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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董恩杰的散文《家有孙女》




董恩杰,大冶殷祖镇董家口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粉笔人生,是一位好教师。涂鸦文字,是一个孬写手。偶有散文散发报刊网络。

《家有孙女》

盼星星,盼月亮,孙女的第一声啼哭终于到来。那是八月中秋前两天的早晨。  

真难得有一位当医生的儿媳,妊辰期算得如斯之准,为求得哺乳时间久些,儿媳硬是挺着大肚子,来来往往的乘车上班。双脚肿了,坐卧不宁了,还在坚持。女性伟大,母爱伟大。  

一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唯儿媳不急,除她本身的好性情之外,因为她是医生。为求保险,在众人的一再催促之下,儿媳终于请了产假住进医院。  

婆婆护送去的,亲家母也飞身赶到。儿子刚升副总百事缠身,但在儿子的老子的一番教导之后,第二天赶到。亲家翁虽未到堂,一个小时一个电话。  

儿媳时不时阵痛,可小乖乖就是不到。坐卧不宁,辗转反侧,其时在临晨四时,请医生三次,医生说候着,你急她不急。五时羊水破了,守班护士还说不急,恼得公公面红脖粗,医生终于起床。准六时,一声啼哭,孙女降生。  

亲家翁打来电话问讯,母子平安!可怜天下父母心,亲家翁一夜无眠。  

儿子向孙女爷爷讨取名字,爷爷一口应允。孙女生于中秋前夕,在天上月圆,人间团圆之际,取小名圆圆,又降生于清晨六时,孙女爸爸取其学名晓玥,为早上得宝之意。  

家中得宝,绝非易事,值此爷爷不得闲了,早早的上菜市场,寻菜,没营养的不要,孙儿要奶水,有营养的转基因的不要,食品要安全,前天采购了的今天不要,菜谱要有花样。学着杀鸡退毛,试着煮荷包蛋面条。儿媳吃着高兴,孙女爷爷高兴,儿媳吃着皱眉,孙女爷爷皱眉。  

家有孙女,值此爷爷不得闲了。牌友相邀,爷爷说家有孙女,棋友相邀,家有孙女,文友相邀,家有孙女。爷爷的兴趣,被孙女所夺,爷爷的爱好,被孙女所灭。唯独没灭的是爷爷的烟卷,但爷爷的烟卷抽得是如此胆小,或藏身于厕所,或露天于阳台。尽管爷爷于此的低调,仍然时不时遭遇奶奶的责骂,把烟灭了,家有孙女。  

家有孙女,一切以孙女为圆心,我们围着她画圆。小乖乖不负我们的辛勤,三个月大,能学舌了,爷爷背诗,她啊啊地应答,奶奶唱歌她啦啦地唱和,聪明乖巧。孙女高兴,发出咯咯的笑声,很是可爱。  

不可爱的时候,孙女是爷爷,爷爷是孙子。三个月之前,孙女昼夜颠倒,白天长睡,夜晚不眠,奶奶抱了,爷爷抱,爷爷抱了,姥爷抱,姥爷抱了,姥姥抱,孙女好像有了睡意,刚放到床上,哎的一声啼哭,赶紧重又抱起来,在斗室中来来回回的走动,半个时辰后孙女终于有了睡意,轻轻的放到床上,孙女终于香甜地睡着了。抖抖手,手是麻的,捶捶腰,腰是酸的。刚刚入睡,闹钟响起,凌晨六点了,翻身起床,买菜去。  

孙女诞生一百天了,是个纪念的日子。爷爷兴冲冲地买回了银项圈,亲手给孙女戴上,寄予一百个祝福。银项圈是一定要戴的!因为太祖母给爷爷戴了银项圈。爷爷只守护着一个孙女,把兴趣爱好全丢了,委曲得叫冤。太祖母养大了六个孩子,一辈子从容不迫,老人家的辛酸苦辣,从孙女你的降生,我才品尝到。  

太爷爷太奶奶仙逝了,孙女的爷爷辈们,从此就成了没有家的孩子了,爷爷姑奶奶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我们好像不再是一家人,是亲戚了,因为有父母,才有家!  

说到家,你是大家庭中的一员,孙女你还有个哥哥,爷爷的长孙,你大伯家的孩子。我对孙女你的着力看护,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把对你哥哥的爱,一并集于孙女你一身。哥哥远在数千里之外,爷爷奶奶尚未退休,不能亲临看顾,但爷爷的心无时不在哥哥身边。对孙女的好,也是对你哥哥的好,不知即将步入小学的哥哥懂也不懂!但你大伯一定懂得,虽然你大伯三年没有回家过年了,爷爷依然爱自己的儿子,爱着孙子。你大伯前天在微信里向奶奶,讨要儿时照片,当看到相片发黄有些模糊时,有点不屑,说已难勾起回忆。爷爷也有点不屑,回信说,爷爷五易其家,居无定所,从农村潮湿低矮房居,一路走来,三十年旧照尚在保留,价值千金,丹心可鉴,爷爷奶奶留存的不是相片,留存的是对你大伯,对你爸爸的一颗爱心。  

感谢孙女,因为有你,爷爷好像有点明白家的方向,爱的绵长。孙女也让我知道,什么叫天伦之乐。家有孙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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