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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诗群]徐德水的诗《故乡,清明,母亲》

故乡,清明,母亲

徐德水

诸多事物

似乎都成为一个固有的模式

清明时节,我总是会回到故乡

用冥币燃起的焰火

去重新描绘母亲的炊烟

怀念总是深深的,这仁慈的大地

油菜花在风中摇动

金黃的花瓣悄然飘落

如许多故去亲人的脸

潮湿的泥土埋藏着旧时的月光

像绑带缠绕在灵魂的伤口中

我不能看到那些弯腰的稻子了

而麦穗却常常摇晃在梦中

疯长的野草,抢占了一片片地盘

母亲的土地正一步步在沦陷

有如时光收走她悲悯的青春

忧伤的灵感依偎着更加寂静的土地

有谁能止限风的前程

而生命总是发出异样的震动

去颠覆这世界一切的荒凉

我感受着岁月的历久弥香

太公坟顶,我神秘的又一村落

小时候遥望你

就是一座庄严神秘的大山

月黑风高的夜晚

老松树品味着陈年的孤独

偶尔几声乌鸦的鸣叫

惊动灵火随风逃离

野兔跳入草丛中

如今你是一个月光无法涉足的世界

寂寞的山坡抵抗着更加寂寞的天空

所有大门紧闭,阴风来回窜动

只有后人常把人间烟火

栽种在山坡的空地上

父母合葬的墓碑

一扇多么沉重的大门

我的名字是门上悬挂的门环

寂静的大门,从不会转动

它阻隔着外部的阳光

雨点,清风和春天的绿

当然也阻隔着

我疼痛的呐喊与呻吟

就算我燃起万响爆竹

就算我把头磕成春夏的雷声

我也无法叫开它

村口的老树,鸟巢空了

鸟儿飞向了四面八方

树下泥土流失,树根裸露

蚂蚁也早就搬了新家

只有小小的土地庙

还在慈祥地守护着我的村庄

春风吹来,老树又添新绿

月亮升起,丝瓜花爬过墙头

偷看煤油灯下打草鞋的母亲

那年秋天,老树在冷风中飘落黄叶

村后的高粱披上红盖头

大姐穿上了嫁衣

母亲在老树下目送我走出村庄

忧伤的事物又变得密集

正如远山总是驮不动沉重的落日

我四处忙碌却无法留住一切

这是我深感卑微的源头

我的心头结满了瘀伤

风随时可以张开轻盈的翅膀

我会微笑着去慰抚岁月的伤口

一生中注定只与细小的事物为伍

我能看见月亮滴落在树下的泪痕

那些天边的晚霞也是非常美丽的

像芸芸众生在烛台上燃烧自己

浓稠的黑夜总能包容一切

我在黄昏中迎接它的来临


徐德水,湖北大冶人,一切顺从生命的规则,一直在商业,文字与中医间徘徊,见过太多的疼痛,一路在找寻疼痛的根源,中医康复理疗师,热爱针灸与艾灸,现从业于弘康中医医院。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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