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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吴兰的随笔《长空秋雁莫相思》




吴兰,女,湖北黄石人,生于1975年,现在黄石港区总工会工作。每天喜欢读读书、写写文,偶有小作在网上和杂志上发表。

1934年5月13日,庐隐死于难产。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深锁的闺门初启,一群群女生勇敢地汇入追求新生的洪流。她们的眼目中有哀愁、有不安却依然喜爱门外的光。以生命为赌注,在荆棘的世道开出自己的花。她们比今天的我们更勇敢,她们追求着人生的真谛。在这群人中,庐隐的一生也是令人叹惋的惊艳。  

她从福建省闽侯县一个封建旧式家庭走来,被亲身母亲视为“不祥的小生物”。差点被父亲扔进江流溺毙。也许正是童年的遭遇,使她在感受到些许温暖时就会执著地寻求慰藉,向着未知的光里求索。在师范学校时,她大量阅读古今小说,文学为她开启了一扇门,也为她的爱恨情愁埋下种子。  

“一个南方人,具燕赵慷慨悲歌”之气的庐隐爱过亲戚林鸿俊,毅然决然地向母亲表示:“我情愿嫁给他,将来命运如何,我都愿意承受。”母亲了解女儿执拗的性子,只好退让,提出的条件是对方必须大学毕业,学有所成后方可成婚。林鸿俊欣然接受,在婚约上签了字。庐隐为林的学费四处张罗,有一位亲戚动了恻隐之心,资助了林鸿俊两千元。在庐、林订婚后的交往中,两人志趣不同,渐生分歧。林思想守旧。特别是在毕业后,林在山东糖厂当工程师,有经济实力,能让妻子享受闲适优厚的生活,他便劝庐隐在多事之秋的年代不要过多地抛头露面,不要热衷于社会活动,而应做一个相夫教子贤惠的知识女性。同时还表示他不满足现状,准备报考高等文官。云云。庐隐对林鸿俊这种庸俗的思想本就不满,又听说他这个工科出身的人要去报考高等文官,甘当军阀政府的政客,更为恼火。她对好友程俊英说:“林来信总讲他目前的地位、收入、享受,太庸俗了。我已经回信,请他另找高明。”性格豪放磊落的庐隐,真的与林鸿俊解除了婚约。庐隐当初为“仗义”与林订婚,时下又因道之不同而与林分道扬镳。她的初恋,好似一场玩笑,只留下小说《隐娘小传》.  

