅唐卡是明智的,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不是我没有钱,而是我觉得请一尊唐卡佛像需要有颗纯粹的心,不是为了升值,不是为了漂亮,更不是为了猎奇,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可能一一拥有,只有当我和它有缘时,它才会真正属于我。我从吾屯下寺带走的唯一纪念品是老堪布赠给我的哈达。 我一边看作画,一边吃角巴甲从院子里摘来的梨,水分很大,可是太酸。 

从角巴甲家出来就接到确西师傅打来的电话,要我们去老堪布家吃午饭。第一次在寺院中吃饭,我感到很新奇。午饭是服侍堪布的两位觉姆(尼姑)所做,干的是饼子,稀的是面片,还有两道菜,一个是凉拌豆腐干和蘑菇,一个是热炒土豆丝和牛肉片,都是分餐制的,每人一份,此外就是清茶。老堪布坐在床上吃,我们坐在地上吃,席间还有一位陌生人,一介绍原来是隆务寺的年轻活佛,刚26岁,眉宇间还有很多年轻人的活泼表情。饭后甜点是酸奶,这是村子里每天敬奉给老堪布的,放在冰箱中,吃的时候加糖。藏族人吃酸奶,直接用食指在碗中搅拌酸奶和砂糖沾着吃,我也学着如此品尝。确西师傅说用手吃有两大好处,一是不浪费,碗里的每一滴都可以刮干净;二是吃完后不要洗手,直接双手互搓,酸奶可以滋养手部皮肤,防止干燥。藏族的很多生活习惯,也许内陆人觉得不习惯不文明,却自有道理。任何事情,只有去了解才能比较,不要先入为主地做出判断。我能感到吾屯僧人们的淳朴和热情,非常感谢他们的招待,让我能相对全面地了解吾屯寺和热贡艺术。

活佛来吾屯寺是为了给佛像装藏,一早看到确西师傅在包的经书就是为新建的金刚萨陀殿装藏所用。佛像越大,所需经书越多,这次要用七部大藏经,每一页经书都由僧人们认真阅读和检查过,保证完全正确,这个过程就耗去整整两个月。我帮忙运送经书,确西师傅说这是非常好的功德。大佛像的装藏和小佛像不同,小佛像是先泥塑后装藏,大佛像则是先装藏后泥塑。大佛塑像需要先立一根木柱,将经书用哈达捆绑在木柱上,再用柏树皮捆扎其外做成佛像的基本造型,之后包上胶泥完成泥塑。佛像和大殿同时建设,同时完工,一同诵经开光。 

最后去参观胜乐金刚坛城塔,塔分五层,塔上有塔,四面皆佛,正中佛堂内的胜乐金刚及明妃双修造像便是尼玛师傅的作品。站在塔顶可以饱览隆务河谷的村舍风光,也是欣赏吾屯下寺全景的好所在。午后阳光下的隆务河谷开阔悠远,恬静安详。隆务在藏语中即为热贡,从后弘期开始就保留着藏传佛教的很多艺术,如唐卡、壁画、泥塑、堆秀等等。随着藏传佛教复兴,寺庙大量建设,热贡的艺术家们开始散布到西藏各处进行创作,在实践中发展藏传佛教的艺术,并融合印度、尼泊尔的佛教艺术,形成自身独特的风格,被世人称为热贡艺术。我今天只是浅浅地接触,也能感受到其中深厚的文化魅力。隆务河谷的上下吾屯、郭麻日、年度乎等村落几乎每个男人都从事艺术创作,家家作画,人人拿笔。市场发展起来后,每个从事热贡艺术的人都面临选择,向佛、向艺术还是向利益而去呢?此处僧人不仅要冬季集中念经,夏季还要集中闭关修行,可夏季正好是游人多卖画多的时候,于是下吾屯的僧人向老堪布请求分批闭关,以保证完成订单的连续性,从不责备别人的老堪布并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说:吾屯寺富了却难以保持传统,郭麻日穷着却能坚持。我觉得市场与经济本身没有错,面临选择也是必然。吾屯下寺的僧人确实越来越富裕了,目前7名僧人拥有自备车,更多的僧人翻新自家的住宅,原来的土房改成砖房,贴上瓷砖,安装铝合金,设置阳光画室等等。确西师傅问张哥砖房好看吗?张哥说还是土房有味道。确西师傅说过不了多少年,土房都会消失,许多习俗也会消失。人总害怕改变,却始终在变。变化是永恒的,所谓好与坏,并不是变化中的人可以评判的,还是留给后人去说吧。佛教本身就在融合变化中发展着,经历过的佛苯之争,就是一种融合变化的阵痛。健壮的文化总是包容的,一切外来的因素都会被筛选和吸收,成为自身肌体的组成部分,无法新陈代谢的文化才会腐朽。灭亡自有道理,封闭也无意义,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能被瓶子装起。

告别张哥和吾屯下,我一个人跨过隆务河去对岸的郭麻日寺参观,因为没有人引路,所有殿堂都关闭着,僧人也不多见,也许是我来得太晚的缘故吧。郭麻日寺比吾屯下寺要古朴简陋,僧舍多是泥墙,走在小巷中,曲折迂回,很容易迷路。人生就是旅行,自会有他应该得到的收获。任何福分和缘份都必须珍惜,而不可滥用,当得到时应该满怀感激,好像饥渴的旅人见到一口水井,能解渴便足够,不必把水井都背走。热贡艺术之乡今天的富足,是成百数千年积累的福源,万望这里的后人善用它。我在旅程中反复克服的就是贪婪和恐惧之心,这正是我的修行。 

