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李志勇的短小说《品享“免费”》

李志勇 

某日，小杨路过一处巷口，郝师傅热情地冲他招呼：老板，擦鞋呀！小杨看了郝师傅一眼，停了一下，说不擦，随后抬腿便走。  

可没一会，郝师傅跟了上去，说要免费跟小杨擦鞋。他说他在这吆喝擦鞋，路过的大多都像没听见似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有少数将头摇一下，还没几个像小杨这样停下来搭理他的。他觉得人家不理也很正常，毕竟各有各的事，都很忙，而且擦鞋的也多、理也理不赢，但像小杨这样，令他感受到一种温暖和特别的尊重，所以他想免费跟小扬擦鞋表示一下心意。  

小扬听了淡淡笑道，这没什么，这很平常，你不用客气了。然而，郝师傅却挺热情，硬拽着小杨，说麻烦你了，只耽搁你几分钟，好吧？  

小杨见郝师傅说得这么恳切，像在求他帮忙似的，也就没再推辞。  

郝师傅一边擦一边跟小杨聊起来。郝师傅原先是在外地打工的，去年因企业裁员就回来擦鞋了。他说只要面子拉得下来也不赖，一个月也挣得千把块钱。他还说已跟好几个人免费擦过，每次人家都要给钱，他都没收。  

听到这，小杨感到有点别扭。心想，他好像是玩花样、在暗示我给钱哩。说不定是他的小套路哟。其实，几块钱的小事，我也没打算真让他免费啊！  

擦完，小杨便掏出三枚硬币冷冷地递给郝师傅。他猜想对方假装客套一下就会收下的。可没料郝师傅忽地将小扬的手一抹，大声道，你拿过去哟！莫搞得没意思。我是个粗人，说话随随便便的，你大概误解了吧？  

小杨连忙道，那还是要给，你这钱也赚得不容易。说着，就将钱一扔便快步离开。可郝师傅立刻追上去拉住小杨，颇为生气道：那你是看不起我了！我要是收你钱，那不等于我骗你？那不等于我自个打自个的嘴？可小杨执意要给。郝师傅便说，这次真的算了，你实在要给、下次来再说，好吧？  

小杨接过钱，虽说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心里却暖暖的，觉得挺有人情味的。  

然而，没走几步，他又不禁寻思：要说，这也算得上一种经营策略咧。下次擦鞋也许我就会找他，而且还会按他说的将这次的钱也一起给，他接收也会显得自然了。这师傅挺牛、挺有心计的！“生意”做了，还让人感到挺舒服。  

果然，小杨不久又路过那巷口，又找郝师傅擦鞋。  

临了，他多给了郝师傅三块钱。郝师傅立时就生气了。说小杨这人真没意思，硬是把他看瘪了，还不如那些不理他的人。小杨辩解道，你上次不是说这次一回给吗？郝师傅苦笑道，我那是客套话唦！不然你肯听我的么？你怎么总不信我上次是跟你真免费哩？  

小杨弄得一时语塞，挺尴尬，可同时也感觉爽爽的，并直觉这擦鞋还令他颇有些收获……

李志勇，笔名老土、美达，结业于鲁迅文学院作家班，湖北作协会员，迄今在各级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等300多篇，多篇被选载，有作品列入有关省市高考模拟试卷。获第三届中国金融文学奖，第二届全国金融文学大奖赛三等奖，鲁迅文学院文学大赛二等奖，第二届吴国伦文学奖等奖项。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法律顾问：刘太平  向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