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熊海玮的随笔《五一带娃​》

壬寅虎年的五一节，老天没有展示虎的威力，而是阴雨绵绵。儿子说媳妇乳腺炎发了，晚上犇犇跟我们睡就着隔奶。

      带娃

昨晚我和先生没有去银河湾，准备晚上带孙子。晚饭是儿子做的，白米饭加红烧虾球、清炒油麦菜和中午剩下的武昌鱼。平日里都是保姆给孙儿做辅食，假期就是媳妇做。今天媳妇病了，孙子的辅食没有做。吃饭时，孙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爸吃着颜色鲜艳的虾球，馋的直流口水。在他爸面前，犇犇不敢撒娇。因为他爸从没给他撒娇的机会。他爸专心吃着自己亲手做出的美食，根本就没理睬犇犇的表情和眼神。倒是奶奶看出了端倪，赶紧用犇犇的专用紫色吸盆碗盛来半碗大米饭，刚放到桌上，犇犇就对着米饭“呀呀”的叫着。犇犇饿了，在萌萌相馆拍了一下午的周岁纪念照片，没吃什么，大人也累了，何况孩子呢。奶奶给犇犇喂了一口米饭，犇犇笑呵呵的吃下去，马上就伸手抓坐在他身边奶奶的手臂，还蛮疼的，一岁孩子的手指力量不可小觑呀。奶奶用犇犇的带锯齿边的小铁勺，切一小截油麦菜喂给他吃。这是犇犇第一次尝吃加盐的食物，他觉得新鲜也喜欢蔬菜的味道，可是他牙齿没长齐，小嘴巴吸了吸蔬菜的味道就用小舌头把菜顶了出来。不是他不喜欢而是嚼不烂。奶奶把他吐出来的蔬菜拿开后，他又急忙拉奶奶的手臂，眼睛望着那盆油麦菜，示意还要吃。

“算了，不能吃了。”奶奶对犇犇说：“宝贝，晚上不能吃多了哈。”

“来宝贝漱口。”奶奶给犇犇喂了几口白开水。这是奶奶在犇犇开始吃辅食后培养的习惯，犇犇已形成习惯了，很配合张开小嘴接奶奶一勺一勺递过来的白开水。

吃过晚饭，带犇犇玩了一会小车，讲了两个小故事，奶奶帮犇犇洗澡，准备带他休息。可是小家伙一点也没有睡意，用力从被窝里挣脱开奶奶拥抱的手臂，趴到被窝外。奶奶从后背抱着他拉回被窝，抱的紧一些，小家伙这次拗不开了，就哭起来，口里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折腾了半天越哭越真竟流出眼泪来。

犇犇被他妈妈抱走后，奶奶边听书边休息。第二天爷爷奶奶起得很早，商量着先去登山，然后回家做早餐。菜场改造，摊贩临时集中在武商量贩旁原停车场卖菜。从柯尔山下来才七点半，奶奶说，买点新鲜蔬菜给犇犇做早餐。于是奶奶走在前面买，爷爷跟在后面扫码付款，转了一圈买了蚕豆角、土豆、蘑菇、里脊肉、排骨、芹菜、油麦菜、太子豆腐、马蹄等。出场时，看到门口有传统烤烧饼的，奶奶要了一个。回到家，儿子媳妇房门还没开。奶奶开始动手准备早餐，她对早餐有讲究，信奉食品多样性的科学理论。给犇犇做的早餐是瘦肉、蘑菇、马蹄、豆腐、芹菜汤。她把调好的汤料放进电蒸锅下层，把馒头包子马蹄放在上层后，预约好时间，然后开始洗衣服，拖地。

早餐做好了，犇犇的哭声传到客厅，奶奶敲门进去，抱出孙子，帮他洗屁股、换尿不湿、穿衣服。奶奶把犇犇抱进座椅说：“宝贝，坐好哈，奶奶去拿早餐啦。”犇犇乖乖地点头微笑着。

 犇犇喝了几口水，吃了维D后再进餐。瘦肉一喂进嘴里他立马就被小舌头顶了出来。奶奶费了好多口舌，小家伙才勉强吞了一点点肉，奶奶用馒头濽汤他倒是挺爱吃的。犇犇看到奶奶拿来香蕉，他立马扑腾扑腾地在座椅上前后跃动起来。看到犇犇兴奋的样子，奶奶心想，为什么要勉强孩子按大人的饮食标准吃饭呢？难道吃瘦不好么？从人类的牙齿结构分析，人本来就是瘦食动物，孩子处于乳牙发育阶段，吃肉是不是不科学呀，应该尊重孩子的天性才对呀。

   

种花

  

午饭后，奶奶趁爷爷带着犇犇玩的空闲，抽空去整理阳台的花草。她先把犇犇用过的一次性面巾纸从阳台上取回来打湿，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一边清洁阳台瓷砖一边观察自己种植的花木。此时的睡莲、金莲、三七、栀子正值生长期，枝繁叶茂含苞待放犹如少女一般。茉莉、三角梅刚刚抽出新枝像稚嫩的孩子还没出落称头。石斛、牡丹今年没有像往年那样开花，平静低调地度过了花期，无所谓盛衰。月季、桂花、海棠、兰花花期过后，有的梗枯了，有的叶黄了，有的花蔫了。接着奶奶从第二格抽屉里拿来陪嫁时母亲买的铁剪刀捯饬掉花草的枯叶和败花。奶奶放置物品有条不紊，家里的任何东西在哪里，她都一清二楚，包括花盆的摆放。她想把一盆兰花迁移到银河湾去，于是从北面花架上端上这株兰花草，还情不自禁哼起童谣“我从山上来，带回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望三回，望到花期过，急坏养花人，苞也无一个。”唱着唱着，奶奶自个笑了。她想，我种的这株兰花还是很感恩的，虽然每年只开仅有的一朵花。这株兰花的确是从山上带回的，不过不是奶奶亲手挖的，而是爷爷的堂叔在石钟山挖的。前几年清明，爷爷带奶奶回湖口老家祭祖，那是爷爷婚后第一次带奶奶去籍贯地祭祖。奶奶给爷爷堂叔送了一幅牡丹国画，祝贺他大厦落成，返回时，堂叔就把这株兰花送给奶奶，说，多观察，多写生，了解兰花习气，有利于提高画兰的技艺。奶奶回来后，把这株兰花换了一个花钵，第二年，没开花，第三年春天兰花居然打苞了，很雅致的藤黄色春兰。奶奶为此画了一幅兰画配了首打油诗：“前年随夫至湖口，清明扫墓杨升湾。叔爷赠以兰花草，今日含苞雅亦芳。”挂在老家的楼梯口。

“犇犇看奶奶在干嘛。”爷爷见奶奶在阳台前对着兰花沉思，便与孙子对话。

“宝贝，奶奶在修花，这些花都是有故事的耶。”奶奶转过头对犇犇说其实是对爷爷说。

 犇犇似乎听懂了，冲着奶奶呵呵地笑，笑容那么灿烂，那么可爱。“宝贝，花儿也要喝水、洗脸、剪头发。奶奶帮他们梳理干净就来抱你哈。”奶奶种花草，无论开不开花她都爱。她爱的是花草那种无论风霜雨雪、阴晴寒暑、花开花落，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的顺应自然、不卑不亢、顽强生长的精神。

2022.4.30于黄石

熊海玮，致公党中央文化专委会委员，致公党湖北省文化委主任，致公党黄石市委会副主委，黄石市人大常委会委员，下陆区政协副主席，区科协主席。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