2006年10月9日旅行记录

从宾馆出发,慢慢走向隆务寺,一路上好像经过了汉民区,回民区和藏民区,风格还是有些不同。

隆务寺是同仁最大的寺院,共有18个佛殿,所以门票18元。藏族寺院的建造往往因地势而建,没有一定之规,隆务寺就依山而建,殿堂楼阁逐步抬高,气势很不凡。藏族建筑喜欢使用鲜艳的色彩,尤其是金银装饰,对于汉式文人的审美,显得太俗丽,但真放在西部苍白的大地上,放在蓝天白云阳光的背景下,却成就出难得的厚重和生命的张力。天地永远是公平的,人终究脱不了自然,只有与之和谐才能存在与发展。和谐也并不等于一味的顺遂,斗争和矛盾也是和谐发展的一部分。西藏很多地方的环境都很严酷,却不能压抑藏人对生命的渴望。缺少色彩,就用矿物颜料渲染;缺少鲜花,就用酥油之花点缀;太过寂静,就用嘹亮歌声弥补。也许正是这种发自人心最直接的表达,才更让我感动吧。

没有导游图,我在偌大的寺院中毫无方向。奇怪的是藏族人却熟门熟路,很多人看打扮应该是远道朝佛而来的,则依然坚定的走着,好像心中有佛的指引一般。我决定跟着他们走,可惜刚走一段就跟不上了。藏族人一边念经一边数念珠一边转转经筒,依然走得飞快,我小跑都跟不上,在狭小的通道中,我不断被藏族人挤在一边,终于还是放弃跟随了。接下来能指引我的只有大殿的金顶,大致数一下宏大的屋顶,应该有十七八个,顺着走还真没发生什么大错误。但并非所有殿堂开放,留下一些遗憾。

隆务寺的大多数殿堂均为新建,目前仍有很多正在建设中。比较古老的我记得有大经堂、马头明王殿、时轮经院,还有一些密宗护法的小殿堂,大门紧锁,只能看到外观,不知道内里乾坤。新建的大殿中,我很喜欢绿度母殿,大门两侧的度母壁画实在太美丽,很多藏族人排队在度母壁画前扣着长头。可惜我刚进殿门就被看门的僧人盯上了,一路跟着我,防止我拍照。我前脚离开一块地方,他就拿扫把扫一遍,倒也不会阻止我参观。我有意和他开玩笑,站在画前整整20分钟,认真欣赏,结果他就在我旁边站了20分钟也不离开。其实我是很尊重别人信仰的,未经允许不可能拍照。我向他笑笑,指指相机摇摇手告别,好让他能休息一下。果然我一走,他就回屋子去了。

隆务寺最高处是夏日仓活佛驻锡的地方。整组建筑分四层,第一层是大门,仓库和车库;第二层院子是活佛仆人的住所,第三层分左右两部分,东侧像个招待所,西侧小院估计是活佛住所,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个牌匾“西域胜境”。第四层也是最高一层有两个佛堂,小佛堂估计是密宗修行用的,门不开,门外壁画都是妖魔鬼怪、凶禽猛兽,面目狰狞,还配有刨肠挖腹的人物形象,更增恐怖。死亡与尸林是藏传佛教很重要的主题。看着画想起昨天在吾屯下寺见到的一只鸽子,因误食老鼠药正慢慢的死亡,身体扭曲,两爪抽搐,喙一张一合,急速地呼吸。死亡是精神逐步抽离肉体的过程,原本融合无间的灵与肉,如水和乳,真要分开且不得不分开时,一定是痛苦的。联想到生,把精神注入到肉体的过程,也必不轻松,否则我们不会一降生就嚎哭。僧人希望通过修行达到脱离生死的境界,可我觉得用今生的痛苦,换来生的幸福,其实很渺茫。仅凭一世的修行,获得无穷的解脱,也太过容易。大佛堂是全寺最高的释迦牟尼佛殿,门开着,一个僧人正在对着天王壁画静观,他盯着壁画看很久,然后闭目念经,接下来扣长头,一组一组地叩头,间隙的时候就站着念经。我拿着个小凳子坐在一角静静地看他,很好奇,但也不敢打搅询问。大佛堂修的很精美,门口也是四大天王的唐卡壁画,也是精品。我在壁画的一条底边上看到行字,原来是三位吾屯下寺的画僧所绘。 

隆务寺很大,僧俗人等都在大路小巷上溜达,好像住宅也混在一起。我看一处院落很大很清静,就走进去看看,原来是印经院,一些匠人正在雕刻经版。我征得同意,拍了几张他们刻版的照片。他们先在打磨光滑的木板上用墨写下经文,然后用刻刀雕刻,刻得很深。不过只看到刻,没看到印。曾在一些纪录片中看过印经的场面,两人一组,一个涂刷油墨,一个送纸翻印,配合默契,很有节奏。 

一个上午我都泡在隆务寺,没有人带路,没有人介绍,收获有限。本想找昨天遇到的隆务活佛,也真找到他的家,是个蛮大蛮新的院落,大门上还有门铃,我摁了半天出来个僧人说活佛到吾屯下寺学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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