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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流苏的散文《爱与生命》


流苏,70后。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阳新县作家协会副主席,黄石散文协会副秘书长,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若干,出版过长篇童话小说。在文字中行走,乐此不疲,决心用热爱并执著于写作的心灵,饥渴地追溯着关于生活、生命和自然的冲动和理解。在红尘中为文学的美丽撩起面纱,用文字存放,为心灵栖息!
爱与生命

(一)  

他们是高中同学,来自农村的男孩自卑又自傲地喜欢着那个单薄而喜欢文学的小女生。可是女孩发现男孩只是远远观望自己的孤单,寂寞是青春的一缕浪漫清愁,需要爱情华丽的海誓山盟。他们大学在同一座城市读书,相隔不过半小时的公交。可是男孩却很少去看她,偶尔写的信都是一些很书面的话:不要老想着玩,要好好学习,以后的生活很艰难,我们以后生活的路很难走!女孩尽管相信他的真情,终是无法理解这样理智的情感。爱情不该是风花雪月不该是创造一切机会把能够在一起的日子过成诗吗?即使将来的路很难,不该是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吗?!他总说他现在在努力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可是,现在都舍不得一点点的付出,将来会对自己好吗?!这个工科男的世界里自己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即使偶尔见面,男孩也只是说一说毕业分配之难,工作难找。没有一句让女孩对他们的未来感觉到希望,可以感受到温暖和力量。相比男孩学业的努力和勤奋,女孩也只是逊色太多。或许他只当她是温室的花朵,对他的将来毫无帮助吧,他并不需要她!或者说在他的生命里她并不重要。女孩渐渐心冷了,情淡了,感觉越来越远的距离终于支撑不了这种缺乏温度的情感。于是在一次争吵后,女孩提出了分手,男孩赌气也答应了。看他没有回头的背影,女孩想他真的并不爱,否则怎么这样决绝。更不相信这份感情的真实。  

很多年后,女孩子知道男孩那晚整整走了一个夜晚才回到自己所在的学校,知道他在学校里甚至因为她不和其他女生说话,只是他太害怕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生活,所以拼命学习,所以也希望女孩能够和他一样一起努力。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甚至害怕到不敢去尝试让她懂得。其实那天分手之后,女孩收到男孩写在一块雪白手帕上的血书,女孩当时却没有感动,因为他同时还有一封信,祝福她和另外一位追求自己的男生。女孩觉得他既然可以不要命地显示自己的决绝,为什么不敢勇敢地和自己一起面对感情争取未来?!但是还是很担心这种伤害这种疯狂,毕竟他们爱过。毕竟他写给自己那些一本本的诗歌,还有着青春的温度。  

不久他们都毕业了,男孩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城市打拼,一路向上。在女孩之前找了个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女子很快结婚成家了事业有成。女孩后来也选择了一个愿意和自己一路苦点心甘情愿陪伴的男子步入了婚姻。从此他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因为是同学总会偶尔遇见,女孩从对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旧时光了,谁也不提过去。看着他们客气相对的模样,谁也猜不到他们之间有过那样的故事。女孩想,可以不要命选择决绝的人,为什么不敢于选择幸福呢?所以注定那份幸福应该擦肩而过吧!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爱惜的,其实不仅仅是生命,还有自己青春骄傲的羽毛。其实经年之后再看,已是昨日风景。  

(二)  

大学校园里,女孩喜欢上那个疯狂追求自己的男孩,他阳光而帅气,有着挺直的脊背、温暖的笑容,还有非她不娶的誓言。一切浪漫得如同言情小说一样虚幻而美好符合理想。男孩迷恋女孩用所有大学的时光陪伴她。女孩也很享受这样的陪伴,以为生活和爱情就该是这样,让时间燃烧让一切的障碍为青春让路。他甚至放弃了更好的学习机会,因为不愿意和女孩分开。当男孩的父母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而加以阻拦,男孩甚至以自残相抗拒,父母不得不妥协。女孩很感动,以为这段爱情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值得自己为此付出一生。  

