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之花一束品赏(十五) 张幼军 1. 花盆里的花籽没萌芽 杂草倒是伸展开来,还 点缀着星点小花,土壤看不见了 看见的是土壤上的生机 昨天拔,今天拔,明天拔 草,一茬又一茬钻了出来 以有限对付无限,是一种 蚍蜉撼树的不自量力 许多事,可多可少,不必有定规 有兴趣了做一做,兴尽了 起身洗手,不要让草长在心里 越拔越多 (选自2011年3月14日《新东西》潘兰香的诗《草长在心里,越拔越多》) 这首诗,虚实对举、虚实相生、以实带虚的运笔很是高妙。 花盆里的草为实,心里的草为虚,此为对举。花盆里的草可见、可触摸为实;心里的草看不见、摸不着为虚,须以实带虚。作者明写花盆的草,暗着写心里的草。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草,长在花盆里,将花盆里的土壤覆盖;用好看的“星点小花”装饰花盆,令花盆一片生机。然而,花盆里的草再怎么漂亮、再怎么显得生机勃勃,终究不是人们所需要的,得拔掉。“草,一茬又一茬钻了出来”,昨天拔了,今天拔,明天还得拔,没完没了,拔不胜拔。人们终于感觉自己是“蚍蜉撼树的不自量力”。退而安慰自己“许多事,可多可少,不必有定规”。花盆里的草就一定、必须、毫不留情地要拔吗?其实,不拔倒也没关系的、无关大局的。花盆里的草,你爱长不长,我爱拔不拔,“有兴趣了做一做”。做完,手上沾了泥,不过洗个手的“麻烦”。如果这草是长在心里的话就大不一样了,麻烦就大了。心里的草,非得拔除,容不得你爱拔不拔;心里的草越是长得生机勃勃,越是要拔掉;心里的草也会“一茬又一茬钻了出来”,所以,得“昨天拔,今天拔,明天拔”,不停歇地拔除。所以,草长在花盆里不碍事的,千万“不要让草长在心里/越拔越多”哇! 这个对举,这个明写暗写,这个以实带虚,应该是解读清楚明白了吧。 那么,心里会长草吗?心里怎么会长草呢?我们的聪慧过人的诗人绝对不会“蠢”到连这个都搞不清楚。那她为何偏要在诗里说“草长在心里,越拔越多”呢?是把花盆里的草“移植”过去的吗?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这首诗已经带有哲理的思考了,而且应该还有所隐喻吧?什么隐喻呢?作者给读者留了一个艺术的空白,任由人来填充;大可以把心里的杂草理解为一些个不该有的杂念或私念或欲念或贪念或恶念…… 2. 唯有鲜花丛中的聂耳却忘记了演奏, 不,他是有了新的灵感,在构思新的进行曲 ——中华民族圆梦进行曲 (摘自2011年3月15日《新东西》陈世茂的诗《欢乐湖》) 这是虚实完美结合的又一例。聂耳是云南人。聂耳雕像屹立在昆明市翠湖公园。这里整天满园歌舞,成了市民自娱自乐的欢乐湖。此,实也;“唯有鲜花丛中的聂耳却忘记了演奏,/不,他是有了新的灵感,在构思新的进行曲/——中华民族圆梦进行曲”,此,虚也。聂耳雕像不可能演奏,聂耳雕像没有思维,谈不上忘记不忘记,更不可能有灵感降临构思作曲,全都是作者想象之辞。这些想象之辞不但不觉得荒谬,反而十分动人,因为,这,是作者对这位人民音乐家无限怀念和崇敬心情的表达。这种想象,读之,在读者的情感世界里会延伸开去:是啊,国难当头之时,人民音乐家聂耳创作的《义勇军进行曲》团结了人民、鼓舞了人民的斗志,赶走了侵略者,打倒了反动派,建立了新中国,才有了今天美好幸福的生活,才有了昆明的欢乐湖,祖国无处不是欢乐的海洋;今天,总书记吹响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号角,人民音乐家聂耳如果还活在,他一定会产生新的灵感创作出中华民族圆梦进行曲——作者的这种方式的情感表达极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3. 桃之夭夭 花开俏然 让春色顿添三分娇羞 占尽了三月的媚 连扭捏的风 争宠的阳光 都沾染出妖娆 她风韵尽显 秀色荡漾 坦然地面对指指点点 也平静地迎接熙熙攘攘 无论开在凡尘 给春色增艳 还是开在世外 为仙境装饰 她只沿着自己的命运开放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选自2011年3月15日《新东西》石灵智的诗《桃之夭夭》) 这首诗含有中国文学很多久远信息和融进了不少传统文化元素,所以品读起来,虽说是现代诗,却能感觉有“古色古香”的韵味。 如,诗的标题“桃之夭夭”和结尾“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直接取自《诗经》。这首诗是赞美桃花的,写桃花,《诗经》的《桃夭》乃是最好的范本,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意识地融入其精华是最好的选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啥意思?