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功锦，现供职于东岳街办中心学校
春天在哪里
我早已不属于我自己,不属于春天
每到春天我会吟唱,声音穿透天空的云朵
看云朵之外的空旷,及空旷的深度
1
春天在屋外.我来不及细看各色的花争奇斗艳
在春天的故事中沉默不语,太多忘返的流连
`却深陷于这无边空寂中的一声叹息
当心中的潮汐一落千丈当爱已成往事
2
春天在屋外.在万千花朵中把春天找出来
又能怎样?又需要怎样的虔诚
怎样的呕心沥血心力交瘁
才能换回昙花一现的临时喝彩
3
尽管如此,我还是趁酒醉未醒时叫唤一声桃花
毕竟与它的距离不是遥远也不是亲近
毕竟年复一年它总有一段寂静无声的展示
当它溃败凋零之后,果实挂枝之时
还能给我回忆昨日缤纷绚烂他年亮丽归来的心境
还能让我铅华洗尽白发燃烧的今日,静听桃花落地的`声音
4
.现在正是春天,太多人比我体会深刻
那些纷纷登场的花朵,其实背负慢慢凋残的孤独
真正的春天在哪?在十八岁那年
欲罢不能欲说还休人比黄花瘦的爱恋
在乡村的童年,看布谷低悬
看天空把所有鸟的叫声当作礼物
之后,惊心动魄的蓝
在欲望编织的幸福或惆怅
之后,还能追逐清风明月的孤单
《村口的油菜花》
油菜花正开着，一天比一天艳丽
大片大片地开，不遗余力地开
抓住三月及三月柔和的阳光风雨
1
我只是路过。近处的蜂飞蝶舞远处的花枝摇曳
时逢正午。阳光瀑布般倾泻而下
金黄的昏眩。眼花瞭乱
谁在花丛中疯了？疯到凋零才清醒或不再醒来
我只是路过
2.
一畦一畦油菜花之外，是正在换叶的丛林
是一户一户人家参差不齐袅袅升起的炊烟
那是我的家园。穿过油菜花，看见我的家
一栋外面嵌了四面瓷砖里面没有装修的三层楼房
我无能为力。父亲却在为装修作准备
我并不怀疑。一些不为人知的疼痛一定预先光顾了院子
我不动声色。像一个背负石头的溺水者在河面挣扎寂静无声
3
趁这花期归来，我不相信眼前
浓郁的金黄雾般四起
我能不能采摘脚下一朵野花打开你
就像打开一条幽谧的河流一片久远的记忆
村口池塘倒映的水面
一池水波还在那样摇晃，几根芦苇继续漫不经心
我仿佛看见往日挂满农具长满狗尾草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屋的容颜
4
偌大的村庄，家家高楼林立户户清冷无语
昔日的柴门虚掩在何处？
多少人走出家门辗转天涯
永远牵挂点着灯的房子点着灯的家
2016.3.27
《雨中，湖边散步的女人》
1.
雨仿佛只落在湖上，云却铺天盖地
这时辰，这雨，将湖面的匆忙逼散得只剩一叶孤舟
孤舟在眼前摇晃
你也一样，像风中的树，发出呜咽的回响
2.
这些年，风雨已司空见惯
繁琐锁住了视野，累得只剩下夜深人静的呵欠
这些年，你不再像今天这样摇晃
不再把昨天的风雨夹在裙褶里
一些事越来越清晰，一些事越来越模糊
而镜子里的你，爱恨交织的泪水，不当是哭
3.
湖边的小路是幽静的，只是太迂回
走到终点仿佛回到起点
《雨巷》走得太远，只留下惆怅，没有遇见
树枝上那多雨滴，一副欲落未落的模样
而明日，这枝叶，如同没有上妆的脸
雨水还是回归到水，并没有留下湿痕
4.
