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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写给同学的一封信/叶青



叶青,原名叶倩,市作协会员,现供职于市区某医院。  


写给同学的一封信

    同学会有人说到你,说了些我不知道的有关你的往事。其他同学也在一旁很认真的听,一个说完,另一同学接着说,仍然是我不知道的你的往事。同学们都很想你,虽然有许多的同学在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你。聚会的名片上,我们仍然将你的名字署了上去,即使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做作,可你的名字在那上面,我们觉得这个班集体才是完整的,虽然现在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可你还是我们心目中的那个神,那个数学总能拿第一的神。

聚会结束后,我一直都在想你,想你念书时穿着蓝色中山装的样子,还有每次走进教室里斜着肩膀,有时还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题目,当然我也不确定。有同事的孩子据说考进了华师一附中的竞赛班,还是全年级的第三名,旁人在议论的时候,我拿着水杯去倒了满满的一杯水,回到桌前的时候,才发现沿路洒了不少,甚至我的衣裳上还有不少水渍。可我倒是不在乎这水会不会很快就干了,没了痕迹。但是想想即使你不在我们身边了,就能不能一点痕迹就没有过呢?我想那是不可能的。我再也看不到你,但也不说我不会不想你。

我记得的是你蓝色的中山装,还有玩篮球回教室后,你额头上的汗。那个时节的男生没有不爱玩的,即使现在我们的孩子也一样,似乎都不是一种过错,可那时我们的玩就像一种惊弓之鸟,怕,主要是怕老师。

我承认自己不太关心班上的事情,只是对其他同学过早的表现出分数论是很反感的。但你是一面很清澈的镜子,处处找能照出我的原形,和别人相比,我似乎能在他们的瑕瑜中找到容身之所,可在你满面清澈的笑容里,却感到无所不在的惭愧。念书时几乎就没有和你说过话,坐在你后面,却常常望着的你的后脑勺发呆,想你大脑的构造与我究竟有什么不同?照镜子发现我们也一样是:两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可为什么就没有你的好用?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遗传的因素,那时候你的姐姐和我们一个学校,学校的广播里,总有你姐姐的名字,每次成绩公布的时候,你姐姐总是在第一名。我现在说这些,不是在我为自己的烂成绩找借口,也不是在这里抱怨父母没有给我好的智商,我只是在表达自己当年的想法和情绪,我有权表达自己的感受,正如当年我的成绩太烂,而没有发言权一样。我是你的同学,一个和你没有说过三句话的同学,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不要生气,至少你是知道,还有同学在惦记着你,话说回来:也不只有我一个。有女生说,她那时候暗恋的对象其实是你。我不知道其他女同学当时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情愫,但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去暗恋一个成绩那么优秀的男生,我一早就知道,即使去暗恋你,那也是件荒唐的事情,所以在这点上,我觉得我的大脑好像还有点好使样。

老师一直将你视作珍宝,我不止一次看见他注视你的眼神是那样温和,嘴角的笑容有些得意。一个老师对一个好学生的爱难道需要诋毁吗?我想我是错过了这样的一个时机,因为那时每每都有些嫉妒但是差距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不同

不知道在后来的岁月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但在其他同学的转述中,我还是能感觉到你对我们的感情。毕业后的第十个年头,那场同学聚会,是你唯一的一次同学聚会。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在充分观察过同学和老师对你抱有的希望落空后的寂寥,于是心生愧疚,去安慰那些爱过你的人,那时我仍然还没有成长,我看着你背后的天空,很黑,夜黑了就是黑了,天使也不能将它变成光明,那时我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没有人告诉我有关你的故事,对于我这样一个沉溺于自己情绪而又自私的人来说,连安慰的一句话也没有。

作为一个自私的人来说,几乎是独自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之所以自私,究其原因是自卑和怯弱。即使时光倒流到那个聚会后,我想我也还是不敢也不会去和你说话,因为我所有在外人看来的砝码,在你那里根本就不成立。

如果将来有人将这封信当做是一封情书的话,那真的是大错特错。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在念书的时候,我就没和你说话,2010年同学聚会后,我写过你,甚至在这年清明左右也投给了报社,只是编辑问我:能不能再写深入一点,比如这个同学后来为什么自杀?于是我让编辑将原稿传了回来,搁笔不再写你。因为我发现我们作为同学来说,我真的不太了解你,除了你的成绩。不过坦白的说,我也不希望将你的故事,甚至你生命中最为隐秘的的东西一点点扒出来,然后血淋淋地站在上面说:瞧,这就是我的同学,他给了我们何种启示啊?。

我相信你是能听到我的心声。

我拼命的想和你诉说,不等于说我是迫切的想要你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何在,希望虽然在前面一点点,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我在挣扎,就如同早年的你一般,空虚时,我感觉自己就要在虚幻中被吞没,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想起你就很难过,一想到当年如果我能去安慰你,或许有同学们的开导,你是不是能够振作起来呢?有些人,有些事情你丢不开,我们也一样丢不开,我们的一生都在慢慢丢失一些活下去的理由,可人都还是要活下去的。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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