桃花怒放吐艳一朵朵,颜色鲜美红如火。这就把桃花写绝了哟。 再如,“占尽了三月的媚”句,这个“媚”字就用得好到了极处。古代文学作品中写女人常用“媚”,最著名的是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写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媚者,娇媚也。当然还有媚眼、媚态、妩媚、献媚、媚惑、媚爱等等不一而足,差不多都是写女人的“专用”。这里写桃花,自然是把桃花当女人了,且非一般的女人,是“占尽了三月的媚”的女人。当然,这里的“媚”,非“媚眼”、“献媚”、“媚惑”之媚,而是美艳美好,是秀色可餐之媚也。“占尽”,也就是垄断。三月之美艳美好,全归了桃花,那么,开在三月的李花、杏花、苹果花、白玉兰、紫玉兰、西洋杜鹃、山茶花、贴梗海常、迎春花……可就觉得委屈有想法了。不过,这是夸张之词,李花、杏花、白玉兰们要是有点文学修养的话,不会多想什么,可以理解作者的良苦用心。 还有,“坦然地面对指指点点/也平静地迎接熙熙攘攘”句,是写桃花的心态好,表现其精神面貌。“坦然地面对指指点点”是说桃花对来自不好的评价能平静对待,她不会发疯,不会唯我独尊碰不得摸不得。这让人想起鲁迅在一篇文章里拿桃花作比喻说“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大文豪鲁迅看来不怎么看好桃花的艳丽。桃花若听得此言,心里一定不好受。这要换了别人一定要发疯。桃花,坦然面对,走我的路,“由他说去吧”。“平静地迎接熙熙攘攘”,这又让人不觉想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成语。原意是桃树和李树不招引人,但因其有花和果实,人们在树下面走来走去,便走成了一条小路。这里也是比喻桃花为人品德高尚,诚实、正直,用不着自我宣传,就自然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敬仰。写桃花对人们的好的评价又能不骄不躁平静而平和处之。 这首诗频频吸纳中国文学的很多久远信息和融进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既丰富了桃花的韵味又提升了作品的品味。 中国传统文化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富矿,这样挖掘采撷当然就使自己创作的作品熠熠生辉啦! 4. 那个坐轮椅上围着口水巾晒太阳的植物人 那个在昏灯下打游戏到深夜的理发店小哥 那个刮风下雨都在拾荒的中年妇女 那个在楼道里偷偷抽烟叹气的赤膊男人 从这些身影里,我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修了闭口禅,金钟罩,铁布衫 他们也有江湖,藏在柴米油盐里 被现实世界捆绑,慌张又狼狈 但他们从未破功 在刀光剑影的生活里,华山论剑 都是第一 (选自2011年3月16日《新东西》潘兰香的诗《武林高手》) 这首诗的构思别出心裁,试解读之。 理发店小哥、拾荒的中年妇女、偷偷抽烟叹气的赤膊男人、坐轮椅上围着口水巾晒太阳的植物人,看到这些人能不同情吗?他们都是饱受生活煎熬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 都夜深了,那小哥还守着店,你以为他是在手机上玩游戏过瘾呀,还不是希望有一个两个人来理理发做做头! 你看那位拾破烂的女人,风雨无阻的,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这样?抱孙子的人了,这样的天气,还不会搂着小孙孙围着火炉享天伦? 你看那赤膊男人,老婆嫌他不中用吧,抽点劣质烟都给没收啦,衣服也给剐了赤裸着上身被推出家门,正一个人在楼道里叹气哩,他算是有那么点本事,在裤腰带里夹了两根烟,偷偷地在那里抽。 那位植物人就更不幸了…… 然而,在这些人里头,“我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何以见得呢? 那“我”就告诉您,您没看出来?那位坐轮椅上围着口水巾晒太阳的植物人,他修炼的可是“闭口禅”哪!更不用说,那几位,修炼的可是“金钟罩铁布衫”哪! 金钟罩铁布衫? 对,金钟罩铁布衫是中国功夫中最有名的护体硬气功,都说,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的人普通的刀剑也伤不了他们,甚至能有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等令人难以想象的神奇发生。 