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著名诗人、学者闻一多，一生充满了赤子的情怀。他激情似火，柔情如水，不仅充分表现在炽烈的爱国诗篇中，同时也体现在不少具有恋乡情结的篇章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远方的游子人人都会有“望月思乡”的情感。然而像闻一多那样的热切、执着、缠绵，而又那样的思丝万缕、割舍不开的，在许多的著名诗人、学者中却还少见。我在静心阅读了他的《红烛》《死水》《真我集》以及集外诗等诗篇之后，由此就有着深切的感受。在以上的诗集里，其中有不少的诗篇写的都是诗人故乡的人和事，情和景，而且情景交融，情融于景，处处都饱蕴着诗人一往情深的恋乡情结。特别是在《故乡》《二月庐》《我要回来》《回来了》《你看》《大暑》《鸟语》以及《读沈尹默“小妹”》等等诗篇中，诗人对故乡滚滚的江涛，千樯帆影，望天湖的微波，神山上的白云，还有那稻田边上的瓦屋，柳荫下的方塘，村塾里的学童，村屋门前的村女，以及那后园里的竹林，菜园里的丝瓜和葫芦，家乡的莲藕和菱角，都写得是那样的有声有色，诗意盎然，情真意切，情意绵绵，流光溢彩。甚至“爱屋及乌”，连竹林上的麻雀，秧田里的秧鸡，“见了兔儿不要追的狗子”，也描绘得妙趣横生，跃然纸上，都寄托着诗人的恋乡情怀。 在《你看》一诗中，诗人这样写道：“乡愁是个无情的恶魔，他能教你眼前的春光变沙漠。”这本是诗人劝慰在异国他乡的友人不要思乡的一首告慰诗，可是在全诗的字里行间里，却充分展示了诗作者自己“着魔”般的思乡情怀和恋乡情结。在《我要回来》的诗中，诗人还反复地咏叹和呼唤，“我要回来”、“我该回来”、“我回来了”，更是充分表达了他那思乡归心似箭的急切情感。如诗的结尾写道：“我回来了/乘流萤打着灯笼照着你/乘你耳边悲啼的莎鸡/乘你睡着了，含一口泥沙/我回来了。”诗中把思乡的游子，归心似箭，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奔归故里的辛劳而又喜悦的心情，作了极为生动感人的描绘，应该说这既是诗人自己切身体验的心灵写照，同时也是诗人恋乡情结的尽情抒发。 闻一多的恋乡情结如此之切、之深，这与他幼年在家乡的这片热土上，吸吮乳汁，启迪智慧，哺育成长的密切关系是分不开的。闻一多1899年11月出生于浠水县下巴河镇闻家铺村的一个书香之家，直到他考入清华学校留美预备班赴京，在家乡度过了13年的宝贵童年时代。在这段时间里，他从家塾、私塾读到高小，学习刻苦用功，发奋忘食，这从他的读书笔记《二月庐漫纪》系列文章中就能见一斑。“二月庐”是他读书房的命名，闻一多常常独坐书房，手不释卷，往往母亲把饭做熟了还呼之不出。当然也有闲暇之时，在这样的时间里，他或小憩于园中竹林，或赏荷于莲塘，或行吟于望天湖畔，或长歌于神山之下，有时还与同伴学童结游于村前屋后的田园。正因如此，所以他与家乡的这片热土血脉相承，一往情深，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怀着慕名神往的心情，与几位朋友一起，曾走访过闻一多的故里。故里位于黄冈市浠水县巴河与长江北岸的交汇处，闻家铺村离巴河镇大约还有10多华里，是个很小的村庄。村屋青砖黛瓦，象一座美丽的珊瑚小岛扎根在广袤的绿色田野上。村北面的望天湖明亮如镜，远处神山上白云缭绕，确实是“淡山明水”，风景如画。 为了参观神往已久的闻一多故居，我们一行四人，早晨从黄石市乘小轮船朔江而上，到浠水县的兰溪上岸后步行20多华里，穿过古老的巴河镇，步行到闻家铺村。大家怀着仰慕的高兴心情，寻问到了闻一多的侄孙闻少春，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带我们出村庄，爬土坡，登上小山丘，并指着眼前的一块油绿的麦地说，这就是故居的遗址，“二月庐”书屋原来也就在这里。不禁令我们彼此面面相觑，心里陡起怅惘，原来故居早已被拆除，连片砖片瓦都没有了，再到哪里去寻找故居“二月庐”呢？我默颂着《二月庐》的诗句：“面对一幅淡山明水的画屏/在一块棋盘似的稻田边上/蹲着一座看棋的瓦屋/紧紧地被捏在小山的拳心里。”然而，这再只能是让人追忆的一幅水墨般的图画，却没有实物了。面对此情此景，如果闻一多在天有灵，他那充满恋乡情结的心中，定然是会很凄切的。联想鲁迅故乡绍兴的故居和“三味书屋”，不仅保存完好，而且整修一新，成了中外游人参观、瞻仰的圣地，由此怎么不令人对被拆除了的闻一多故居而惋惜、沉思呢？ [黄石文坛]罗钰润读余一梦《梦影心痕录》：思考悟人生 思辨见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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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钰润，笔名姜东牛，1938年出生于新洲农村。1964年华师中文系毕业后，长期从事教育工作。著有《东牛散墨》《教育散论》等。
《新东西》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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