可是面临毕业的时候,还是和每一场校园爱情一样说到了分手。他们是专科生无法分配,面临就业压力,各自家庭的不赞成让他们面对前途茫然不知所措。爱情如此苍白!男孩首先畏难了。大学几年忙于恋爱,学业不够勤奋努力,也让他们失去了在学校本专业最后的选择权。毕业考试前夕,女孩和男孩终于含蓄地谈到了分手,女孩只是看到了男孩的绝望和怯弱,还有不敢抗争的无所适从。女孩很伤心,原以为的一生一世呢?曾经有过的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呢?!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再炽热的爱情还是败于现实,他们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前途,也决定不了自己感情的命运。爱情如此苍白失血面目狰狞。  

女孩在男孩的怯弱面前全线崩溃了,那种痛让她整个人失去了希望!那种爱情崩塌之后无处可以依靠的孤独无助弥漫开来,让她顿感生无可望。她原来是多么依赖或者说习惯生活里有他的陪伴,特别是即将步入陌生而前途迷茫的社会,她难以想象没有他的陪伴她如何将人生之路走下去。她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不吃不喝地躺在密实的蚊帐里,几天也没有被人发现。只是眼泪不停地流着又干掉。开始感觉到饥饿,渐渐只感觉到昏昏然的迷茫。她想着就这样消失吧,反正这个世界也抛弃了自己,没有人再需要自己。  

蚊帐是很密实的老蚊帐,外面的人看不到她。有一天昏睡中她听到室友在谈论自己,她们都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正躺在蚊帐里。她们幸灾乐祸地说女孩平时一天到晚忙着恋爱,那么得瑟高调。可是每次考试居然还都过关了。这次失恋了,每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毕业考试肯定要泡汤。在室友非善意的笑谈里,女孩突然醒悟过来。在这个世界上,你难过也好流泪也罢,没有人有权力有义务去关心你。即使你失去生命,所有的一切也无可挽回。你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可以拯救你,除了你自己!那个时刻开始,女孩决定用尽全部的力量去完成自己的毕业考试,不让人有机会嘲笑她的失败。从这刻起,她要收起自己的悲伤,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憔悴和不堪。即使失恋分手也要堂堂正正,活出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  

女孩开始每日把自己收拾得一如既往的清清爽爽,日日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因为不正常吃饭饥饿太久导致了急性胃肠炎,于是快考试的那几天她一边打吊瓶一边看书。她想既然选择了不去挽留那段爱情,那么也没有必要哭天抹泪地去抱怨去仇恨,除了让人看笑话让人感觉可怜,并没有其他作用。女孩的傲气告诉自己,自己从来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失去尊严的失恋者。谁也想不到毕业考试女孩的成绩那么优秀,她想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原来可以足够强大,谁也打不倒自己,包括爱情!  

直到最后各奔东西,女孩没有再对男孩说怎么过分的话,她常常面对他微笑,甚至陪他去看望他的亲人朋友,当作最后的告别。她想既然自己当初的付出是心甘情愿,那么何必计较最后的结局。她决定用谅解一步步远离他,让彼此最后祝福着分手,也让他最好看到的是最美好的诀别。最后分离的时刻她拒绝了男孩的挽留,虽然她感觉到还是那么疼痛,她想他放弃过了不再珍贵了!他甚至用生命抗争过的爱情,都轻易地倒在现实面前,这样的将来让自己看不到希望。她对男孩说希望将来有个女孩也如我这般真正爱过你,我相信我的爱是最好的。而且,我离开你以后,一定会活得更好,一定会幸福!我相信能够打败我的一定不会是现实!  

很多年后,男孩曾经说这段爱情没有结果不是因为不相爱,是因为女孩自尊太强了!可是女孩不这样认为,自己曾经可以舍弃生命都想留住的爱情,用哀求和妥协就可以圆满吗?不敢和自己一起面对人生的怯弱者值得自己去选择吗?  

失恋的伤用了几年的时间去平复,女孩每天对自己说只要我今天比昨天好一点就行了。她积极地锻炼让自己健康,她努力学习工作让自己充实。女孩后来用自己的幸福说明青春和爱情,都该是生命最旺盛的锦上添花,而不是用那种凋谢可以去获取的!只有弱者,才会以生命去要挟。因为死都不怕了,还怕生存和现实吗?!  