哇! “我”告诉您,“他们也有江湖”。 江湖? 对,他们的江湖“藏在柴米油盐里”,别看他们被现实世界捆绑,一个个慌张又狼狈的样子,“但他们从未破功”,若是华山比武,他们都是武林高手,都是第一! “在刀光剑影的生活里,华山论剑/都是第一”句,意味深长。生活里的“刀光剑影”,不就是指的生活中的艰难苦恨、咸辣酸辛、熬煎屈辱、痛不欲生的惨境吗?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活着就赢了。所以,在生活中的所有艰难苦恨咸辣酸辛熬煎屈辱痛不欲生的惨境等等的比试中,这些平头百姓个个如武林高手,稳拿第一。 全诗用比喻,替贫民百姓说话撑腰,堪称一绝。 5. 多想这场雪只是自己虚构的 狂风暴雪 只是虚惊一场 可这遍地都是雨的尸骨 那么粉 那么碎 像你的内心 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不料被涂抹、被丢弃 可你并不想自抛 不想自弃 我想拆下一根的肋骨 点燃 哪怕耗尽自己的心血 也想温暖你彻骨的寒冷 一场大雪 只不过是一场冰凉的大火 浴火重生 你又会飞上春天的枝头 彻底抛下一段恩怨情仇 (选自2022年3月16日《新东西》向天笑创作、孙亮朗诵的诗《雪地的凤凰》) 凤凰,每500年一次地自焚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这不过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已。可是在今天,在诗人向天笑的笔下,却变成真的了。 凤凰一身漂亮的羽毛过火不是已经烧成了灰烬了吗?连同其肉体。没有,她的确重生了。她没有被烧成灰烬,因为这回“烧”她的是漫天飞舞的雪,是狂风暴雪。这,对于凤凰来说是彻骨的寒冷,她原本是多么希望这场雪不是真的而是自己虚构的呀。雪,是真的无疑,而凤凰只是虚惊一场。这场雪,诗人说这也是火,是冰凉的火。于是,凤凰“因祸得福”真的浴火重生了,诗人说的是真的啦?是的,是真的!君不见,一场大雪过后,一场冰凉的大火过后,凤凰又飞上了春天的枝头;再有孙亮充满激情而声情并茂的朗诵,是那样“言之凿凿”地坐实了诗人的艺术创造! 这些文人雅士呀,在那里“一唱一和”的,硬是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不,您说得稍欠准确了,准确地说,是精湛的艺术的神奇之功,将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不,更精准地说,是诗人和朗诵家联手,以其精美的艺术的创造,今日让凤凰涅槃浴冰凉之火而永生了! 6. 在那万丈高的悬崖上, 鹰在扑扑地盼着飞翔。 午间高升的太阳光芒, 映出强者的渴望。 天地交界的方向, 只有沙尘的疯狂。 张开雄壮的翅膀, 飞往远方的空旷。 空中之王, 路在前方。 一纸谱写不了梦中的辉煌。 空中之王, 朝向曙光, 去广阔的世界追寻梦想。 汗水洒下的滚烫, 带来秋日的清凉。 纵深莫测的悬崖旁, 传来勇者的歌唱。 (选自2022年3月17日《新东西》李浩轩的诗《鹰》) 这位才小学六年级的小学生创作的诗就比较成熟。用拟人的手法,使他笔下的鹰,有了思维活动、有了意志主张。“扑扑地盼着飞翔”、“强者的渴望”、“张开雄壮的翅膀/飞往远方的空旷”、“朝向曙光,/去广阔的世界追寻梦想”,对鹰的这些描写,形象感很强。通篇押韵,韵律和谐,而且用的还是开口呼之韵,表现出昂扬向上的力量,更给鹰这个形象增加了亮色。为了保持和谐的韵律,小作者多次有意识地进行句式调整,如:“映出强者的渴望”(映出渴望的强者)、“只有沙尘的疯狂”(只有疯狂的沙尘)、“一纸谱写不了梦中的辉煌”(梦中的辉煌一纸谱写不了)、“汗水洒下的滚烫”( 洒下滚烫的汗水)。诗写得比较成熟,也说明小作者的诗在语言的表达上已经能运用自如了。 7. 人到中年,仿佛春寒料峭里一扇门 能打开的,只能是自己的风 扣开内心的春天,随处可见春光明媚 (选自2022年3月17日《新东西》刘晖的诗《惊蛰》) 这诗句写得真是妙极了!中年,原本是个时间概念;人到中年,意为人生到了中年这个时间段。现在把中年比喻成“春寒料峭里一扇门”,这就非常“超常规”啦。说是超常规,是因为“中年”与“门”哪里有什么相似点呢?说是超常规,因为这是超常想象,也是能够被认可的。更妙的是:春天,并非人们所认为的全都属于青年呀,人的中年也是有春天的;只是中年人的春天藏在内心;当叩开春寒料峭里的这一扇心门,“随处可见春光明媚”。然而,怎么打开这扇门看到中年的内心的春天呢?答曰:“能打开的,只能是自己的风”。想象极其精妙。 8. 