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林:1964年3月7日生,东方山弘化禅寺还俗弟子(法名智勇)1983年在北京总后当兵,现湖北美尔雅副总,兼地产公司总经理。市佛协副秘书长
有一摄影朋友,给了我一组乡村相片《夕阳无限好》夕阳西下时有一小孩牵着一头黄牛走在回家的路上。每每夜静人深之际,我总要拿出来端详沉思,万千思绪,往事朦胧,牵动着我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我的大脑最深处,对每天的黄昏,印记最为深刻,最为敏感,也最是无奈。
我出生在毛铺山区西畈李村,在那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期。在我六岁时,母亲生病,父亲被打成右派去一家煤矿接受劳动,在那种以集体为时代的岁月里,家中没有一个完整的劳动力,不能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每年年终我家就成了一个老超支户。经过母亲的哀求争取,生产队长同意把队里的一头耕牛照顾我家放养,每天可以为家中挣回三个工分(当时一个大劳动力一天最高只有十个工分)。
从耕牛牵回家之日起,整个放养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每天早晨天没亮就起床把牛牵上山吃草,赶在上午上工之前下山,把牛交到生产队用牛人手中。黄昏,待牛放枷了,我又要从用牛人手中把牛接过来,牵到田埂或山上吃草,直到天黑尽后才能回家,然后把牛牵到牛栏关好后,才算完成一天放牛任务。风雨无阻,经年累月,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放牛娃。
俗话说得好:宁死一个做官的老子不能死讨米的娘,我九岁时母亲病世,哥哥也不知去向了,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每当夕阳西下近黄昏,和我一起放牛玩耍的小伙伴们都回到了各自温暖的家,唯独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到我那破旧的老屋,与蛇虫老鼠为伴,饥一餐饿一顿是常有之事。
记得那是1974年农历3月初七,那一天是我十岁生日。我把牛牵到湾子后山去放养,由于又累又饿,迷迷糊糊就在山坡上睡着了,一觉醒来睡到了黄昏:我一骨碌滚爬起来,准备牵牛下山,可是哪里还有牛的影子哟!我一个人满山找呀找呀,也没有看到我的牛。天快黑了,我心急如焚,如果今晚牛没有找回,明天生产队就有很多劳力都会停工,说不定生产队还要收回我养牛的权利,照顾的三个工分也不会再有了。真是祸不单行,此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又冷又饿,又怕又恨,全身湿透,浑身发抖。我恨到极至,怒火冲天,手拿赶牛棍,哭喊着指向天空:“苍天呀,你瞎了狗眼,今日是我的十岁生日,你为何要这样待我?”我用赶牛棍用尽全力砸向山顶的大石,大吼:“大山呀,你也瞎了狗眼,为何要让我受如此的折磨?我今天向着瞎了狗眼的苍天发毒誓:不管我以后是死是活是讨米还是得到荣华富贵,我一生永不做生日。”
漫漫人生路,年过半百人,我依然坚守少小黄昏的誓言,不过生日、不做生,以此告诫和牢记自己苦难的少年,激励和鞭策自己珍惜当下难得的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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