女孩想或许再年轻一次,他们或许都会勇敢一些。当年的他们如果能够在学业上更勤奋努力一些,或许能够有机会把握自己的未来。可惜人生不能预演,都是现场直播。生活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懂得,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了,才有机会选择自己的进来,也包括自己的幸福  

(三)  

女孩和男孩都在一所医院实习,男孩傻呵呵地喜欢着那个白皙而文静的女孩子。在女孩的眼里,男孩太普通了,白白净净憨厚而朴实,却不是自己理想中的伴侣。  

后来他们都在这所医院上班,都在临床。每日里看着生命进进出出,上演人间最现实的生死离别。很多时间他们谈到的都是抢救、生命的无奈,现实的残酷。医学的无能为力!他们懂得了面对生命,其他的什么都是渺小的痛苦和无病呻吟。  

女孩知道男孩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留在小城里,他言语不多,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用不离不弃的陪伴左右,让女孩感觉到踏实,这样一过就是三年。他不催她也不急。  

在医院里工作,花前月下很难,浪漫旅行也很不容易。他们承担的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压力,同时还有来自各自家庭的压力。从恋爱起,他们得一起照顾病重的家人,一起承担各种各样的生活重负。  

一路走来,男孩没有过一句抱怨,没有一句对生活的绝望和愤慨,只是说日子会好一切都会好,对女孩说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陪她去做她喜欢的运动,陪她默默无语。看到她的笑脸他就会傻呵呵地笑个不停,看到她难过,他会默默地去做家里的一切家务事情。她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怎么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但是,她看到他的每一点努力。在工作上,他勤勤恳恳努力上进,是个口碑良好的医生。在生活里,他待人宽厚善良。特别是对女孩的家人任劳任怨。爱屋及乌!女孩懂得并理解了这份爱的真实和厚重。决定用自己长长的一生来回报他的信任。爱一个人,不就是因为信赖而交付自己的一生,互相陪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女孩和男孩安静乐观地守着艰难的日子,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直到修成正果。女孩和男孩好像没有过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更多的是来自生命的厚重理解。他们看到生命的脆弱,生命的尊严,所以更懂得了去珍惜现在的生活。  

有时,往往因为一个人,你留在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去接触的另一个世界,共同承受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风景、幸福或者灾难。你心甘情愿毫不犹豫,因为你明白她值得并会理解。而她恰恰也懂得了你的付出,于是你们彼此珍惜,一路相互爱惜相互扶持,在时光中一起向前,一起年轻一起变老。一起欢笑一起悲伤。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命就成了一种模式,只要活着,就让彼此懂得爱,懂得和你一起的每一天都该是充满希望满心欢喜。  

(四)  

最近媒体老在爆料,说大家习惯在床头给手机充电很不安全,全国已经有多例手机充电爆炸炸伤人的案例发生了。  

听听就算了吧!可是那天女孩的爸爸居然在睡觉前就提前给手机充电,不再像往日那样,睡觉前习惯把手机插在床头充电,早起时顺手取掉。  

女孩的妈妈就笑话爸爸怕死!  

女孩的爸爸居然很认真地说:“女儿还没有成家,我们可不能出意外,女儿还需要我们呢!”  

女孩的妈妈想想自己不也是这样!有时候生病了,身体极度不适也会胡思乱想。但是有一点却怎么都想得明白坚决:我要活下去,女儿还在读大学,还没有毕业,还不能自食其力。没有了父母该多可怜!  

天下做父母的都是一样吧!好好活着,只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想看着她守着她幸福、成长。成为她最需要的人,在她需要的任何时空里坚强的存在。  

女孩长大了,可以开始恋爱了。父母不知道她会遇到怎么样的爱情,只是希望她在抉择的时候要明白,最好的爱情是会帮自己成为最好的自己。一辈子太长,一定要和有趣又懂得珍惜自己的人在一起。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懂得保护好自己。在遥远的地方,亲情的天空都是一个晴雨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父母也希望女儿懂得,即使有一天对生活失望了,受到来自现实的沉重打击了,也要为了父母好好地生活下去乐观健康开朗。因为同样父母也需要儿女坚强的存在。总有一天,父母衰老不堪,孩子也会成为自己最后的唯一依靠。父母陪着孩子快乐长大,孩子一定要陪着父母幸福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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