雨越来越大，伞快撑不住
一次次决堤的过往，一次次宜疏不宜堵得决定
在眼前野花般的漩涡中，变得轻盈
雨雾肆意泼洒，往事纷纷扬扬
阻隔了明日，而明日
虹在当头，心在天涯
《等雨停歇》
几声闷雷之后，雨开始弥漫天空
天破了个窟窿，江河呈现真相
花从醒到开，过程其实很长
一场雨让它凋谢得那样突然
随了流水，长亭连短亭，归程又在何处？
1
眼前的雨今年不止一次
雨过天晴，天空和大地和好如初
没有任何征兆
在黄金湖畔生活多年，目睹过雨的无情
一池鱼虾被洪水带走
留下主人泛滥的泪水和池堤空荡的芦苇
围墙似的鱼网插不稳，鱼趁机改变走势
洪水退去，满池空荡
白色的鱼鹰头也不回扑向远方
留下池塘积深的於泥等候主人没膝的雨鞋
2
我还能凭窗凝望多久？小城在雨中萧条
遥问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渔民
鱼网是否备好？池堤是否加固？
多少回满池的鱼游进我的梦里
醒来有人在招手有水声传来忧伤又甜蜜
《雨景》
野草正在疯长，我穿过雨水的声音
唤醒炊烟的身影，迂回的田埂
泥土跟童年往事已样松软
却将谷种埋的很深
那年，那天，池塘涨满
一条大红鲤鱼彩虹般跃入池塘外的水沟
围来一群父老乡亲摸鱼
鱼被一人抓住，双手托举空中
半天不上岸，四面水声将欢笑声托向天空
1
早稻刚站稳脚跟
一顿饭工夫田已灌满
上田的田缺挖深，水冲进下田
下田的水冲向水沟
蛇在水面蹿来蹿去
伙伴提着鱼篓守着田缺捉泥鳅
捉到彩虹出现捉到西边现日头
2
雨停。云衔在山顶
等风送往别处，等河流的歌唱停歇
草旬下，泥土里，灌木枝上的雨滴
摇摇晃晃在作下一次重逢的准备
果树枝头的果实，像吸足奶的婴儿
清新的微笑中咿呀学语蹒跚学步
此刻，许多人扛着锄头站在自家田埂
笑看游往深处的禾苗，探出头来
《那片绿绿的爬山虎》
累的时候，出门，不用抬头就遇见你。
——题记
一
门口空旷。不是一棵树没有，一栋房子没有
左拐，一个摆满盆景的庭院，一位老人修修剪剪
盆景千姿百态，每一抔净土撑起一片繁茂的天空
我慢慢靠近，走过来，又走过去。临时放下没完没了的文件
老人无忧无虑，时光和心思充满绿意
他不常来，一堆肥土已堆在庭院中央，一根水管蜿蜒在地面
这准备充足的水份和养份，够我浮想连翩
二
这春天的尾声。我托举起无数花朵，火焰，悬崖上的树冠
一场急雨像是宣告结束。顺着屋檐摇摆的水柱里
还能听到寂寞的呼声
钝器般锤打耳膜和似来非来的立夏的云朵
云朵苍白无力。风起时像逆流而上的游鱼
无风却像河流。哪怕最深的夜里也知道明天的去处
三
我早就遇见你。虽然昨日枯黄的根茎依稀可辨
这片刻的凝视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相顾无言？
成片的绿不断蔓延，处变不惊
坚硬的壁墙上，你保留得如此完整
这绿叶对根的情意。这风中的承诺
再多坎坷再多风雨仍在延伸
你不必俯视，墙根下那个中年男人
空酒瓶一样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把酒洒在哪里？
知不知道他为你早已步履踉跄目光凄迷
知不知道他摇摆这些年不再摇摆
不再把昨夜的雨，淅沥成枕边的诗句
不再担心路过丛林被一棵树挂起，或伫立成一棵树
因为你的出现，他一路飘流的溪水
载不动歌谣依然潺潺
四
我想迟点写你，迟点看头顶蓝得让人心悸的天空
我想看这纷乱的沉重怎样抬起又放下
看你一派生机，我应该保持最好的心情
在这多少事欲说还休的环境中说出一声真诚的赞美
我会记住这相遇的时间地点，记住隔年永不落下的痴迷
2016.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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