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特刊]杨晓玲的随笔《怀念母亲》

怀念母亲 

 杨晓玲

“桂花开放，芳香四溢，永不凋谢，爱留人间”。看到这情真意切的亲友悼念母亲的㡈联，不由我浮想联翩。  

我的母亲出生在湖北省鄂州市临江乡芦洲村一个手工业者家庭。没有上一天学，凭着自己的勤奋好学，学会了认字、写字。1950年。考入了大冶专区黄冈卫校学习，毕业后原本分到大冶专区医院工作。她却主动请缨调换岗位，来到最艰苦、最贫困的阳新县人民医院工作。今年3月21日，为阳新县的医疗卫生事业走完了她93年的人生历程,长眠于她所热爱的阳新县这块红色的土地里。  

在我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在阳新县三溪卫生院工作,每到过年才能和我们团聚一次。我们兄妹三人跟着外祖母住在阳新县城读书上学。勤劳、朴实、节俭的外祖母用她的双手,在屋前开辟了荒地，种植了一大片菜园,为我们创造出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文革前，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每到寒暑假时，我就会去三溪卫生院，来到母亲身边。母亲工作的地方是外科，那是我常去观光的地方。我曾看过，母亲用她那双神奇的双手，把下巴脱臼的一位女患者，分分钟就让它复位了。也曾看过，她那灵巧的双手，为手指骨折患者自制夹板，使其恢复了手指功能。还看到她，用坚定的双手为患者拔牙、诊治沙眼的手术。看得最多的，是他为患者治疗脓疮，背痈开刀换药的手术。有的背痈患者疮口面很大，不仅化脓，还长出了小蛆虫。母亲会一点点地，认认真真地清洗干净，再上好药条使患者尽早地恢复健康。在母亲身边，我会时常收到。一些人送来的鸡蛋、西瓜、瓜子、还有过年粑等等小礼品。小时候，我认为这些人真好。懂事以后才知道是病人发自内心对母亲的感激。她在三溪卫生院工作期间,只要提起了杜桂芳医生的大名。三溪口镇的群众都会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好医生！可谓是誉满乡里。  

母亲虽然还算高寿，但在她那跌宕起伏的人生之路中，是常人不曾经历过的艰辛。母亲1951年卫校毕业后，在阳新县人民医院工作，可说是阳新人民医院的开创者之一。父亲当时是阳新县第一任卫生科科长(后历任阳新县城关镇镇长、工会主席等职务)。1958年4月，父亲被划为右派，母亲受到了牵连。1960年被迫离开县人民医院，到阳新一中做校医。1962年又下放到三溪卫生院工作。文革期间，阳新县水利局的一伙造反派，把我们蜗居在水利局旁的茅舍拉倒了，外婆和我们兄妹三人都只能风餐露宿在那垮塌的房屋旁边。1969年7月，当地居委会主任原凤英，带人来威胁外婆，让她搬出房产部门的租住房，让她的手下人来住。外婆为了保全我们兄妹三人有房子住，丢下我们自缢身亡。那年，我还不到12岁。我们兄妹三人，离开了外祖母的呵护，只得起早贪黑，自己弄饭，自做家务，自食其力，坚持完成学业。我的两位哥哥，1972年初中毕业就上山下乡，到农村的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1974年，我高中毕业后。按政策属于多子女下乡留城的一位子女，被安排到造船厂工作。  

母亲的离世，让这尘封多年的记忆，就像一幕幕图影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每次家里遇到不幸的事，只有母亲四处奔波。茅房拉倒了，母亲赶回县城，四处找人，安顿好上无片瓦下无藏身之所的一家老小。外婆被逼离世后，也是她找居委会、城关镇的有关领导，妥善处理好外婆的后事后，又回到三溪卫生院工作。母亲这一生，为了家庭，为了父亲，饱受磨难，历经坎坷，她从不抱怨，心无记恨。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记得母亲在92岁时。我的同学马河玲为她伴奏巜红梅赞》、《珊瑚颂》，她还能高声地唱出来。那是江姐这样的英雄人物，在她的心中扎下了根，埋下了理想的火种。  

当我回到母亲的故居时，感觉她的容貌依稀还在眼前，她的笑声依旧回荡在我的耳边，屋内还弥漫着那熟悉的气息。但亲人的生命却已经远离，她已化成一抔尘土，带走我浓浓的思念。生命不能重来，母亲的离去，让我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今年的清明就要来临，母亲选择了这个日子，和静静等候廿六年的父亲团聚，我们会点亮一支蜡烛，燃起一段心香，祝愿天堂的父母幸福安祥，安息在这块为之奋斗终身的土地里！  

               2022年3日30日

杨晓玲，女，1957年生，河南省登封市人，河北大学毕业。在湖北省阳新县政府部门任宣传科长期间，先后在《中国人口报》、《人口与计划生育》杂志发表文章多篇。其《阳新县为“特区”育龄妇女开展服务》在第十四届全国人口（家庭）专业报刊研讨会上被评为好新闻一等奖。在《湖北日报》、《湖北人口报》、《黄石日报》发表文章多篇。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