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残荷依然美
文／汪祖生
元旦三日假，孩子们放假我也放假。赶趁这个难得的假期，带着企盼也带着牵挂，我独自一人到家乡的莲花湖看残荷了。 我的家乡阳新县是百湖之县、鱼米之乡，村庄旁、湖塘里到处生长着荷花。但我认为生长得最好的是莲花湖的那片荷花，因为她早已开在了我的心上。 莲花湖是阳新县的城中湖，面积有114公顷，生态环境自然，人文底蕴悠远，因有荷花而远近闻名。荷花，这独一无二的水生草本花卉，是开在水中的芙蓉，是惹人喜爱的“君子之花”。她既圣洁高雅，又入乡随俗接“地气”。你看，池塘里、小溪旁、荒湖边、河滩上，只要有泥水她就能生根，只要有阳光她就能生长；只要有意景，她就会尽情地开放。荷花，历来是文人墨客歌咏绘画的上好题材。从古到今，许多文人墨客爱荷赏荷，咏荷画荷；写下了一首首美好的诗歌，涂鸦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北宋文人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词句，咏出了荷花的高尚品格。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的诗句，品出了只有荷花才是红花绿叶相配，荷叶有卷有舒，荷花有开有合，衬托得完美自然。“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大文豪王昌龄的《采莲曲》，既是一首平仄的美诗，又是一幅动态的美画。我读着读着，仿佛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划着小船，慢慢地从艳丽的荷花丛中向我驶来…… 我热爱荷花并非今日起，因我生长在江南水乡，“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小我就与荷花结缘。赏荷花，扯藕带，摘莲蓬，挖莲藕，这些与荷花有关的趣事伴随我从小到大，直到我参加工作远离家乡后，还难舍难分，念念不忘。因此，每年回家乡观赏荷花，几乎成了我生活中一件不可不做的事，几乎成了我的最爱。2020年的夏天，我受朋友之邀约来到了家乡的莲花湖看荷花，那情景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2021年的春天，疫情削弱，武汉解封，我和爱人带着两个小孙又来家乡的莲花湖看荷花。“小荷才露尖尖脚，早有蜻蜓立上头”，那一番风味着实惹人喜爱。 2022年元月1日，天气放晴。上午九点多钟，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家乡的莲花湖，因为我担心莲花湖这片“荷花”在这三九寒冬不知生长得怎么样？于是，我沿着莲花湖的坡岸慢慢地走着。边走边看，脚下的野草不仅泛黄而是花白，许多杂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随风摇摆。我观赏着这片残荷，手上拿着手机准备随时抓拍。但宽阔的湖面大片的“荷花”只有荷杆， 荷杆也已萎缩成一根根的“小钢筋条”，高的高、低的低，东倒西歪，参差不齐地插在湖水中。少量的荷杆上头挂着几个莲蓬，莲蓬子摘的摘、掉的掉，几乎只剩下几个空壳，像低头的老人两眼只有望着寒冷的荒水。几片荷叶卷曲枯萎，残缺不全，像搏斗后的斗士伤痕累累，颜色或黄或黑，粗糙而又没有一点光泽。我一人走着看着，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看见一个像我一样的观赏残荷之人，只有那北风不停地吹拂着我的脸面，吹打着这片落红的残荷。粗浅看来荷塘静得出奇，冷冷清清，确实是残缺之景，凄凉之感、可怜之情油然而生。一个多小时，残荷的全景已经看完，我本可以马上返回驻地，但我的心里像掉了东西一样，想四处寻找。我再向水边走去，眼前的几棵杨柳一亮，虽然蜡黄的柳枝只挂着淡黄的小叶，也失去了少女般的婀娜多姿，但仍然傲立在湖塘边，不离不弃地守护着这片残荷，危难之中见友情！还有成群结对的野鸭嬉闹在湖水中，来回穿梭在荷茎的空隙处，给这片寂寞的残荷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欢乐。残荷虽残但风骨犹存，意志坚硬，铁骨铮铮。残荷为了延续生命，选择了坚守，而且是黙默无闻地坚守，立稳脚跟后雷打不动，一声不吭。用生命去筑牢家园的安全堡垒，用顽强的毅力来坚守残酷的寒冬腊月。为泥水里的“根”顶天立地，遮风挡雨。为新的生命呼唤春风，吸收阳光，输送氧气。她的品格就像家乡的老人，为了儿孙生活得更好，有的人六十多岁还外出打工，风餐露宿；有的人退休后专门负责每天接送上学的孙子，不厌其烦；有的人唱响“夕阳红”，雄心勃勃地外出创业当老板…… 两个多小时的观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这时的太阳正悬在我的头上、照在我的身上，身心暖暖的。亲热的太阳亲得我眼花缭乱，热得我毛塞顿开。忽然间我领悟到这片残荷特有的风韵在眼前，别样的凄美在心间，冬日的残荷依然很美！如果说春日的荷花是色彩美，那么冬日的残荷是风骨美；如果说秋日的荷花是外延美，那么冬日的残荷是内涵美；如果说夏日的荷花是一幅新派的油画，那么冬日的残荷应该是一幅古典的山水画。残荷的美是春夏荷花之美的延续，是秋天荷花之美的延伸，而又独具特色。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片残荷，这片残荷应该和我的感觉一样美好，温暖的阳光应该给这片残荷带来了死而复生的美好的希望？！ （2022年1月13日，于武汉）
汪祖生，男，1961年生，湖北黄石阳新人，中共党员，大专文化程度，县直党政机关工作人员。步入花甲，我心依然，钟情山水，热爱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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