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美学家、教育家朱光潜教授说,文章忌俗滥,生活也忌俗滥。所谓俗滥就是没有自己的本色,而蹈袭别人的陈规旧距。西施患心病常捧心颦眉,这是自然的流露,是本色,是一种自然美。可是东施没有心病,却强学捧心颦眉的姿态,失却了自然情形,只能引人嫌恶。在西施是成之于天然,是创作;在东施,则是模仿,生搬硬套,就是滥调。滥调起于生活的干枯,也就是虚伪的表现。“虚伪的表现”就是“丑”,克罗齐已经说过的。“风行水上,自然成纹”。文章的妙处如此,生活的妙处也是如此。
在什么地位,是什么样的人,感生怎样的情趣,便现出怎样的言行风采,叫人一见就觉得其和谐完整,这才是艺术的生活。
凡人的生活形象尽当如此。言行的表露,均应为心气的外发,顺其自然。笔下之文随兴而出,也必带心造的气息。还记得朱光潜的一句名言:凡所难求皆绝好,及能所愿便平常。人的生活既要按自己的意愿做平常事,哪怕是易做也要真实,更要为体验绝好的东西去追求,哪怕是难求!这不就是生活的美妙吗?
曾记得,98年暑期旅游,临览西岳华山,在东峰平台上和众多小伫游人侧耳倾听,一支《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曲调清脆悦耳。顺着曲调声的方向,引项看时,一汉子从“千尺幢”那近70度的陡坡、370余级台阶,一步一步上来。他担着米把长的硬木棍(不是扁担)的担子,两端绑着各20多斤(他自己说的)米、盐等物品、肩横手不扶,双手却握着横笛,重复不停地吹奏。放下担子小憩时,相与攀谈得知,他,46岁,是附近的山民,做挑山工已快三十年了。华山自古一条路。从玉泉院到北峰20余公里,每天一趟来回,习已为常。尽管有了索道,但是货票贵,而且只能到东峰,东峰以上的路还有十多里,所以他的营生得到华山人的尊重和求顾。看到他那紫檀木雕塑般的身板,一脸的自豪和满足感,让人顿生敬佩。他那一种快乐享受生活美妙的情形,再看看他脚下的云雾缭绕的苍龙岭,更觉得是一种人生的美妙,让人心生振奋!
啊,他把快乐深深地种植在他的心田!
今日功课,书刘禹锡《酬乐天咏老见示》,又想起其千古名篇《陋室铭》,忽兴起,诌一《学舌<陋室铭>》,算是学朱光潜教导的心得体会吧。
山不在高,有景揽胜。水不在深,清冽悦饮。我居虽陋,致偏宁静。缘业而家,塾楼四层。南台放目,地郁田青。北牖应耳,课学声声。秋冬曦暖,春夏风清。顺时适意,寒暑遁形。大话鸿儒,网邀同心。投合相叙,清茗满斟。
京歌雅曲,抑噎苍音。影场剧场,电视纷呈。畅心娱目,豫越京昆。分甘含饴,猴虎双孙。周聚日唤,老幼乐伦。经年陈书,架积橱盈。读史明志,历世养心。浅尝细品,文白古今。书画诗赋,随学随兴。不惭拙劣,张扬性情。多赞美景,少顾闲尘。可敬先贤,可启后生。南阳之庐,难望比衡。西蜀之亭,千古目瞠。当代王羲之启功先生曰:人生两个字——找乐!至圣先师孔子云:安缘顺遇,体天而行。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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