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周琪峰
如果雪花也多嘴多舌
一场雪的缘故
大葱小蒜
以及开花的腊梅
都裹足不前
世界静黙无声
幸亏雪花也是静悄悄的
如果这么多的雪花都多嘴多舌
初七——新年上班的第一天
一定会被它们吵翻天
菜苔，你可别喊苦喊累
一场大雪
使整天想出人头地的菜苔们
叫苦连天
雪花视而不见它们的佝偻
反而还一点点加重
厚厚地封住它们搁满苔上的小嘴巴
雪给它们也说了大白话：
给你们一点阳光就灿烂
如今，你们可别喊苦喊累
有些负担分明是你们自找的
麻雀平时可否给自己留有退路
门前一棵金银桔
每年都结满了小桔子
今年也结满了
到了秋天
黄橙橙，圆嘟嘟又可爱
麻雀也觉得可爱
麻雀也知道
我家除了周末平日都无人
它们先是偷吃
以后就跟亲戚似的
很交得怀的样子，一直都是明着来吃
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晚下了场大雪
早上，我在阳台上又看见那几只麻雀
在院子里盘旋一下就飞走了
桔子树连同挂在枝子上的
小桔子都被雪包裹住，看不见了
麻雀，这群吃懒了嘴的毛贼
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世事变故
不知平日里可否给自己留有退路
我只记念低到尘埃里的包菜们
雪压的万物中
我只记念
那些低到尘埃里的包菜们
我根本不用担心
它们是否躲得过一场重压
相反，我对它们
这一大家子都懂得向内收的小括号们
所凝聚的向心力充满期许
我坚信他们定能把一冬的寒苦
沉淀成春天里的一叶叶甜美
我不相信瑞雪兆丰年
过了我这个岁数
大都不会相信瑞雪兆丰年
一个人的丰收
绝对不是靠一种物的覆盖或掩饰
即使在这虚拟的时代
雪，每年在下
雪，每年都纯白
雪，每年都在告诫
而地上，仍然生长纠结
人心依然弯曲
魂不守舍的雪多像我的亲人们
先是小雨
再是雨夹雪
再是大雪纷飞
一切都似有铺陈
又好似叫人渴望
一年才下一次的
这些魂不守舍的
雪啊
多像我每年只在春节时
才回家团圆一次的亲人们
曹新华，生于六十年代末，大冶陈贵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会会员。诗作散见《星星》《诗潮》《长江文艺》《安徽文学》《星火》等，著有诗集两部。现居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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