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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蔡民治的散文《孙女去军训》



蔡民治,武钢大冶铁矿退休。在家养养花,训训儿,送送孙女上学,炒个股,烧个菜,看下新闻,写篇心得,其乐无穷。曾经是长江文艺的特约记者,笔名宏丹。

孙女去军训

晶晶(前一)和同学一起

那一天,小孙女晶晶放学回来,告诉我们,学校明天组织他们去龙凤山中小学校外教育活动中心军训,时间是三天。我和她奶奶一听,同时都愣了一下。晶晶在铁山三小读五年级。由于她爸爸、妈妈上班忙,都是早出晚归,小晶晶从一岁时起,就一直跟着爷爷和奶奶。她除了上幼儿园、上学的时候,分分秒秒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更别说她单独远离家门的事。现在一下子她要走那么远、走那么久,我们心里总有点忐忑不安。  

奶奶是那种爱到习惯的人。小孙女要出远门,她也顾不上午休,赶紧上超市,拧回一大包吃的、喝的。又翻箱倒柜,找出新的毛巾,新的袜子,以及换洗的衣服,又是一大包。下午,晶晶放学回来,见沙发上堆着的大包小包,边翻看,边说道:“奶奶,您干什么呀?老师说了,不能带零食,不能带饮料!”奶奶想折中,说:“好,不带不带;不带那么多,就少带一点点。晚上你饿了,想吃就吃一点。”孙女嘟起小嘴,说:“不带,一点都不带!同学都不带,我一个人带干嘛呢?”奶奶只好作罢。  

进餐(左二为晶晶)。

第二天,祖孙三人起了个大早。奶奶煮好了鸡蛋,热好了牛奶,一边招呼晶晶吃早餐,一边给她梳辫子。奶奶告诉孙女:你不会编辫子,就扎个马尾辫;还告诉她要守纪律,不要单独行动。孙女默不作声的听着,听着听着,还是开了口:奶奶,知道啦!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我们班主任、学校领导都要去的,您放心。  

我拿出几片创口贴和几小块薄荷糖分别包好,告诉晶晶:不小心把哪里碰伤了,就用创口贴贴上;晕车时,就含一块薄荷糖;同学有晕车的,也让她含一块。听我这样说,孙女没吭声,灵巧地把这些都放进背包里。  

晶晶背着背包走了。像往常她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一样,家里变得安静起来。似乎在重复昨日,似乎一尘未变,似乎中午放学时晶晶就会燕子般飞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老伴心里这种近乎幻觉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理智告诉我们,晶晶军训去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尽管中午的饭菜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感觉就是没有往日的甜,也没有往日的香,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望望老伴,她也正在望着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的心思都跟着孙女飞远了。  

这天晚上,我早早地休息了。家里突然没有了晶晶欢乐的笑语,没有了她跑来走去的身影,没有了她的吵闹、她的繁琐事,我感到很不习惯,心里就跟丢了什么似的。电视开了又关了,没劲;手机开了又关了,也是没劲。我思来想去的都是对孙女的惦记,惦记她在陌生的环境里能不能适应,惦记她吃饱了没有,惦记她睡前洗漱了没有,惦记她在生疏的地方能不能睡得好。柔和的灯光显得格外宁静,听得见的只有挂钟走动的嗒嗒声,以及老伴不停地翻身的声音。灯光和声音逐渐化成了晶晶的身影,走进我的脑海,清晰起来……  

家里有晶晶在的时候,是一种充滿生气和欢乐、让人享受的气氛。许多极平常的、不上斤两的事,因为有她,便妙趣横生。  

孩子们军训期间开展的文娱活动

爷爷拖地做卫生,她要帮忙,袖子卷得高高地,拿起抹布就角角落落地擦,擦得那么认真。由于抹布没拧干,水淌了一地。她又拿拖把横过来直过去的反复拖,也是拖了一地的水。奶奶笑道:这是水漫金山呀。  

家里包饺子,她会挤在我和她奶奶中间,小心翼翼地学着包。包得顺利时,她会开心地接连说道:爷爷,是这样吗,是这样包吗?包得不顺利时,她会不停地埋怨自己,小手一会摸摸鼻子,一会挠挠额头,弄得脸上到处是面粉,看得我们都笑出了眼泪。  

酷暑时,我在厨房里炒菜。她见我热得满身是汗,会不做声不做气地拿来一把扇子,在我身后用劲地给我打扇。一张小脸热得通红,挂满汗珠。把她奶奶心痛的,连忙倒水给她擦洗,又说尽好话把她哄走。  

最让奶奶感动的,是她腰酸背痛,坐在床头休息的时候,晶晶见了,会立马上前探询;然后爬上床,跪在奶奶身后,为奶奶揉肩捶背。乐得奶奶早忘了疼痛,不住嘴的夸赞孙女懂事、贴心。  

当然,小孙女也有不听话和顶嘴的时候。有时候,你轻声细语的教育她,她像没听见;你刚一抬高嗓门,她说你吼她,说你不像原来的爷爷,说原来的爷爷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她,不依不饶。事后,当她认识到自己不对时,会主动找你认错,会抱紧你的手臂,摇晃过不停;或者搂住你的脖子,小脸不停的在你脸上磨蹭,直到你原谅她为止。  

五(四)班孩子们和班主任梁老师(二排中间)、教官(前排中间)合影

好不容易熬到晶晶走后的第三天下午,我便急冲冲地赶到学校。学校内外,已经站了很多的家长,爷爷奶奶辈的居多。按学校安排,家长下午两点半到校即可。家长的心情差不多,许多家长吃过午饭就来到学校等。反正在家也是等。  

终于,让在场家长们感到震撼的一幕出现了。一队队身穿迷彩服,头戴迷彩帽的队伍进场了,在学校中央宽阔的运动场上,摆成了六个整整齐齐的方阵,清脆的口号声响彻云天。你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那就是孩子们么?他们除了个子矮小,还洋溢着稚气外,简直就是军中的绿花。  

孩子们的队列汇报表演,非常专注,极具特色,贯穿着一个勇于担当的主题。我远远地注视着晶晶:动情时,她会像同学们一样,默默哭泣;该担当时,她会和同学们一起,齐刷刷地举起小手。  

我深深地被学校组织的校外实践教育、全面育人的活动所打动。当我和晶晶揹着行装走出校门时,不觉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四个金色大字:铁山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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