庐隐的第二任恋情是郭梦良。郭梦良(1897—1925)是个性格沉稳、有思想、有大志的青年。他的人品和才华令庐隐倾倒。特别是郭的文章写得相当出色,颇多创见,是位饱学之士。郭梦良也欣赏庐隐,在频繁的接触中作不懈的追求。他向庐隐坦言,他是有家室的人,20岁时父母包办成婚,与妻子谈不上爱情。他是新婚一月后才入北大的。她在《海滨故人》中尽情宣泄了她的彷徨、苦闷:“青年男女,好像一朵含苞未放的玫瑰花,美丽的颜色足以安慰自己,诱惑别人……但是等到花残了,叶枯了,人家弃置,自己憎厌,花木不能躲过时间空间的支配,人类也是如此……恋爱不也是一样吗?不是和演剧般,到结局无论悲喜,总是空的呀!并且爱恋的花,总是衬着苦恼的叶子,如何跳出这可怕的圈套,清静一辈子呢?”一次“四公子”(庐隐、王世瑛、陈定秀和程俊英)在王世瑛家聚会,横卧在一张大床上聊天,庐隐就这揪心的烦闷征求朋友们的意见。她说:“我倒没什么问题,退婚罢了,就是郭梦良不忍抛弃无辜的妻子。”尽管没人看好这段爱,她还是抵不住热爱。婚后,庐隐与郭梦良遵郭父之命回福建老家探亲,与郭的前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行我素惯了的庐隐忍受不了屈辱,1924年,她在致好友程俊英的信中辛酸地哀叹:“……过去我们所理想的那种至高无上的爱,只应天上有,不在人间。……回乡探视,备受奚落之苦,而郭处之泰然。俊英,此岂理想主义者之过乎?”更可悲的是“人言可畏”,她的下嫁“作小”使母亲无颜,郁郁而终,婚姻生活怎及恋爱时光,“我现忙于洗尿布,忙于柴米油盐,而收入甚微,不得不精打细算。营养不良,我们身体都欠佳。啊,这就是人生!”厄运接踵而来,郭梦良本就有肺病,由于积劳成疾,一病不起,于1925年10月6日撒手人寰,把10个月的女儿郭薇萱留给了庐隐。面对灭顶之灾,庐隐硬撑着把郭的灵柩护送回福建,与郭的父母及前妻一起过了度日如年的8个月。她揽镜自怜:“我常自笑人类痴愚,喜作茧自缚,而我之愚更甚于一切人类。”从1921年庐隐加入了茅盾、郑振铎创组的文学研究会。她是第一批会员,登记的序号是13,是继12位发起人之后的第一位会员,也是首批21位会员中唯一的女作家。她的《一个著作家》经郑振铎推荐,已在全国最有影响的茅盾主编的《小说月报》上发表。这大大鼓舞了她创作的自信,她由此正式开始文学生涯。郭梦良去世后,为了生活,庐隐于1926年夏回到北京师大附中教书,与好友石评梅成为同事。石评梅的情人、中共一大代表高君宇病逝,葬于北京陶然亭。庐隐以此为素材,写了《象牙戒指》。庐、石同是天涯沦落人,郭梦良死后,庐隐写了啼血文字《郭梦良行状》,三周年时又写《雷峰塔下——寄到碧落》,以“这断藕的残丝”,敬献亡夫的在天之灵。短暂的婚姻留给庐隐深深的伤痛。  

1928年9月30日,庐隐最亲密的挚友石评梅患急性脑膜炎猝亡。庐隐绝望中感叹“死比生乐”。  

一向具大丈夫气概的庐隐奉行“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凭我的高兴去处置它,谁管得着”的心态,1928年,她认识了比她小九岁的清华大学的学生——一位乐天派的青年诗人李唯建。他是一位向着生命的途程狂奔的青年。他们相识不久,由友谊便发展到了恋爱。这时,她从‘重浊肮脏的躯骸中逃逸出来了”,她成了一朵花,一只鸟,一阵清风,一颗亮星;她觉得“前面有一盏光明的灯,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还有许多青葱的茂林满溢着我们生命的露滴”,“宇宙从此绝不再暗淡了”……似乎是爱情又一次照亮了她!于是1930年秋,她又不顾一切,宣布与李唯建结婚了。他们东渡日本,寄居在东京郊外,努力开垦他们成熟的爱情生活和创作前程。她说:“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锐利的人物,而我呢,满灵魂的阴翳,都被他的灵光,一扫而空……”这是她从李唯建那里得到的精神财富,也是他们相爱的基础。这时期,他们合写的那本《云鸥情书集》里收集了他们之间一年中的几十封书信,写得很美,里面有他们真正作人的态度,真正的热情,也有丰富的想象。她自己不再固执悲哀了,她要重新建造生命,转换生活的方向,勇敢地向封建礼教宣战。在日本,他们生活了一个时期。《东京小品》便是她旅居日本所写的小品文,由于日元高涨,生活不能支持,他们回到杭州,寄居在山青水秀的西子湖畔。这期间她完成了一部十万字的长篇《象牙戒指》,还出版了一部短篇集《 玫瑰的刺》。然而,婚后的生活并不都是美好地,似在重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艰辛、繁琐、生性疏懒,不好好工作,长期闲散在家,又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小丈夫”,1928到1934,这段爱情以庐隐的离世而终结。天妒英才,庐隐的一生犹如扑火的蛾。她执拗地向着火光飞去。  

倘若真有天国,不知庐隐何为。倘若真有重生,不知才女又会有怎样的人生?丁玲、肖红、石评梅、许广平、张爱玲、冰心……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执意地向着心的方向而去,他们不仅为中国现代文学注入浓墨重彩,更以自身的奋斗,以生命写作人生。他们的爱恨情愁又何尝不是立体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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