午夜,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 恰逢梨花正开时,我早已目送你千里之外 虽然梦里偶见你的倩影,为何又敲我心门 (选自2022年3月17日《新东西》周海平的诗《雨夜的纠缠》) 好一个痴情之人的错觉。 在这“恰逢梨花正开时,我早已目送你千里之外”,但感觉“你”的温婉尔雅、“你”的蜜意柔情、“你”梨花一枝春带雨的秀色、“你”可亲可爱的言语未曾离开“我”寸步。就这样,情悠悠意绵绵凄凄惨惨切切地昏昏入梦。“梦里偶见你的倩影”。心里不觉惊疑,“你”怎么又回来了?这已是午夜,“春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在似醒非醒,似睡又醒情意纠缠不清的状态中,“我”把春雨敲窗之声误以为是情人在叩“我”心门。 好一个痴情之人的错觉,错觉中有纠缠不清的情意深长、错觉中有艺术的美感、错觉中有让读者享受的审美愉悦。 9. 老水牛驮着庄稼人的渴望 用力将犁头磨亮,翻出泥土的诗章 (选自2022年3月17日《新东西》周海平的诗《春耕图》) 春耕时节,作者从一片热烈繁忙的春耕景象里提炼了自己的诗行。犁头被提起时,发现已被磨得锃亮,翻出的泥土,一行行,一行行,也有的曲曲弯弯,弯弯曲曲,在诗人的眼里全是歌颂春耕的诗章。负重而行的老水牛入诗,也是诗意浓浓的,看,它“驮着庄稼人的渴望”。 庄稼人渴望的当然是有个农业的大丰收了。农业的大丰收由老水牛驮着?说不通,思维拐几道弯自然就通了——春耕翻地整田离不开牛耕,离不开“老将黄忠”老水牛挂帅,庄稼人渴望的农业的大丰收,在这丘陵沟壑纵横之地还得凭借老牛之力啊!“老水牛驮着庄稼人的渴望”是作者的很凝练的、形象的说法。 10. 美丽的身影留在湖的心底 万里晴空下与阳光嬉戏 山峰拥着她的缠绵和柔情 某个伤感的日子 化作雨丝飘向大地 (摘自2022年3月19日《新东西》宋胜红的诗《云的故事》) 作者别具机杼,生生把云给写活了。 看来,云儿喜交友,湖是云儿的好朋友,湖喜欢给美丽的云儿拍照。湖的心底保留有云儿好多好多照片哟! 奇妙的是,云儿在天空中如孙猴子一样善变。云儿一会儿变狗呀变猫呀变羊群呀牛群呀什么的,还会变成万马奔腾的大阵势。 这会儿,你猜云儿变成了什么?变成了一个顽皮少年,正在“万里晴空下与阳光嬉戏”哩! 当然,更多的时候云儿会像《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变成一位温柔而多情的女郎,就把高大伟岸的山峰当成自己心仪的未来的英俊男人来追求。而山峰呢,有点好色,就乐得“拥着她的缠绵和柔情”。可他如何识得是白骨精,他正要投入感情,瞬息之间,白骨精化成一缕青烟消散了不见了踪影。所以呀,云儿更多的时候有欺骗青山的感情之嫌。 当你,看到白云与青山在那里缠缠绵绵的时候,你就不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当然了,看到天空飘荡的白云,多数时候是能调动你喜爱的情感的。但是,你也不要认为云儿总是阳光、开朗、快乐的;云儿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当她被人欺负了,当她遇上烦心事,当她的婚姻大事屡屡受挫,感觉自己都快要成剩女了的时候,那飘向大地的雨丝,就是她伤感的泪滴。 这,将云人格化的诗句读来可谓妙趣横生。 11. 说了很多很多话 酒的血色染上脸颊 世界并没有在脚下 我已经是地球上的最大 渴望,此刻无法作罢 风,传唱我的笑骂 那个耐心聆听的灵魂 今夜在哪里安榻 流水洗着花白的头发 岁月只是一朵浪花 灯影下树叶在耳语 谁和谁的酸甜苦辣 (摘自2022年3月19日《新东西》宋胜红的诗《醉话》) 这首诗写了一位醉酒者。 “酒的血色染上脸颊”,“我”真的喝多了,“说了很多很多话”,思维极为亢奋,以至目空一切,认为“我已经是地球上的最大”。“我”,怎么能安静得下来?说笑怒骂,无所不为。当然了,“灯影下树叶在耳语/谁和谁的酸甜苦辣”句写得最精彩啦。这位酒徒终于安静下来了。似是要朦胧入睡?也没有睡着,只觉得灯影下沙沙作响的树叶,是一对夫妻吧,正说着私房话哩。这些私房话呀,一点儿也不“刺激”。他们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呢,知道“我”已经被“杜康”刺激得不轻(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哪里嘛)。听听,这对夫妻的耳语尽是些家长里短,“谁和谁的酸甜苦辣”。 说准确点,“谁和谁的酸甜苦辣”是这位酒徒此时心里所想的百味人生吧!
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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