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倪钦平的随笔《​相亲》

相亲  

中秋喜逢国庆，我携妻带女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乡－阳新东源，白天荡漾在如诗如画的仙岛湖，晚上盘桓在骆家山仰望圆月，儿时此起彼伏的“月亮啊，吃饼哟”童稚仿佛在耳边响起。然而，心中那驱不散的阴影和苦涩油然而生……  

终生难忘的除夕之夜，不堪回首的相亲。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偏僻乡村的除夕之夜，冷月惨淡，天宇茫茫，一个为相亲而来的游子在野外徘徊徬徨……  

可笑，二人在房中坐了那么久女方却回答她妈：“什么怎么样，我连相貌都没看清楚呢。”啊，自尊自信倾刻荡然无存，恨不得化着一缕青烟怨悠悠离开这羞疚之地，飘往无垠的苍穹。  

唉，世事如棋，人生若梦。曾记得儿时骆家山寺庙女尼写的一首诗：“人生一世如梦迷，空枉人间走一回。不如不来也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不如不来也不去”已不可能，“来时”我并未感到欢喜，“去时”这铭心刻骨的一幕只会带来悲憾与羞愧。啊，通俗的语言，深遂的哲理、禅悟……  

“回啦，回啦，蒲纺妹回来啦！”全家人象迎接贵宾一样喊着出去了。不知怎的我也想飞奔出去，象迎接凯旋的英雄，可是，腿沉沉的怎么也迈不动。“小心，从未见面，不要出去，要保持自己的尊严”仿佛远方传来为人师表的父亲的谆谆告诫。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飘来一位时髦的女郎，好鲜亮的登山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笑语喧哗，旁若无人，她仿佛没有发现坐在火炉角落攻书的我。  

……鞭炮阵阵，朔风冽冽，一个寒噤，灌足酒的我清醒了许多，白天那难堪的一幕重现眼前……  

她拿着一本书，坐在床头，我被红媒带入房中远远地坐在凳子上，我嗫嚅着：“……”说些什么自己也听不清，只觉得心在擂鼓，脸在火炙。时间象被水泥凝固，简直度分如年，一双多余的手不知放在哪里为妙。仿佛自己在飘，向朦朦胧胧的天空飘去，远远地，远远地……不知过了多久多久，一阵狂风把我刮跌尘世。“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我赶忙逃了出来……  

佛说：“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鲁迅先生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阴差阳错，我俩相爱了。每当我以此戏谑妻时，她笑着说：“这叫不打不相识。”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生活在为中国梦而奋斗的美好时代，我辈要老有所为！月是故乡明，流连在骆家山泗洲寺庙，我寻觅着与女尼诗中意境不同的时代足迹……  

                                      2020年10月1日晚  

倪钦平，男，1959年11月11日生。阳新东源人。大专，统计师。1981年7月咸宁地区财贸学校毕业，在湖北蒲圻纺织总厂从事会计、统计工作。2003年蒲纺破产下岗，在外打工至2019年11月退休。为弥补从儿时起对文学的挚爱，繁重工作之余写些散文聊以自慰。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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