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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何建中的散文《最后的情书》

何建中,男,一九六一年十月生。全国语文名师,何建中工作室首席作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在多家报刊、电视及网络媒体发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小小说、文学评论及电视专题片解说词达三百多万字,是黄石作家群中的全能写手。

最后的情书

本想多陪你一段时光,但你强行撕裂了我对你的依恋,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必须放下压在心头的担子,收回牵着你的那只手,移开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这样我一个人的行走便轻松了许多。三年多来,你就像一杯酒让我沉醉又让我痛苦;又像一味药,喝着苦口却又那么神奇地治好了我的病;更是一种毒品,明知吃了有害,却怎么也戒不掉心瘾…我一直在挣扎,试图摆脱你的漩涡,但越挣扎,心却陷得越深。在走向人生秋天的最后的夏日,我经历了生平最深刻的幸福,也承受了有生以来最刻骨的痛苦。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仇视你,更不知这是一种深切的爱恋还是一种无边的仇恨!总之,当我扯断最后一根稻草时,我沉入深渊前的目光看不清你脸上是否泛起过温情的涟漪。  

再见吧,我心头说过无数遍却在今天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见你,这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一种毁灭,却未必能有一次重生。这就正如秋天的果子,有的熟透了落进泥土,来年的春天肯定有一次华丽的绽放,有的吞进鸟腹,幻化成一阵甜美的啁啾,有的被细菌包围,变成一堆腐臭。我有重生的可能吗?如果真有,那我一定让它再开一次那年春天的桃花,让它再积一泓那片池塘的春水,然后重新坐在那片青草的绿茵,美美地抱起你的腰身,像抱着一把唱歌的吉他,把你从上到下柔柔地弹奏一遍。然后静静地看着花瓣落成你的香唇,波浪耸起你的酥胸,阳光亮成你的双眸,彩云织成你的衣裙;然后就在那片蓝天的笼罩下,细细地耕耘我们的爱情…  

可我知道你的心已冰冷,我无数次的努力只是让你越来越轻视我对你的这片赤诚。我无法在混浊的江水中证明自己的清澈,无力在漆黑的夜幕中显示自己的光明。你认定我是一块丑石,我就绝无可能再说我心似玉,你说我浑身是刺,即便我能开出最美的玫瑰,又怎能点燃你的目光?你主宰着我的忧乐,你轻淡着我的荣辱。你是我的天,是晴是阴,全凭你一人的心情;你是我的地,是春是冬,全由你一人决定。你把自己当成公主,我就只能做仆人;你把目光始终照耀自己的亮点,我在你眼中便只能漆黑一片…  

更为残酷的是,你用别离破碎我圆满的生活,用孤独煎熬我柔软的心灵,用寂寞冷冻我如火的热情,用痛苦冶炼我如磐的信念,用忧伤焚烧我健硕的生命。直到榨尽我骨骼里残留的希望,直到燃尽我血液里最后的激情,直到我对你彻底死心!  

就从今夜开始我可以有心无旁虑的安睡,不再担心我的鼾声惊扰你的梦境;就从明晨开始,我苏醒的思想不再烦恼给你送什么样的早点;就从这个季节开始,我无须再为你添衣:就从今年开始,我不再苦想给你送怎样的生日礼物…从此,买菜我只为自己的口味,购物只考虑自己的需要;从此,我可以忘记你的经期,可以不牵挂你的病痛,可以不重视你的表情;从此我可以不再为等待你高潮的来临而隐忍控制自己的高潮,真正成为一个逍遥之人!  

但我还会怀念那闪现在记忆长河中的美好,还会忧虑你能否走好后面的路,还会牵挂你的冷暖,还会在意你的苦乐…当混沌的怨恨沉淀为清晣的祝福,我的爱便升华为你头顶的星光,让你一辈子仰视它的璀璨,它的辉煌,它的无边,它的宁静,它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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