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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罗楠的散文《一亩三分地》




罗楠,原名罗国平,网名四维罗。男,1969年8月1日出生,湖北大冶市人。1991年毕业于汪仁高中,1992年结业于石家庄未来文学院。在河北省刊物《未来》《石家庄文学》发表小说、散文等,曾在《东楚晚报》《黄石周刊》发表文章,先后于《东楚网》东楚论坛文学版、时评版担当版主,大量创作散文、短篇小说、时评等发表于各网站,并开始创作长篇小说《长阿含经》。2016年签约于《红袖添香》网,连载长篇小说《孽情》。  

一亩三分地  

地垄上的土地听说被征收了,只是不知听谁说过要征的,终于是证实了。后来有一天,碰到在哥哥店里守夜的父亲说,地终究是征收去了,或许是好事,我们家最远处的一块地。但父亲说,那块地极是出庄稼,无论是种苕或是小麦。我也极是看好那块地,只因少时随父亲出工时,感觉得到地垄处的土地不仅出庄稼,更加是如此的肥沃。  

但隐隐约约之中,感觉着父亲的不舍,无论多远,即使是不曾肥沃,但它毕竟在80年代分得到手的田地,是我们的生命之源。父亲一手一锄的播种、追肥,终于是有了厚实的底色,出得让人羡慕的庄稼,令人刮目相看。相信在所有劳作的记念之中,地垄处的土地,远的挑拣过程令人叹惜,但它肥沃的分厘终是我们家温饱的根本。  

90年代初父亲就来到了城里,不再回了家。父亲没再种田地了,但他仍是念念不舍家里的每处田地。现在的地垄被征收了,或许有一天宽阔的马路穿越而过,而是我们以后回家时便捷的大道,但父亲终是不悦,只是说了句征了就征了,国家要建设,也没办法。结果,那晚他早早地睡下,好象是没吃晚饭。  

父亲早年就跟我说过,他要回到乡下去,他在城里也住了近十年,住惯了就腻了。父亲说畈处的田地都荒了,大伯拿去帮忙种着,但他因年事又高,少了挑肥施药,结果都薄了底,种不出什么庄稼了,很是可惜。父亲说他想回去,不仅仅是在城里住着,有些儿惫懒,更多是筋骨都不劳动,有些疼痛,不习惯。  

下巴处已明显松弛的肌肉是老年人所有的特征,父亲说话时还呈现了落了牙的口腔中,舌头都有些卷着的时候,我明白父亲不仅是病多落幕,更多是他终究是年岁已高。他真正的不干活,很是多病。或许回家便好了,每天下地干干活,动动锄,或许没有着病。看着庄稼一天一个样,心情也愉悦些。父亲说这话再也明白不过,但哥哥生意做得时,场子没有自己人照看,也是不易。每次父亲回去办事,在乡下时,他又唠叨记念着城里他所照看的所有,急急忙忙地赶来,如此折腾,每次来去,他都要病一回。  

可能是真的没再种庄稼了的原故,父亲每次都有病时,都说筋骨极是疼痛,还有气胀不顺。但每每说起家里的每处田地,他都记忆犹新。畈里的七厘田好象是要开发成还建楼,但最终是什么也不知,只是这处田地不再种了粮食,也不准私下做了房子,如此的空着,也有两三年。今年大伯说也种不了更多的田地了,这块田就决定闲下,从此不出庄稼了。父亲说田地不种庄稼,真的很是可惜。七厘田的确是块好田,早年多是做成秧田底,两三垄种秧,要插秧时,秧苗绿茵细瓣,多是极品。所以,蕴藏和积累着多年的大粪底色,又是淤泥水头,烂熟得早,即使三月底上秧,也是成色极快。父亲明白到田地荒疏下去后,便不再可能再收成有获。家里现在开发得极是迅猛,一处处田地都割让出去。如此一来,我们背负着农民的名头,却最终没了一块田地,父亲劳作了大半辈子,到老时仍是想念远处我们老家的一亩三分地。  

劳作下的父亲的身影是我时常想起的感激。四月初的秧种垄厢里,早早是他匍伏着的脊背,一上一下,绿肥的垄田处,不时的响起拔苗洗秧的声音,那便是早季稻谷的插秧季节。三四亩水田的秧把,父亲不仅要扎好洗清,还负责分捡到田头的各处。当我们拭探着早春的水温下田时,满田的秧把象一颗颗手榴弹,已是遍布,极是均匀到位,这便是父亲踩着寒露早来开工的结果。而我们一路的裁插下来时,父亲又是已准备到了下一块田的秧,并且已是送到了田头,从不阻碍到我们来插秧,如此一亩三分地下来,即使是从秧田中慢慢站直躬了一天的腰,看到我们已是将秧苗棵棵栽定,父亲仍感喜悦。  

秧田底是最后的空间,每每我们在秧苗扎完后,父亲便迅速的将秧田操耕而就,赶在我们插完之前搞定。有时,在来不及和牛耙无法完成的情形下,他会双脚直接踩踏,直至将所有杂草硬土和入泥水中,中和追肥,淌整稳妥,水平如镜才肯休歇。而有时在最后关头,我们也惫懒放散之际,看着剩下不多的空田,父亲也会来帮忙插秧,虽然他插秧的速度远不及我们快捷和规范,但他所裁的每一棵秧明显要坚直和上色,因为他所分开的棵苗要大和多,这时的我们不仅仅是感叹到父亲劳累下弯曲的腰身,还有他在我们一起忙碌下劳作后形成的一片绿色的希望。或许,父亲不顾劳累的欢愉下,虽然品嚼到农村负荷中的劳苦,却播种了一年一年的希冀,在每块田地辛苦劳作之后,满载果实的收成却是每个农民的从无到有的过程。我们成长于父亲照顾和带领,也在帮衬中得到收获,那便是劳动后的收成和希望。  

父亲很累,亦明显的消瘦了些,而时常的在城市的某一棵树荫下,他会独自的深吸一口香烟,云烟之中远眺家乡处的天空,因那片云烟下面,有我们曾经劳作过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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